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義和老劉去了乾園,這邊陳果兒則是進了衙門。
穿過大堂來到後院,右側一個屋子,這就是二堂了。
此刻堂口有衙役們把守著,大門緊閉,可見孫亭長對此事的重視。
衙役帶著陳果兒從側門進去。
二堂坐南朝北,比起大堂要昏暗的多,堂上點著幾盞油燈,外面是艷陽高照,裡面卻陰森恐怖。
陳果兒還沒走進二堂,就聽到孫亭長重重一敲驚堂木,聲音中帶著凜冽。
「陳穎山,你還有何話可說?」孫亭長臉色紫漲,眼中殺意隱現,「你調戲良家婦女,逼女干不遂,按我大魏律法當萬剮凌遲。」
陳穎山就是三郎的大名。
陳果兒臉色一變,當即加快了腳步跑進去。
二堂里,昏暗的光線下,三郎面朝地趴著,他後面的下半部的袍子上滿是血跡,看樣子是剛動完刑。
孫毓秀並不在。
「三郎哥。」陳果兒沒想到三郎被打成這樣,趕緊跑過去查看他的傷勢,「你怎麼樣了?」
饒是進來前陳果兒心裡就有了準備,可真正見到還是不免大吃一驚,打的太重了,三郎都成了血人。✎🎉 ➅9𝓢𝓗ⓤx.匚𝑜𝓂 🎃💜
「果兒。」三郎艱難的轉過頭,不光是身上被打的滿是血跡,臉上也鼻青臉腫的,可見他受了多少刑,「俺沒,啥也沒,沒幹……」
陳果兒還想說話,孫亭長一敲驚堂木,讓衙役把陳果兒拉到一邊。
「本官在此問案,你來所為何事?」孫亭長見到陳果兒,面色更加陰沉,兩眼迸出兩道厲芒直盯著她。
陳果兒轉向孫亭長,眼神也凌厲了起來,「大人,這事有蹊蹺,難道大人不覺得嗎?先不說其他,孫小姐深夜裡不回家,卻跑去了馮家客棧,這本身就不對勁,我認為這事另有隱情。」
孫亭長青筋暴跳,這些他當然清楚,只是卻不能說。
傳出去這就是孫毓秀有心勾搭野男人,不光孫毓秀名聲有損,他更是顏面無存,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所有的罪名都扣到三郎的頭上。
「俺沒,沒幹,俺是冤,冤枉的……」三郎掙扎著抬起頭,氣喘吁吁的吶喊,眼中有著憤恨、不甘。
他是冤枉的。
「啪!」
孫亭長再次一敲驚堂木,並沒理會三郎,兩眼放出兩道冷芒直刺陳果兒,「大膽,你是說本官有意誣陷?你可知污衊朝廷命官可是大罪。」
陳果兒福了福,「我並沒有說大人污衊三郎哥,但是大人審案也不能太武斷了,至少也該聽聽三郎哥的說辭。」
而後陳果兒轉向三郎,讓他把事情經過說清楚。
孫亭長卻並不給三郎開口的機會,重重敲打驚堂木,「罪犯已經畫供,還有何可招的,你小小年紀卻做出如此惡毒之事,實在該殺。不過本官素有憐憫之心,念在陳果兒為你求情的份上,免去你剮刑,改為砍頭。來人,拉下去砍了,即刻執行。」
以三郎犯的罪行,就算是把他萬剮凌遲也難消孫亭長的心頭之恨。
只是一旦實施剮刑,就勢必要拉到菜市場口,到時候百姓們都會觀刑,孫亭長想掩蓋家醜的目的就泡湯了。
況且萬剮凌遲要在犯人身上剮千刀,還是當著眾人的面,一共要剮三天,這期間還不能讓犯人死了。直到最後一天,在心上一刀斃命。
三天的時間,三郎一定會胡亂說話,屆時孫毓秀的醜事將傳遍整個錦陽鎮,孫亭長也將聲名狼藉。
他是決不允許這種事發生的。
陳果兒大驚,跑到三郎跟前,拿出天天不離身的免死金牌,「大人,這是鎮北王賜的免死金牌,我要保三郎哥一命。」
趙九當初說過,這塊免死金牌在整個遼南府都管用,眼下也只能用這個救三郎了。
孫亭長冷笑一聲,「陳果兒,你可知鎮北王最恨女干**女之輩?若是王爺知道你用他給的免死金牌包庇此等惡人,只怕不但不會答應,也會牽連到你身上,你這是玷污了鎮北王。」
孫毓秀傳出這種事,無論如何孫亭長都要殺了三郎,否則就堵不住幽幽眾口。
就算有免死金牌又如何?
他正常辦案,就算是傳到鎮北王的耳朵里,也不至於拿他如何,更何況他並沒有動陳果兒,鎮北王也不至於因此而動怒。
陳果兒也看出來孫亭長是下了殺心的,看他瘋狂的樣子,儼然免死金牌也阻擋不了他了,正在陳果兒著急的思量對策的時候,突然旁邊跑出來一個身影。
闖出來的人正是孫毓秀,她一下子撲到三郎身上,將他護住,擋住了要抓人的衙役。
「不行,我不同意,不關三郎的事,一切都是我做的。」孫毓秀悽厲的大叫,「你要殺他,就先殺我吧。」
孫亭長顯然也沒想到孫毓秀會跑出來,氣的怒髮衝冠,朝緊跟著追來的老媽子怒喝,「誰讓你把小姐放出來的,還不趕快拉回去?」
老媽子戰戰兢兢的,上前要拉孫毓秀,卻被她一下子甩開手。
「別碰我。」孫毓秀披頭散髮,身上的衣服也亂了,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把匕首來,緊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你敢過來,我就自盡在這裡。」
老媽子頓時不敢動了,為難的看向孫亭長。
「反了,全部都反了。」孫亭長氣急敗壞,指著左右兩旁的衙役們,讓他們過去把孫毓秀的匕首搶下來。
衙役們為難,不敢過去,怕孫毓秀情急之下真的傷了自己個,到時候孫亭長也不會放過他們。
「爹,我和三郎是真心相愛的,你就成全我們吧。」孫毓秀嚎啕大哭,眼淚早已經流了滿臉,「爹,我求你了,看在我死去多年的娘的份上,你就成全我們吧。」
孫毓秀聲聲悲泣。
孫亭長卻是鐵了心,重重哼了聲,「不知廉恥,本官沒有你這樣的女兒,你要想跟他在一起,就一起下地獄去成夫妻吧。」
孫亭長怒急一甩袖子,朝左右衙役們怒喝,「還都愣著作甚,她不走就隨便她去死,把人給本官拉出去砍了。」
衙役們應是,呼啦一下子衝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