老劉和趙管事商量半天也沒商量出個穩妥的辦法來,最終趙管事讓他先回去,「不行你們就先在那邊躲幾天,有任何消息我及時通知你,再作打算。」
老劉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回到大車店裡,就看到陳果兒幾個圍坐在一塊,彩鳳和靈犀爭搶著問她那是什麼藥。
「我當時去找范氏,本來她還不想出來的,後來大概是想著黃春生找她有什麼要緊事,才磨磨蹭蹭出來了。」靈犀正在還原當時的情況,「我按照姑娘說的,把那個沾了藥粉的帕子往她臉上一甩……」 ❅✺
「就怎樣了?」彩鳳一臉的好奇。
靈犀說范氏就打了個噴嚏,「之後就眼睛發直,我按照姑娘說的讓她回去,說黃春生在包廂里等著她。她就回去了,再之後的事你都知道了。」
兩人一邊說,一邊感嘆陳果兒的藥效果奇特。
「姑娘,到底是什麼藥?不會是拍花子的那種藥吧?」彩鳳道,臉色有些發緊。
拍花子是土語,就是人販子,他們時常也會做一些拐賣婦女孩子的勾當。
靈犀臉上的表情也有些怪異,她知道有些人專門拍花子,不少婦人和小孩子被拐走,下場都很慘。••¤(`×[¤ ❻➈𝔰Ĥ𝕦x.ςØ𝕄 ¤]×´)¤••聽說他們身上有種藥,只要在人的頭上輕輕一拍,被拍的人就神志不清,對方說什麼就做什麼。
後來她們莊子裡也來了個小孩,聽說是九爺從拍花子的手裡救下來的,當時她們問他家在哪裡,家裡還有些什麼人,小孩子統統都不記得了。
當時那個小孩子她們都記得,很可憐。
陳果兒失笑,「不是的,我這味藥叫做黑虎湯,是治病的。」
兩人驚詫,治病的?
誰見過這麼治病的?
陳果兒就給她們詳細講解了一下,「白天在福林樓的時候,我見范氏雙頰潮紅,雙目渾濁而赤紅,而且現在才是春天,她已經穿了夏衫,這說明她很怕熱。她這是邪寒入體的症狀,長久下去,會很危險,嚴重的有可能喪命。」
彩鳳和靈犀更是一臉的蒙圈,這不應該是熱證的表現嗎?
雖然她們不懂,但這點道理還是明白的,人家明明是熱證,陳果兒卻說是寒症?
這哪來的蒙古大夫?
陳果兒看出她們的疑惑,也笑了下,繼續講解起來。
之前在軍營的時候,陳志忠曾經專門給陳果兒講過這種病症,因為那時候李氏就有過這種情況,只不過沒有范氏嚴重。★😳 ❻➈𝔰𝒽𝓾Ж.cㄖ𝐌 🍓🐜
當初陳果兒給李氏開刀取出腸癰的時候,正是深秋,天氣已經很冷了。
而秦氏把持著家裡的一切,不光是吃食上,連柴禾也把持著,各房只被允許在睡覺前燒一捆柴禾,所以炕都冷冰冰的。
那時候李氏病重,正是需要好好將養的時候,雖然陳果兒也偷過幾捆柴禾,但還是杯水車薪。
加上李氏之前生幾個孩子的時候,也都沒有將養好,就落下了寒症。
一開始是畏寒怕冷,到了後來就是燥熱,李氏大冬天的時候都時常喝涼水,穿的也比較少,可她卻一點都不冷。
當時李氏還開玩笑說是火力旺。
直到陳果兒有一次無意中跟陳志忠提起這事,陳志忠大驚失色,說這是寒症,要抓緊治,否則發展下去不得了。
陳志忠說邪寒在體內積鬱到了一定程度,就會以熱證的形勢表現出來。有些郎中就會當成熱證治療,這是大錯特錯的,不但病情不會減輕,反而會越發嚴重。
而寒症熱狀,最明顯是就是雙頰潮紅,雙目渾濁而赤紅。
這時候如果用寒涼的藥物驅除熱毒,就大錯特錯了,而是該進行熱補,如果嚴重的話就先溫補,等到病症減輕了再進行熱補。
「范氏就是症狀比較嚴重的,而且她不會喝我給她開的藥,所以我直接給她用了黑虎湯。」陳果兒道:「黑虎湯里的人參、黃芪、白朮都是大補的藥。」
黑虎湯雖是虎狼猛藥,但是因為不是直接喝藥湯,而是打成粉直接往范氏臉上撒。范氏打了個噴嚏,也能吸進去一些,因為分量少,所以也跟溫補的藥效差不多。
彩鳳和靈犀聽的一愣一愣的。
靈犀點頭,當時陳果兒是叫她買的這幾種藥材。
彩鳳皺眉不解,「可姑娘不是開的黑虎湯嗎,不喝進去怎麼能有效果?」
靈犀白了她一眼,「別問這種傻子都知道的問題好嗎?吸進去不也等於用了藥?」
彩鳳也反應過來,不高興的撅了撅嘴,「可不就是傻子才知道,我又不傻,當然不知道。」
靈犀沒心思跟她打岔,又問陳果兒,「可這跟范氏發瘋有啥關係?」
陳果兒道:「她體內寒氣沉澱已久,突然被熱藥猛攻,兩股氣在她體內衝擊,就會擾亂人的神智,而且我在裡面多加了點別的東西。」
陳果兒微彎的嘴角帶著一絲狡猾,她讓靈犀去買藥的時候,往裡面加了點罌粟殼。
罌粟殼有毒,但是用量少不會有事,不少中藥里也有用罌粟殼入藥的。
最重要的是罌粟殼有興奮神經的作用,當然量少不會有這種效果,但是因為范氏吸入了黑虎湯的藥粉,體內熱寒兩股氣衝撞,就給了罌粟殼的機會,從而范氏產生了幻覺。
除此之外,陳果兒也把黑虎湯的藥劑量加大了一點,不會影響到范氏的健康,甚至對她曾經的寒症有好處。
當然想徹底好,還需要後期的用藥和調理。
讓陳果兒主動去害人的事她做不來,但是對方主動害她,她也不會眼巴巴的等著而不還擊。
至於范氏和方氏,陳果兒認為應該給她們點教訓。
至此,彩鳳和靈犀總算鬆了口氣,還好姑娘不是那種人,她們之前小人之心了,心裡對陳果兒也有些歉意。
「姑娘,我們錯怪你了,還以為……」靈犀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她還以為陳果兒也有拍花子的那種藥。
彩鳳也跟著低下頭,她們覺得用那種藥的人都是喪心病狂的人,還好姑娘不是這種人。
陳果兒也笑了,「要說真正促使范氏這樣的,還是她自己,她本身沒有這種病,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