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甲子站起來告辭,陳果兒也起來相送。
「大哥晚上歇在哪?」陳果兒一直送到了門口。
孔甲子在京城也有產業,陳果兒這麼問只是想知道有事去哪裡找他。
「就在隔壁。」孔甲子微微一笑,在陳果兒驚訝的目光中,轉身去了隔壁。
陳果兒訝然,還以為他還會像以前一樣去某個溫柔鄉,她這位義兄什麼時候轉性了?
身後傳來連枝催促的聲音,「快天亮了,姑娘一夜未眠,早些歇息吧。」
陳果兒點頭,轉身進了屋。
隔壁的孔甲子則是盯著床頂,久久未能成眠。
他名下的產業五花八門,但以青樓居多,這源於他本身深愛此道。
他風、流但不下、流,良家女子從來不碰,而他又性情灑脫,喜愛美女與美酒,更喜歡縱情山水,快意恩仇。
而且秦樓楚館等地來銀子最快,所以他才大肆網羅美女。
然而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對那些煙花女子沒了興致?
似乎是從陳果兒被巨石從海面上托起的那刻,雖然明知道是假的,但他依舊被那一幕震撼了。
當時的陳果兒乘風破浪,踏浪而來,周身被浸濕的衣裙無損於她那一刻的風采,反倒是四周氤氳的水汽在她周身鍍上了一層聖光。🍓☯ 69Ŝнⓤ𝔁.ⓒᗝ𝐦 🍧🐊
她真的就好像凱旋而歸的神女,那一幕牢牢的烙印在孔甲子的心裡,再也揮之不去。
偏她又是他最好兄弟的女人。
他知道不該惦記她,可越是求而不得,心中的那份渴望就越是強烈。
陳果兒就好似天邊的月,遙遠而不可及。
但現在趙九生死未卜,他的希望之門又打開了,所以他大老遠追下來。
繼而,孔甲子又眉頭微蹙,後悔當初認陳果兒當妹妹了。
而她也似乎真的把他當成了哥哥。
這可不妙。
孔甲子輾轉反側,一直到太陽都出來了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兩人昨晚聊了大半夜,翌日都起晚了,一直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陳果兒心裡始終沒底,就去找了孔甲子,他也剛起來,梳洗已畢正準備下樓吃早點。
「大哥真有二皇子的把柄?」陳果兒壓低聲音道:「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麼?」
昨晚陳果兒提出要找一個提醒魏帝的人,這個人就是二皇子。
京城裡的官員陳果兒不熟悉,只知道有個魏忠直,卻也不過是個言官,並沒有什麼實權。
那也就代表了在魏帝面前沒什麼話語權。
而且魏忠直人如其名,十分的忠厚正直,連趙九也讚不絕口,找他無疑是行不通的。
既要有一定的話語權,又要有分量,同時還能跟魏帝說上話的,莫非皇子了。
眼下大皇子還在遼南府,三皇子又跟趙家關係密切,而陳果兒家也是被趙家牽連的。
由三皇子出面更是不妥,說不定魏帝會以為他們串通一氣,他不會處罰自己的兒子,但是會拿那些夥計們開刀。
所以陳果兒就想到了二皇子。
他不是趙家一黨,由他說話更能取信於魏帝,只是二皇子能那麼聽話嗎?
萬一威脅不到他,反而會暴露自己。
陳果兒不太放心。
孔甲子知道陳果兒事事小心的性格,也並未多心,將他掌握的密報告訴了陳果兒。
大皇子和二皇子是一母所出,自然比跟三皇子更近一層,此次大皇子之所以拿下了遼南府,不光是串通河西府的幾個領兵的副將。
他暗中還跟沙爾格有書信來往。
趙九領兵攻打紫玉國,大皇子就暗中給沙爾格遞信,讓他攻打遼南府,大皇子從中漁利。
而這一切二皇子也有參與。
「若是罪名坐實了,這兩位皇子就涉險通敵賣國,他們自然會為我所用。」孔甲子道。
自古功高莫過救駕,罪極莫如謀反。
兒子裡通外國,想謀奪大魏的江山,就算是父子,魏帝也斷不會容他們。
陳果兒眼眸微沉,她以為未必。
「不妥?」孔甲子挑眉。
陳果兒點點頭,首先孔甲子也說了,要等罪名坐實了。
皇子裡通外國,這是天大的事,魏帝不可能草率,肯定會派人詳查。
但需要很長的時間,這一點上就來不及。
而且孔甲子說大皇子與沙爾格暗中有書信來往,就算孔甲子神通廣大,能拿到大皇子跟沙爾格的書信,上面最多也只有大皇子的署名。
別說二皇子不在場,就算是在的話,他也不至於傻到上趕著去署名。
孔甲子的這一招與其說是威脅二皇子,倒不如說是在威脅大皇子。
「哪怕他們是一母所出,但皇位只有一個,我看那位二皇子未必會受威脅,說不定還會藉機搞掉大皇子。」陳果兒道。
自古皇室無親情,什麼兄弟父子,血緣在權力面前不堪一擊。
眼下趙家倒台,三皇子勢微,大皇子拿下了遼南府,必定在魏帝面前立了大功。
二皇子能甘心?
說不定他會落井下石,趁機取而代之。
陳果兒這麼一分析,孔甲子也神色凝重了起來,丐幫兄弟最講個義字,更何況是親兄弟?
「且先莫急,我再派人下去,不出兩日,定會有其他的把柄。」孔甲子道。
陳果兒抿唇一笑,似是不太贊同。
「與其咱們被動的去找把柄,不如挖個坑,讓他自己跳進去,大哥看怎樣?」陳果兒眼睛亮晶晶的,眼底閃爍著小狐狸一樣的光芒。
與其幫他剷除大皇子,還不如換個方法。
孔甲子也說了,攻打遼南府雖然是大皇子衝鋒在前,但二皇子也難逃干係。
要不是他們倆狼狽為奸,遼南府就不會兵荒馬亂,民不聊生,陳果兒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錯。
甚至她是在替天行道。
中午的陽光照在陳果兒稚嫩的臉龐上,照出上面淺淺的絨毛,似鍍上了一層蒙光,看的孔甲子有些出神。
「怎麼了,我臉上沾了什麼嗎?」陳果兒見孔甲子愣神,往臉上摸了摸。
孔甲子回過神來,手握成空拳,輕咳了兩聲以掩飾尷尬,「如此甚好,只是要怎麼個製造法?」
皇子府邸戒備森嚴,想混進去不容易,二皇子出行又隨時有無數的護衛,近身更是難。
孔甲子一時間也想不出陳果兒會有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