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她嫉妒你?」趙九劍眉微挑,幽深的眸底滿是嘲弄,「你有什麼值得她嫉妒的?」
陳果兒放著少東家的身份不稀罕,卻要去嫉妒一個丫鬟?
芍藥神色一滯,趙九的注意力怎麼會放在這上面?
他不是應該震怒陳果兒偷走了軍機密函嗎?
此刻更是應該把陳果兒抓起來,嚴刑拷問她密函的下落。🐉🐸 ➅❾ⓈⓗỮ乂.Ć𝐎𝕞 🐼💙
芍藥微微側首,顧盼流連的眸底包含著深深的柔情,緊咬著下唇,盈盈欲泣的樣子我見猶憐,「能在九爺身邊做丫鬟,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想必果兒姑娘也是如此。」
趙九的眸底閃過一絲冷嘲,月白緞的袍子襯托的他臉上清輝熠熠,卻也越發的清冷,「你確定?」
芍藥的心驀地一緊,突然想起來月季曾經說過,趙九讓陳果兒跟了她,可是陳果兒拒絕了。
「或許她只是欲擒故縱,以退為進,想藉此引起九爺的興趣。」芍藥斂下眼睛,不能再繞著這個話題進行下去了,「果兒姑娘一進院子就直接往這裡來,九爺,奴婢懷疑她是帶著目的來的,可能要竊取軍機。」
趙九輕哼了聲,墨深如海的眸子裹挾著刺骨的寒意。
「她上次來紫竹軒只去過正房,根本不知道這裡是何所在。♘♞ ➅➈ş𝐇𝔲𝓧.ⒸOм 🍮🎄她一個普通百姓,竊取軍機有何用?」
「若如你所說她真的為竊取軍機而來,又為何不先去正房,趁你不在的時候再偷偷過來,反倒要打草驚蛇?」
「她既然已經對你下了手,又為何不置你於死地,反倒留下活口去指證她?」
趙九一連串的發問讓芍藥啞口無言,眼珠子嘰里咕嚕亂轉,思索著還有什麼藉口,放在地上的雙手捲曲,用力抓著地面。
「為了一己私心就要置旁人於死地,似你這般蛇蠍心腸斷不能再留在王府,念在你進府多年就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趙九眸光清冷,招呼六子進來,「拖出去重責二十,能活著就算你撿了條命。」
「不,不要。」芍藥猛的抬起頭,眸光驚恐,跪爬著向前要抱住趙九的腿,卻被六子一把抓過去拖著往外走。
「九爺,您不能這樣,奴婢對您忠心可鑑,奴婢真的仰慕唔……」芍藥的嘴被六子捂住,拖了出去……
另一邊,陳果兒不安的坐在屋子裡,心裡七上八下的,趙九那邊發生了什麼她並不知道。
那個屋子裡肯定有很重要的東西,當時她是為了自保,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可芍藥受了那麼重的傷,她也有可能說陳果兒把她打傷,搶走了東西並且把她鎖在屋子裡。✎🎉 ➅9𝓢𝓗ⓤx.匚𝑜𝓂 🎃💜
最重要的是趙九若對芍藥心存憐惜,說不定就會相信她的話,屆時陳果兒百口莫辯。
就在陳果兒忐忑的時候,外面傳來穩健的腳步聲,陳果兒猛的朝門口看過去,正看到趙九走進來。陽光傾瀉在他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金光,越發的偉岸英武。
陳果兒用力盯著趙九的臉,想從上面看出他的情緒波動,可惜陳果兒註定要失望了。
趙九常年浸淫官場,早就養成了喜怒不形於色的習慣,此刻他平靜無波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跟平常一樣,看不出喜怒哀樂。
陳果兒見他從身後雕花的架子上拿出一個鹿皮袋子放在桌上,隨後在她面前坐下,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這時候侍衛端著一盆水和一個描金白瓷茶壺進來。
趙九示意他放在陳果兒跟前,讓侍衛退下去,之後掃了一眼陳果兒背在身後的右手,指了指水盆,「把手洗乾淨。」
陳果兒咬了咬下唇,不明白趙九是什麼意思,還是乖乖的伸出了手放在水盆里。
溫熱的水浸在傷口上,一陣刺痛傳來,陳果兒嘶了聲,卻在趙九掃過來的目光下又緊緊的閉上了嘴。
陳果兒幾次張口又閉上,她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可問題是趙九會信嗎?
剛才他肯定是問過了芍藥的,陳果兒摸不准趙九是什麼意思,最終還是忍不住把剛才發生的事解釋了一遍,「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會受傷,還那麼重。」
陳果兒說完就緊盯著趙九的臉,只是他依舊面無表情,只是嗯了聲。
嗯?
這是什麼意思?
這就完了?
陳果兒狐疑的盯著趙九,並沒有找出他發怒的跡象,心裡更加驚疑不定了。
這時候就聽到趙九說,「手心向上,放平。」
「啊?」陳果兒睜大眼睛,似乎沒聽懂趙九的話。
「你聽到了。」趙九指了指她剛洗乾淨的那隻手。
陳果兒還處於蒙圈中,點點頭,「哦。」
隨即伸出手,手心向上。
陳果兒疑惑的看著趙九,見他拿起描金白瓷茶壺往她手上倒也沒在意,心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你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冰涼的液體灑在陳果兒的掌心,而後快速浸潤到傷口中,灼熱刺痛的感覺疼的陳果兒嚎叫了聲,「嗷嗚……」
陳果兒從椅子上蹦起來,連著退了幾步,忿忿的瞪著趙九,「你幹啥,公報私仇嗎?」
趙九唇角微勾,一絲輕笑溢出唇畔,頓時滿室都因為他的笑容而璀璨明亮了起來。
陳果兒這時候也後知後覺的知道趙九往她手上倒的是酒,是消毒用的,這年代沒有酒精,白酒是最好的消毒用品。
「過來。」趙九把壺放下,又從鹿皮袋子裡拿出一個白色小瓷瓶,朝陳果兒招了招手。
掌心的刺痛還沒消散,陳果兒有些猶猶豫豫的,在趙九掃過來的目光下還是乖乖走過去坐好。
趙九拿起小瓷瓶往陳果兒的傷口上倒了些白色的粉末,清清涼涼的,之前的灼痛頓時散去了大半。
陳果兒的思路還停留在剛才的問題上,盯著趙九俊美無儔的側臉,「你相信我的話?」
一個只是泛泛之交,另一個是交頸纏綿的紅顏,換做是誰也該相信紅顏吧?
「你覺得我不該信?」趙九星眸微抬,幽深的眸子裡帶著一絲笑意。
陳果兒頓時舌頭髮短,他當然該信她,可陳果兒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就算是官府斷案,也該雙方都詢問過才能判定孰是孰非吧?
可趙九根本就沒問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