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主求榮的人無論在任何朝代,都是被人所不容和唾棄的。🐝ൠ 😝🌷
雖然連枝本就是鎮北王的人,但站在陳果兒的角度上,她就是陳果兒的人。
鎮北王將連枝的命交給了陳果兒,也是想讓她出一口氣。
「多謝王爺的好意,不過這份禮我不會要。」陳果兒坦然的笑了笑。
鎮北王挑眉,狐疑的打量著陳果兒。
深沉的眸光經歷了歲月的磨礪,不似年輕人的銳利,卻更有種令人無法遁形的穿透力,不怒而威的威壓似雲層,壓在人的心頭。
他在觀察陳果兒是否言不由衷?
連枝出賣了她,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會容忍,怎麼她就……
看出了鎮北王的疑惑,陳果兒也笑道:「各為其主罷了,這沒什麼,況且以前連枝也救過我的命,就算是抵消了吧。」
鎮北王眼底的陰霾忽然就撥開雲霧,一絲讚賞閃過。
心胸寬廣,以德報怨,這是大家之風。
雖然以前他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但現在卻是十分的欣慰,他果然沒有看錯人。
連枝則是眼底浮動水光,殷切的看著陳果兒,感動之情溢於言表。
陳果兒依舊神色如初,現在的連枝對於她來講,不過是陌生人。
為了陌生人而生氣,實在犯不上。
鎮北王擺手讓連枝下去,看得出來此刻他心情極佳。👹☝ 6❾丂ℍù𝔵.ᶜỖ𝓜 🐧🍮
「聽聞陳姑娘也頗擅坐隱,不如你我對弈一局如何?」鎮北王突然道。
他眼底有精光一閃即逝。
別人看似他只是閒極無聊,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是怎麼回事,因為他即將有一件大事要交給陳果兒。
但他又不放心。
故而從各個方面試探她,下棋看似兩人在對弈,但實際上從棋盤裡能窺探出一個人的心性和修為,這是表面上偽裝不出來的。
只不過陳果兒一聽到坐隱這兩個字,眉頭下意識的擰了下。
她想起了趙玉嬋。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那次去京城的路上,被趙玉嬋逼著下棋令陳果兒頭疼不已。
其實之前陳果兒和趙九也偶爾下過兩盤,後來趙九見她不喜歡,就不逼著她玩了。
陳果兒也確實不喜歡下棋,主要是不太會。
「不喜歡?」鎮北王道。
陳果兒連忙搖頭,好不容易見他沒再長吁短嘆的,不忍拂了他的興致。
「倒不是不喜歡,主要是不太會。」陳果兒嘿嘿的笑了笑,「不如讓五爺或者十三爺來,他們的棋藝肯定比我高明多了。」
鎮北王搖頭。♢♦ 6➈รHuˣ.𝕔όᵐ 👽♢
陳果兒也不好再推辭了,勉強答應下來。
很快有人擺上了棋盤。
鎮北王執白子,陳果兒的是黑子,兩人下了起來。
鎮北王一介武夫,雖然書念的不咋地,卻下了一手好棋,這得益於他常年帶兵打仗。
棋場如戰場。
小小的棋盤如同兩軍對壘,即可聲勢浩大的猛攻,也可蜿蜒曲回的攻占敵軍後方。
進攻時如瀚海漲潮,游龍驚啼,虎嘯四方。退守時如流沙傾瀉,細走遊絲。
鎮北王先是鋪天蓋地的一陣猛攻,陳果兒被擊的潰不成軍,眼見著她就要投子認輸了,鎮北王又如同大海退潮,給了陳果兒反擊的空間。
陳果兒也不負他所望,只不過剛追至半路,又被前後包抄,被打的矇頭轉向。
陳果兒只能左衝右突,被殺的丟兵棄將。
「我輸了。」陳果兒把棋子一丟,灰頭土臉的看著被殺的慘敗的棋子。
鎮北王則是哈哈大笑。
他很久沒有這麼發自內心的笑了。
並非因為輸贏,而是他終於確定了陳果兒的為人。
剛才他的一枚至關重要的棋子曾被他故意碰歪了,雖然只是一顆棋子,但足以決定整局的輸贏。
那期間鎮北王還故意去倒茶,以表示自己根本沒注意到。
而陳果兒又把棋子推回到了原位,並沒有藉機拿掉他的棋子。
雖然只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事,但往往就是這些細節才能體現出一個人的內心。
這件事足以見陳果兒心胸坦蕩,是個輸得起,有擔當的人。
這樣的人不相信,還能相信誰去?
陳果兒則是被笑的莫名其妙,嬌憨的嘟嘴咕噥,「不就是贏了一盤棋嗎,至於嗎?」
整局棋中她都處於挨打的狀態,雖然她也不知道鎮北王是怎麼下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鎮北王棋藝高超。
一個棋藝高超的人,贏了一個臭棋簍子,這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鎮北王笑的更開懷了,整個院子裡都洋溢著他爽朗的笑聲。
門口的守衛和下人們都好奇的往院子裡看,這些並不是山上的土匪,而是鎮北王的近侍。
看到主子笑的開心,他們也都鬆了口氣。
陳果兒覺得不可思議,不過看到鎮北王難得開懷,陳果兒也跟著笑了起來。
「要不……再來一局?」陳果兒提議道。
雖然她是不怎麼喜歡,但就當哄哄他吧。
鎮北王笑著搖了搖頭,「砍瓜切菜實在無趣。」
陳果兒整張臉都黑了,感情她在人家眼裡就好像瓜菜一樣,這回可倒好,她把腦袋伸過去讓人家砍,人家都懶得砍。
因為沒有挑戰性。
太鬱悶了。
鎮北王看著陳果兒受挫的樣子,笑的更大聲了,以至於牽動了傷口,劇烈的咳了起來。
陳果兒趕緊給他倒杯茶水,同時輕拍著他的後背順氣。
在不遠處伺候著的人也緊張的跑過來,問怎麼樣了?
片刻後,鎮北王擺了擺手,讓眾人都下去,「我沒事。」
「王爺大病初癒,還是回去屋子裡多歇息一下吧。」一個年長些的近侍不放心道。
鎮北王點了點頭,下了一盤棋,他也有點累了,只是手卻越過了近侍伸過來的手,遞向陳果兒。
這是要她攙扶著回屋。
近侍退開,陳果兒來到鎮北王旁邊,攙扶著他站起來回到了屋子裡。
「你們都下去。」鎮北王屏退了左右,拉著陳果兒坐在床邊,「果兒啊,我可以這麼叫你吧?」
果兒?
鎮北王什麼時候這麼親昵的稱呼過她?
就算之前救了他的命,也不過稱呼陳姑娘。
此刻陳果兒一臉的愕然,卻還是點了點頭,心中有種感覺,接下來他要說的話肯定跟她有關。
之前鎮北王就說有話要跟她說,卻一直沒動靜,這會估計是要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