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吃過了早飯,李成海說要回家。
昨天他送三郎回來的時候,是臨時雇的一輛馬車,早在昨天回來之後就走了。
正好陳果兒家也有馬車,陳志義就提出親自趕車送李成海回去,「這一道上也不消停,俺把大哥送到家再回來。」
李氏看了眼陳志義,眸光微沉,昨晚他就藉口和李成海嘮嗑,一晚上都沒回屋睡。今天又藉故要去送李成海,一來迴路上也要耽擱七八天,他這是還沒消氣吶。
偏陳志義又說道上不消停,怕有鬍子啥的,李氏阻止的話又怕大哥不樂意,只好忍著不說話。
李成海說不用,「麻麻煩煩的幹啥,俺雇輛車回去就成,昨個回來的時候說好了在富陽縣等著,天黑就能趕到。」 ✤
陳果兒也說家裡不少事吶,「叫劉叔送大舅就行。」
陳志義還是堅持,「回回營子也在那邊,俺順道再過去瞅瞅牛犢子和羊羔子啥的。眼下咱家院牆還沒砌起來,就先叫他們幫咱養著,等過了年咱的農場蓋好了再送來。」
這下誰也沒法阻攔他了。
「還是讓劉叔跟著吧,爹回來的道上也有個伴,遇著點啥事也有人幫襯著。」陳果兒道。
雖說前些日子鬍子都被趙九剿滅的差不多了,也難免有些殘留的,陳志義一個人出門讓人不放心。至於陳果兒,晚上可以讓李二狗送她回來,倒也沒有什麼不方便的。
事情定下來了,老劉趕車,陳志義、陳果兒和李成海都坐到車上,先把陳果兒送到鎮上,之後陳志義再送李成海去富陽縣。
半上午的功夫,陳果兒攏好了帳目,現在老鋪子加上作坊,每天都能進四五百兩銀子。刨去必要的開支,也能剩下三百多兩,等新鋪子開張後還會有更多。
陳果兒把銀票也數了數,從鋪子開張到現在,差不多賺了一萬兩銀子了。
又讓李二狗把這幾天賣的銀子送去滙豐錢莊去存起來,這些銀子放在錢莊裡除了可以吃息分紅之外,用的時候就可以全部提出來,跟現代的銀行差不多。
陳果兒算了下,等到農場開起來又是一大筆銀子,除了買牛犢子和羊羔這些,還有砌院牆也要不少花銷。還要僱工人幹活,也要給僱工們準備住的地方,以及一些其他想不到的花銷。
另外陳果兒還想蓋房子,現在的房子也不錯,但是四周的院牆並不高,而且一家人都擠在一間屋子裡。平時來人只能住在西廂房的炕上,不是太方便。
往後陳果兒家還要僱人,也要蓋些僱工們住的房子。
陳果兒看了看手中的銀票,蓋房子也要等到過年開春,到時候和農場一塊蓋,說不定就差不多了。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李二狗從外面進來了,把銀票拿出來放在桌上。
陳果兒拿起銀票看了看,是一張五百兩的,正是之前她讓李二狗去存的數目。
陳果兒把銀票收好,卻見李二狗沒出去,一臉有話要說的樣子。
「還有什麼事?」陳果兒問道。
李二狗就說剛才出去的時候看到三郎了,「跟個乞丐打架,還搶了人家的銀錢跑了,俺去追也沒追上。」
陳果兒眉頭緊緊蹙起,三郎去搶乞丐的錢?
他腦子進水了?
「你是不是看錯了?」陳果兒道。
三郎這個時候應該在陳果兒家幹活,怎麼可能出現在鎮上?
仔細想想,早上出來的時候僱工們都已經去了陳果兒家的作坊,當時好像沒看到三郎。
「也興許是俺看差了吧。」李二狗也不是很確定,「當時俺也就看著個側影,瞅著有點像。」
陳果兒擺了擺手讓他下去。
快要到中午了,七郎待會得回來吃飯,陳果兒就讓夥計先把飯菜準備好,等七郎回來直接就能吃了。
門口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夥計一臉慌張的從外面跑進來,「姑娘,不好了,三少爺和人打起來了。」
三少爺就是三郎,這是從陳果兒家論的。
陳果兒讓他別著急,「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
夥計說有人看到三郎和孫亭長的千金,孫毓秀在街上吵起來了,「那人總來咱這吃飯,離老遠的瞅著像三少爺,跑來給咱送信。」
夥計又問陳果兒要不要去看看。
陳果兒站起來,跟著夥計離開了仙客來,直接來到了前街。
離的遠遠的,就看到街上圍了一大幫人,對著裡面指指點點的。
「這叫啥事,這不是仗勢欺人嗎。」
「噓,小點聲,你知道那是誰嗎,那可是大人家的千金。」
「大人的千金咋地,你知道那小子是誰嗎,那是仙客來東家的親侄子,人家背靠著鎮北王吶。」
夥計幫忙開道,陳果兒從人群中擠進去,就看到三郎臉通紅,腳步不穩的站在孫毓秀面前,手裡還拿著一個酒罈子。
「有能耐就抓俺,當俺怕了你咋地,告訴你,要俺下跪沒門。」三郎一臉的醉態,搖搖晃晃的,「俺上跪祖宗,下跪爹娘,你算個啥東西。」
孫毓秀氣的臉色通紅,雙手叉腰讓身邊的隨從們把三郎抓起來。
三郎喝醉了,可身子還挺靈活,將那幾個隨從扒拉到一邊。眼神陰森,死死的盯著孫毓秀,「是你,要不是你吃飽了撐著去鬧,秀鳳就不能走,都是你,俺殺了你。」
說著三郎腳步踉蹌的朝著孫毓秀撞過去,旁邊的隨從趕緊過來擋住三郎,其餘兩個隨從護住孫毓秀躲到一邊。
「你,你敢當眾威脅本小姐。」孫毓秀又驚又嚇,一張臉白的像紙,「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三郎卻是哈哈大笑,眼角卻有眼淚流下來,笑聲中帶著哽咽,聽起來有些瘮人。
「反正俺現在啥也沒有了,俺怕誰。」三郎呵呵的冷笑,再次舉起酒罈子灌了一大口,指著孫毓秀,「要抓就煞楞的,不的就滾開,少她娘的在這礙眼。」
三郎狀若封魔,孫毓秀和隨從們一時間也被他嚇住了,愣是沒敢過來。
這時候陳果兒從人群中走進來,讓夥計扶住三郎,「把他送回鋪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