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的戲園子主要以木材為主,雖然外面刷上了一層油漆,但是因為油漆還沒有完全乾,所以怕雨澆,窗戶只能關著。💢🐳 6➈𝕤𝓱υ𝔁.𝐜Ỗᗰ ♔★
而下雨天屋子裡又有股霉味,加上油漆的味道,聞時間長了容易中毒,導致頭暈、咳嗽。
陳果兒只待了一會,就覺得頭有點不舒服,嗓子也痒痒,再看向旁邊的工匠們臉色也都蠟黃,不少人都咳嗽不止。
這些工匠都是給陳果兒家幹活的,萬一生了病,陳果兒家也有責任。
「你去把工頭找來,我跟他說。」陳果兒道:「不能因為趕工就不顧別人的身體。」
小成子應是,不大會從樓下把工頭找來了。
陳果兒跟對方交涉了一番,工頭還是不樂意,「姑娘,咱們拿銀子幹活,您甭管咋乾的,最後活計給你趕出來不就得了?」
工頭一笑,「再說早點完工,姑娘也早點開張賺銀子不是?」
現在正是春季,工頭除了陳果兒家這裡,也接了不少別的活,還等著幹完這裡去別處趕工。
又指了指那些工匠們,「這都是成手,干慣了活計的,姑娘放心,出了事也不找你怕啥的。👹☝ 6❾丂ℍù𝔵.ᶜỖ𝓜 🐧🍮」
這些幹活的都是工頭找來的附近村子的人,家裡多數都很窮苦,全指著干點活計賺銀子。他們不怕苦不怕累,工頭也樂得如此。
「那也不行,你沒看他們臉色這麼差,還咳嗽嗎?」陳果兒指著幾個年紀比較大的工匠,「出了事你付得起責任嗎?」
工頭撇嘴。
出了事跟他有啥關係,該結算的工錢等幹完活結算了就完了唄,至於身體,那是他們的事。
「我沒跟你逗著玩,我告訴你,長時間在這裡悶著容易中毒。」陳果兒看著工頭道:「你還知道出去透透氣吶,他們一整天都在這裡,能受得了嗎?你如果再這樣,那這活就不用你們幹了。」
工匠一聽頓時急了,「那可不成,俺們這活計都快幹完了,憑啥不用俺們了?你要不用也成,把工錢給結了。」
陳果兒直接氣樂了,「你們沒幹完活我憑啥給你銀子?當初咱們可是說好了的,活計幹完一起結算工錢,白紙黑字寫著,你還想訛人嗎。」
當初找這個工頭幹活的時候,也是寫了文書的,責任劃分的很清楚,就怕到後來生出事端。一旦哪方面出現違約的情況,可以拿著文書去衙門告對方。
「沒錯,白紙黑字寫著,你要是不給銀子,咱們就上衙門。💘😂 ➅❾𝓼𝐇ย𝕏.ℂㄖ𝕄 🌷💲」工頭一聽陳果兒說起了文書,差點沒笑岔了氣,「你不光得給銀子,還得全都給了,差一文錢都不行。」
文書上寫的清清楚楚,如果甲方,也就是陳果兒半路無故要求停工或者換人,她必須照全價結算銀子。
這個工頭也是老油條了,曾經吃過這種虧,因此在當初寫文書的時候特意加進去了這句話。
沒想到今天正好用上了。
瞥了眼陳果兒,都說這位天命之女多厲害,在他看來也不過如此,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能有啥能耐,外面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
小成子也著急,當初寫文書的時候他也在場,很清楚工頭並沒有說白話。
而且那時候他們也是合計著既然三樓的活都包給了對方,也沒必要半路停工或者換人,因此對工頭要求加進去的這句話也沒在意。
沒想到就是這句話出了差頭。
「姑娘……」小成子著急,他覺得工頭說的也在理,他們只管三樓蓋完就行了。
那些人是咳嗽了幾聲,可又沒人逼著他們,想賺銀子哪有那麼輕鬆的?只要不死人就沒事。
陳果兒一擺手,打斷了小成子的話,轉向工頭。
「好。」陳果兒看了眼四周,「你可別忘了咱們文書上也寫的明白,你們的活計必須達到標準才能算完工,現在我就讓人挨個刨開,你們要是有哪裡偷工減料,或者用次等木料換走了我的好木頭。我不光不給你結算銀子,你還得賠償我的損失。」
當初陳果兒家蓋房子和農場的時候,就發現有木匠偷木料。並不是偷大塊的木料,而是一些比較小塊的,和一些邊角余料。
其實這種事很正常,很多木匠都這麼幹過,那些小塊的木料拿回家拼湊一下能做一些小桌子小凳子拿去賣。剩下的小木塊也可以燒炕,比柴禾燒的時間長。
還有些黑心的工匠也會拿一些次等木料把東家的好木料換走,當然這不可能大範圍的,只是一些邊邊角角的做點小手腳。
反正後面還要刷幾遍油漆,也看不出來。
當時陳果兒看到了這事,想找那個工頭講理,被陳志義攔住了。
「大傢伙賺點銀子也不易,再說這手藝人可得罪不得。」陳志義道:「他們要想禍禍人,那就是一順手的事。明明就缺個小楔子,他們就給你禍禍一塊好木板,你還不能說啥。還不如好好答對答對,叫他們給咱好好干就比啥都強了。」
後來陳果兒就加緊了盯梢,只確保他們不會以次充好,其他的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果然後來見工匠們幹活的時候,都儘量物盡其用。
工頭聽到陳果兒的話,頓時臉都變了顏色,他身為工頭,當然知道活計乾的怎麼樣。
尤其裡面有些需要加塞的地方,他都是偷偷讓人用鋸末子填充的,另外還有油漆什麼的,裡面是劣質的油,只在最外面耍的好油。
當然從外表看不出來,也不影響什麼,但是刨開的話肯定原形畢露。
而這時候,陳果兒已經讓小成子把夥計們都叫上來,指著四周,「都拿上鍬鎬給我刨開。」
夥計們面面相覷,這好好的咋還要刨開?
「還愣著幹啥,沒聽著姑娘叫刨嗎,趕緊的。」小成子聲音猛然一提。
夥計們立即拿好了傢伙事,就準備動手。
工頭的汗珠子都要下來了,到現在才知道了陳果兒的厲害,趕緊陪著笑臉小跑著過來,一改之前的囂張傲慢。
「別,別,好說。」工頭給陳果兒連連作揖,「姑娘,手下留情。」
陳果兒睇了他一眼,「我能刨哭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