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爺子愛面子,面對外人的時候只喜歡提大兒子,這不是因為對陳志忠心存愧疚,而是因為在他心裡陳志忠光耀了門楣,是陳家的驕傲。♚♞ 🐻💝
陳果兒家雖然富有,但士農工商,商人是最下等的,還不如農。
這年代階級等級森嚴,陳家老宅有了陳志忠,便是仕,是最頂尖的存在。
至於陳志節,就更不用提了。 ❂
不過就算是他不提,也掩蓋不了這個污點,畢竟陳果兒從京城回來,她全程參與了此事。
而且據陳果兒所知,陳志忠在太醫院混的也就一般,尤其老宅經歷過假藥事件,哪怕陳志忠太醫的職務還保留著,但影響是不可避免的,根本就不會像陳老爺子信上寫的那麼樂觀。
陳果兒只是覺得好笑,陳老爺子在家裡人面前還弄這一套,有點太假了。
除了陳志忠之外,信上還提到了陳穎怡,說是有一處私塾請他去做教書先生,言語間儘是誇讚。
李氏看了眼陳志義,問彩鳳,「信上就沒提咱七郎考上秀才的事?」
陳穎怡也只是秀才,而且他十八歲才考中,到現在也好幾年過去了,依然沒有中舉,他可是從四五歲就開蒙了。
而七郎都十三了才進私塾,念了一年半就考上了秀才,比起陳穎怡念了十幾年,簡直強的不是一點半點。🍧☠ 🐊♥
李氏倒也不是非要爭個長短,只是覺得同樣是孫子,哪怕做不到一視同仁,好歹也提一句,不過是多寫幾筆的事。
可見在人家心裡根本就沒有他們這一股的位置。
「也不是啥大事,有啥好提的。」陳志義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他比李氏的心裡還不得勁,這事可是他親爹辦出來的。
李氏嗤了聲,「當初穎怡考中秀才的時候,她爺在家裡擺了一整天的流水席吶,那功夫啥條件,等到俺們這就不提不念了……」
莊戶人家有大事才宴請,比如婚喪嫁娶。
因為生活貧困的原因,宴請一般都很簡單,不過是在自家院子裡支起來個大棚子,請鄉親們吃一頓。
條件差點的乾脆就只請幾個平時關係比較好的。
那時候的陳家老宅幾乎是在傾全家之力供陳穎怡念書,飯都吃不飽,可想而知那種情況下擺一天的流水席意味著什麼了。
李氏的要求不高,只是想著好歹也提七郎一句。
「行啦,多大點事,興許是爹忙活忘了,再說咱這不也擺了三天流水席吶。👊😳 69ⓢⒽu𝐗.cσΜ 🎁💋」陳志義打斷了李氏的話。
他們擺的流水席跟當初老宅擺的可是兩回事,全村的人都請到了不說,兩個鋪子裡也都坐滿了。
「那能一樣嗎?」李氏不高興的嘟囔著。
陳志義想說話,礙於陳志孝還在一旁,只得朝陳果兒遞眼色,不然李氏會一直碎碎念下去。
「娘,咱自己個替哥高興就行唄。」陳果兒抱著李氏的胳膊搖晃著,「再說爹也沒說錯,確實不是啥大事,等到趕明哥考上了舉人、進士,咱就把整個遼南府都請一遍。」
李氏聽的撲哧一笑,用食指戳著陳果兒的額頭,「傻丫頭,當咱家銀子都是大風颳來的吶,咱再有銀子也請不起。」
「請不起也得請,誰叫我娘高興吶,也讓他們都瞅瞅,也就我娘這麼秀外慧中,知書達理才能生出我哥那樣的人才來。」陳果兒一邊說一邊笑,也逗的李氏抿嘴直笑。
陳志義也鬆了口氣,偷偷朝陳果兒比了個大拇指,跟著陳志孝出去忙了。
李氏也不過是抱怨兩句,家裡一大攤子事,跟陳果兒說了幾句就轉身去忙了。
陳果兒也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讓人把姜春旺叫來,之前家裡的帳目都由他掌管著,這會也該看看了。
姜春旺昨天知道陳果兒回來了,早早的就把帳目都整理好,隨時準備著拿過來,此時抱著一大摞帳目來到後院。
陳果兒認真翻看著,不時的點點頭。
姜春旺的字寫的一般,但勝在工工整整,連一處勾抹的痕跡都沒有,可見他平時記帳的時候很認真。
「不錯,先不說這帳記的怎麼樣,至少乾淨。」陳果兒笑道。
姜春旺紅了紅臉,撓著後腦勺說他平時都是先在另一個本子上把帳目寫下來,最後在往這上面記。
認真的人最難得,陳果兒覺得把記帳這事交給姜春旺,簡直太正確了。
姜春旺的帳記的清晰,陳果兒看的也容易,差不多看了半個鐘頭就看完了。
陳果兒把帳本合上,遞還給姜春旺,鼓勵他以後繼續。
接下來陳果兒沒什麼事,坐上馬車去了鋪子裡,因為還沒到飯時,鋪子裡的人不多,陳果兒隨便轉了一圈就打算去後面歇會。
突然外面跑進來一個人,進門就慌慌張張的喊陳果兒,「姑,姑娘,大事不好了,快回去看看吧。」
陳果兒停住腳步,看向來人,認出來他是作坊的僱工,也是謝家窩棚的人,叫姚老六。
「咋回事姚叔,別著急,坐下來喝口水,有什麼事慢慢說。」陳果兒讓人給他倒了水,又讓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姚老六顧不上喝水,一臉著急的道:「姑娘,七少爺不見了,太太讓俺來找姑娘想個法子。」
七郎不見了?
陳果兒眉心直跳,趕緊讓姚老六仔細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姚老六也並不清楚,只知道剛才一個叫做扈英賢的人來了家裡,他是七郎的同窗,這次也一同中了秀才。
因為秀才接下來就是舉人,幾個同窗就商量著去府城拜訪一位舉人,和幾位有名望的老先生,看看能不能取點經。
「扈英賢說他們本來都挺順利的,也待的差不多了,正打算回來,誰知道第二天一早七少爺就不見了。」夥計道:「他合計著是不是七少爺先回來了,就過來看看,結果七少爺根本沒回來。」
陳果兒眉頭皺的緊緊的,心也瞬間提了起來。
錦陽鎮到府城要四五天的路程,那就是說七郎在四五天之前就失蹤了?
這就嚴重了。
「趕快先報官。」陳果兒道。
儘管報官也不見得管什麼用,畢竟七郎是在府城走失的,而且這年代的官府也就是那麼回事,但這個過場還是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