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果兒來到孟大人跟前,「大人,你看有沒有這種可能,下毒的人站在河的上游,趁白天有人來放牲口的時候往河裡下毒。💀☜ 69ˢĦ𝓾ⓧ.𝓒𝕠M 🐨💚河水是活水,經過了大半天,裡面的毒也都順著水流走了,所以咱們現在檢查的河水是沒有問題的?」
孟大人摸著沒有鬍鬚的下頜,想了想也點點頭,「倒也不無可能,只是現在下毒的人並不知是何人,河水裡也找不出證據來。」
孟大人皺緊了眉頭。
這事若是查不清楚,那就成了無頭公案,若是尋常的小案子也就罷了。
偏偏數百頭牛羊一起中毒,還差點出了人命,茲事體大。
又牽扯上了陳果兒家。
若是不查清楚,陳果兒家哪怕是受害人,也勢必要擔嫌疑。
九爺那邊肯定不高興。
可是查,要他怎麼查?
人證物證全沒有,難道要他空口白話,隨便抓一個人來充數?
孟大人頭疼到了極點,人家當亭長,三年期滿也不見得有一件大事發生。
唯獨他,這才剛剛當了幾天,還是個代理的,就弄出這接二連三的事來。
這下別說是轉正了,他甚至看到了自己前途一片灰暗。🐨🍟 ➅❾ş𝔥Ữⓧ.C𝓞𝕞 🐤🐼
陳果兒也看出了孟大人的為難,眼睛轉了轉,來到他跟前,壓低聲音道:「大人別著急,咱們手裡不是還有個人嗎?或許他能知道點什麼內幕。」
陳果兒說著看了眼僱工們休息的房子。
她指的是張獸醫。
孟大人一愣,隨即也明白過來了,連連點頭,「姑娘說的是,咱們這就去瞅瞅。」
說著站起來,和陳果兒一起往農場裡走過去。
等到他們進了屋子,就見之前還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張獸醫,此時完全變了個人一樣,蹲在旮旯里抱著腦袋嗚嗚的哭。
陳果兒看了眼站在門外的連枝,對方微微點了點頭,陳果兒心下瞭然。
七郎就站在陳果兒旁邊,將她和連枝的互動盡收眼底,臉上閃過一絲疑惑,卻也沒再多說什麼。
這時候就聽孟大人呵斥張獸醫了,「挺大個男人,躲在哪裡哭個甚?站起來,本官有話問你。」
衙役們早就搬了把椅子在屋子當中。
孟大人邁著方步走過去,四平八穩的坐下,審視著被帶過來的張獸醫。
「說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孟大人道。♤🐍 ❻9Şℍยא.ⓒO𝓜 😾♬
張獸醫出奇的配合,給孟大人磕了個頭,「小人只是受人所託,才做此喪盡天良之事,還請大人明察……」
說著又嗚嗚的哭了起來。
孟大人手往前伸,卻抓了個空,這才想起不是在衙門裡審案,面前也沒有驚堂木。
重重拍了下椅子扶手,「你受何人所託,所託之事為何,還不快快道來?否則大刑伺候。」
「大人,冤枉啊大人。」張獸醫連連磕頭,「下毒之人並非小人,三日前謝家窩鋪的里正黃守成曾找到小人……」
那天黃守成找到他,給了他五兩銀子,讓他這個時候來陳果兒家的農場外,並且讓他一口咬定陳果兒家的牛羊是糟了瘟災。
陳志義等人俱是一愣,隨即臉上現出怒意。
這個黃守成,還真是陰魂不散,之前他就攛掇趙五來陷害陳果兒一家。
沒想到計劃失敗,他又生出毒計。
陳志義氣的臉色鐵青,李氏忙把他拉到一邊,小聲安慰他。
「大人還在這吶,有啥事都有大人給咱做主,你也別太著急了。」李氏小聲道:「里正竟幹壞事了,早晚得遭報應。」
陳志義強忍著怒氣,繼續聽張獸醫說。
「他還說他會讓人去村里說陳家的牲口得了瘟疫,具體讓誰去小人並不知。」張獸醫連連磕頭。
孟大人顯然不十分相信他的說辭,「你怎知是中毒,下毒之人是否就是你?」
張獸醫再次磕頭,「大人,小人雖不給人瞧病,卻也是獸醫。醫者相通,小人也略懂一二,中毒和瘟病還是能區分出來的,瘟病的特徵是……」
他的分析跟李郎中的差不多,所以他也斷定是中毒,只不過收人錢財替人消災,他昧著良心說是瘟病。
孟大人又審問了半晌,張獸醫依舊說不知道下毒的是誰,「不過黃守成曾說過他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俺估摸著興許是……」
說著張獸醫看了眼陳果兒,「興許是他們家裡有人被收買了。」
他的猜測跟陳果兒之前猜的差不多,否則無法解釋魚塘里滿塘的死魚,以及幾乎全部都中毒的牛羊。
孟大人又審問了一番,連哄帶嚇唬,只是無論怎麼問,張獸醫再也不知道其他的了。
案件再次膠著了。
孟大人讓人把張獸醫看押起來,站起來走到了外面,一臉的為難。
一轉頭就見陳果兒也是一副皺眉苦思的樣子,孟大人走過來,問她可有良策?
陳果兒道:「大人,我看不如派人去鎮上各個藥鋪里查查,看這幾天都有誰去藥鋪里買過砒霜,而且是大量的買。」
砒霜是劇毒,就算有的人家買來藥耗子,也一點點就夠了。
給陳果兒家的魚塘下毒,以及往河裡下毒,一點是肯定不夠用的,所以這是一個突破口。
孟大人眼睛一亮,「姑娘說的甚有道理,來人。」
說著孟大人就叫來衙役,讓他帶幾個人去鎮上,連夜詢問都有哪家藥鋪近幾天賣出過大量的砒霜。
衙役們應是,轉身出去了。
同時孟大人也派人去里正家,「把黃守成給本官拿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公然買兇陷害,十惡不赦,這等罪人罪大惡極。他身為里正,雖不是朝廷任命的父母官,卻也是一村之長,知法犯法,更是罪加一等,本官定不饒他。」
衙役應是,去抓黃守成。
事情到現在雖然還沒有完全結束,但已經明朗化了,只需要抓住黃守成,再找到下毒的人,一切就塵埃落定了。
只不過里正會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任由官府抓他嗎?
陳果兒心下懷疑。
很快的派去抓里正的衙役們回來了,果然陳果兒猜的沒錯,里正跑了。
而且是從前些日子他去了府城之後,就再沒回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