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是壯勞力,雖然他幹活也不著調,但總比沒這麼個人強。💛🐙 6❾Ş𝔥Ữˣ.Ćό𝐌 ♖😺
「養活他十八了,這剛能指上他干點活,一娶了媳婦就要分開,養活他幹啥?」陳志義繼續嘮叨,「娶了媳婦忘了娘,啥都不管不顧的了。」
娶了媳婦忘了娘,這是典型的秦氏的話,以前在老宅的時候,秦氏幾乎天天說這句話。李氏頓時就不樂意了,覺得陳志義在怪她當初提分家的事。
同時也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秦氏可是不止一次說過要他們歸回去的事。
李氏的臉變了色,把筷子往桌上一摔,「那照你這麼說,俺張羅分家,就是叫你忘了她奶唄?咱當初因為啥分的家,幹活有咱的,別的啥啥都沒有不說,整堆屎盆子還竟往俺們果兒腦袋上扣。」
「俺也就不說了,俺是外人,那果兒就不是你們老陳家人?」李氏眼眶泛紅,「咱果兒差點沒叫他們害死,還想咋地?得虧分出來了,要不這功夫俺們娘幾個都叫他們給禍禍死了。」
李氏突然發火,把陳志義的火氣倒是壓了下去,眼瞅著李氏眼圈都紅了,陳志義也慌了神。
「你瞅,俺也沒說咱家的事,這不是說二郎嗎,你瞅你咋這樣吶。」陳志義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手帕,就拿袖子幫李氏擦眼淚。
「躲開。|!¤*'~``~'*¤!| 6❾𝔰ħ𝓾x.𝕔Ⓞⓜ |!¤*'~``~'*¤!|」李氏一把拍開了他的手,「你也知道那不是咱家的事啊?人家樂意在一塊就在一塊,不樂意就分開,干你啥事?你咋這麼到了趣吶?」
陳志義被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陪著笑臉。
「他們能跟咱們比嗎,大傢伙對他們也不薄……」陳志義見李氏又要急眼,趕緊說,「俺不說了還不成?」
李氏白了他一眼,沒吱聲。
陳志義雖然不再說了,可依舊悶悶的,陳果兒就知道他心裡還是不認同分家的。
看來這段時間政治課上的太少,他又有被秦氏洗腦的危險,這可不行。
「爹,我爺奶那邊現在多少人幹活?」陳果兒看著陳志義,「就是過年種地的話,多少人能下地?」
陳志義不明所以,還是掰著手指頭算了算,「你爺、你二伯……十個。」
能下地的有陳老爺子、陳志孝、馮氏、二郎、五郎,還有三房的陳志節、戚氏、三郎、四郎、六郎。
陳果兒點點頭,「那吃飯的有多少?」
陳志義蹙眉,不明白陳果兒是什麼意思,卻也回答道:「五個。」
秦氏、陳鳳芝、陳桃兒、八郎、喜鵲,他們是不用下地幹活的。
「爹,還有大伯娘、大郎哥和大堂嫂吶,他們也不幹活。」陳果兒繼續道:「那出了錢多數都給誰拿去?還有年年打下來的那老些糧食,都哪去了?」
陳志義突然就不吱聲了,十幾年前他們搬到謝家窩鋪的時候,其實算是富戶,也有一百多畝地。
後來陳老爺子一心想把大兒子救出來,陸陸續續的賣了不少家產和田地,除了救出陳志忠之外,另一大花銷就是陳穎怡了。
陳穎怡一直住在縣裡,在盧氏的娘家,後來盧氏的娘家搬了家,也賣了房子。陳穎怡又娶了媳婦,就單獨租了個院子。
「穎怡不是念書嗎,那不得花銀子?」陳志義皺著眉頭。
這是以前陳老爺子的話,用他的話講往後穎怡當了官,有了出息,也不會忘了大傢伙。
「那我大伯娘和杏兒姐以前也念書?」陳果兒嘆了口氣,被剝削不可怕,可怕的是成了習慣,從而覺得被剝削都是理所應當的。
陳志義再次沒了詞。
陳老爺子偏愛大房,不光是長子長孫的原因,更是因為對大房有所虧欠。所以就算盧氏常年在娘家,陳老爺子也從來沒說過什麼。
到後來陳穎怡大了,到念書的時候,陳家更是不遺餘力的供他念書。
只是這些話他不能跟李氏和孩子們說,一旦說起來又要說到陳志忠的事,萬一她們說漏了嘴傳出去就惹了大禍。
「爹,沒有人有義務去養活別人,也沒有人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受別人的勞動成果。」陳果兒道:「就算是父母,也要先把孩子養大了,孩子才能養活父母。大伯娘他們又不是二郎哥和二嫂的爹娘,人家憑啥養活他們?」
陳志義這下徹底說不出來話了。
李氏就接過話來,「人家分不分,咋分,都跟咱沒關係,往後你少攙和那邊的事。有啥事咱就聽呵就成,別到後頭咱再整個裡外不是人。」
聽呵是土語,就是聽著的意思。
翌日一早,陳果兒來到鋪子,朱嬸把婦人帶到陳果兒跟前。
將養了幾日,婦人的氣色好了很多,也不像前些日子一樣目光呆滯了。
「你叫什麼?」陳果兒問她,「往後大傢伙也知道該咋叫你。」
婦人猶豫了一下,就說叫張氏。
陳果兒點點頭,讓她去和朱嬸一塊給夥計們做飯,並且先給了她一個月的工錢。被朱嬸拿走了一半,算作之前加上未來一個月的房租和伙食費,剩下的給她留作零用錢。
七郎去了私塾,陳果兒白天沒事就樓上樓下的轉轉,看看客人們對食物是否滿意,還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
逛了一圈之後,又到了後廚,以往只有朱嬸一個人忙活,現在加了張氏就輕鬆了許多。她們做的飯都是給夥計們吃的,陳果兒也要吃,就過來看看張氏幹活是否乾淨利索。
看了之後覺得還可以,張氏只是話很少,幹活卻是把好手。就是走路一跛一跛的,臉上還有個拳頭大的胎記,不過放在後廚也沒人能看到,倒也沒關係。
這時候兩個夥計來後廚取水。
「聽說沒,亭長大人要娶媳婦了,就是張大善人的姑娘。」一個夥計道:「聽說那姑娘長的跟天仙似的,知書達理,還有學問。」
「啥天仙似的,不至於,俺前年瞧見過一回。」另一個夥計道:「長的挺白淨,也挺好看,天仙倒算不上,學問啥樣那就不知道了。」
陳果兒挑眉,亭長要成親?
他的歲數應該差不多三十歲左右了,難道還沒娶妻?
突然身後「咣當」一聲,陳果兒和夥計們都往後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