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藏青色衣袍的男子想的挺好,只要跳出了這道窗子,屋子裡的人就再也抓不到他。
結果他剛跳出來就感覺到頭頂上冷風掃過,頓時心中一驚,暗叫了一聲不好,再想躲開已然來不及了。
只見兩道寒芒閃過,他的右臂和左腿同時感覺到一陣森寒,緊接著他看到自己的鮮血噴濺而出,劇痛霎時間傳遍了全身,整個人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哼,再跑啊。」迎面一個二十上下的藍袍小將嗤笑著走過來,在男子的傷腿上重重踹了一腳,踹的對方發出悶哼的一聲,手中刀壓在對方頸側,「綁了。」
來人正是六郎。
身後的人立即上前,將藏青色衣袍男子五花大綁,至此劫持陳果兒的幾人悉數被擒。
藏青色衣袍的男子嘴角滲著血跡,陰沉的盯著前面軟趴趴被人攙扶著卻不肯離開的陳果兒,聲音從牙縫裡迸出來,「你是故意的。」
故意被他抓住,故意派人暗中跟隨,把他擒住。
陳果兒冷笑一聲,這會她整個人都被彩鳳和靈犀駕著,縱然渾身無力也依舊冷笑的看著對方,「你當在府城想抓將軍夫人這麼容易?」
這裡可是遼南府,是趙家的地盤,也就是她的地盤,想在這裡抓她,不是自討苦吃是什麼?
她之所以以自身為餌,不過是想要牽出背後的主使人罷了。♨♜ 6➈𝔰卄Ǘ𝐱.匚O爪 💝♔
現在總算被她抓住了。
「把他們都帶回去,本夫人要親自審理。」陳果兒冷著一張臉,在彩鳳和靈犀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一直到馬車出了院子上了道,陳果兒才知道還在城外,之前她被迷藥迷暈的時候並不知道被帶到了何處。
外面天色漸暗,等他們到城門口的時候,城門已然落鎖。
「拿我的名帖過去,讓守城的官兵開城門。」陳果兒靠在馬車裡沉聲道。
她才喝了軟骨散的解藥,這會感覺好了些,卻依舊渾身無力,而且有點頭重腳輕,身上一陣陣發寒,大概是著涼了。
彩鳳應是,拿了陳果兒的名帖就要過去,忽聽得身後一陣馬蹄聲,彩鳳一驚,現在正值多事之秋,這般時候會是誰?
陳果兒坐在馬車裡也聽到了遠處的聲音,身下的馬車似乎都在震顫,瞬間心提到了嗓子眼。
眼下還是在城外,萬一這個時候有人偷襲,對她們太不利了。😲♧ ➅9𝐬卄𝓊ⓧ.ᶜᗝΜ ♖☞
「快,趕快讓守城官兵開城門。」靈犀神色驚變,手搭涼棚看著遠處,卻因為夜已深只看到遠處馬蹄濺起的濃煙滾滾,看聲勢對方有十人左右。
那邊彩鳳也回過神來,立即往城門處叫門,只是城門厚重,現在又已經是夜裡,守城官兵生怕有人冒充將軍夫人,執意要仔細檢查過後才肯開城門。
「戒備。」靈犀話落的同時已然抽出腰間軟劍,緊緊護在陳果兒身旁。
其餘眾人也都亮出兵器,將馬車護在當中,緊緊的盯視著遠處塵土飛揚中疾馳而來的一群人。
馬蹄聲漸近,城門還未開,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握緊手中兵器,隨時準備與對方拼個你死我活。
對方也發現了他們的存在,也都紛紛拽出了隨身兵器,雙方距離漸近,戰事一觸即發。
眼見著那十來人越來越近,對方一人劍指陳果兒眾人,「呔,是何人深夜聚集於此?」
六郎縱馬來到陳果兒的馬車前,將她緊緊護在身後,橫刀指向對面眾人,「爾等是何人,膽敢深夜聚於城下,還不速速報上名來?」
只是六郎說完這話眉頭微蹙,雖然距離還有些遠,看不清對面人的容貌,只勉強能看到幾個人影,但似乎有股熟悉之感。
而對面馬背上的人也是一愣,撓著腦袋咕噥了一句這聲音有點耳熟,繼而再次喝道:「對面的可是陳穎陸?」
陳穎陸是六郎的大名。
知道他大名的人並不多,一般人都只知道他是陳家的六郎。
而這時候六郎顯然也聽出了對方的聲音,一時間心緒激動難平,聲音里都帶了一絲顫音,對著對面大聲道:「對面的可是馬武?」
馬武也是九爺的近侍之一,如果真的是他,那中間那人莫不是九爺?
六郎激動到不能自己,自從護送陳果兒回遼南府,他已然有三個多月沒見到九爺了,相比之下他更願意待在九爺身邊,跟著九爺跨馬揚鞭,馳騁沙場。
在他身後坐在馬車裡的陳果兒聞言也是心頭一緊,她自然也知道馬武是九爺身邊近侍之一,如果對面的真是馬武,那九爺應該也回來了?
想到這,陳果兒猛的掀開車簾,朝著夜幕下看過去。
而這時候對面馬武的聲音再次傳來,「正是,九爺回來了,快命人開城門。」
頃刻間劍拔弩張的氛圍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激動,所有人都緊盯著那一行馬隊,待得對方漸近,終於看清楚馬背上的人。
為首一人一身藏藍色蟒袍,前面的補子上繡著張牙舞爪的麒麟,不是趙九又是誰?
而這時候趙九也已然來到近前,星眸越過眾人,一眼看到馬車裡的陳果兒,翻身下馬,手中持著馬鞭,龍行虎步來到馬車近前,就那麼靜靜的看著馬車裡瑩白如玉的小臉。
陳果兒也驚喜交加的看著對面月色下高大的身影,三個多月不見,卻好似過了三年,眼前的人刀鑿斧刻般的臉,深邃的黑眸似漩渦,幾乎將她卷進其中。
兩人就這麼靜靜的對視著,誰也沒說話,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他們兩人。
四周眾人見此情形也都紛紛屏住呼吸,默默的退到一旁。
良久之後,陳果兒才抬起手伸向趙九的臉,聲音哽咽了一聲,「九爺。」
她以為還要至少十天半月他才會回來,沒想到突然就出現在眼前,讓她都沒有個心理準備,生怕是做了一場夢。
趙九抬手握住陳果兒放在他臉上的小手,感受著她沁涼的手心在微微發抖,下一刻一掀車簾,人已然上了馬車。
沒有問她為何深夜出現在城門口,只一把抱住陳果兒,感受著小小的人兒在懷裡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