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果兒問李二狗城門口除了守城的官兵之外,還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
李二狗想了想點頭,「有。」
眾人神色一緊,果然。
下一刻就聽李二狗道:「有兩個胖子帶著一幫人,有十幾個吧,一直在那塊待著,嘴裡還罵罵咧咧的說啥小丫頭片子,沒完啥的。」
根據李二狗的描述,很像萬氏兄弟。
陳果兒幾個相互看了眼,如果是那兩個慫貨倒是無所謂,怕就怕暗中還有別的人。
最終趙管事說還是再多停留一天,查看一下情況,「明早確定無事了再走。」
眾人也都同意。
李二狗和趙管事繼續去查看還有沒有其他的狀況,陳果兒幾個留在大車店。
「咱們也出去轉轉吧。」陳果兒道。
她本來就是好動不好靜的性格,讓她在屋子裡悶一整天,會發霉。
彩鳳和靈犀都不同意,陳蓮兒也不贊成,「這會咱們還是在這裡更安全。」
陳果兒說沒事,「咱們化一下妝就好了。」
說著讓彩鳳把昨天她們穿的小廝的衣裳拿出來,彩鳳一臉的嫌棄,「哪有四個小廝去逛街的?」
陳果兒想了想也對,「咱們先換上,我記得門口好像有家成衣鋪,咱們去那再買兩身好的。」
說著讓彩鳳幫她梳頭,既然打算女扮男裝,自然不可能再梳包包頭,要在頭頂梳個髮髻。
另一邊靈犀也幫著陳蓮兒打理。
「果兒,要不咱還是在這裡貓著吧。」陳蓮兒猶豫道。
昨天她也看到了那些府兵把梨園閣圍起來,到現在心還砰砰直跳。
陳果兒說沒事,「昨天我和彩鳳當著他們面走的,不也沒認出來嗎,好不容易來一趟,總不能都沒逛逛就回去。」
說著陳果兒湊到了姐姐跟前,「再說你就不想看看黃春生得個什麼結果?」
說到底陳果兒更想去看熱鬧。
陳蓮兒只猶豫了一下,就用力點頭,她也想看看那個壞蛋到底落個什麼下場。
不大會幾個人打扮妥當,四個小廝從大車店出來,進了旁邊的成衣鋪。
陳果兒挑了一套紫色綢布長衫,又拿了一個同色的帽子,站在試衣鏡前,倒也像個翩翩公子哥。
另一邊陳蓮兒也選了一身青色的綢布長衫,同色的帽子。
姐妹倆相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本來陳果兒讓彩鳳和靈犀也去選一身好些的長衫,兩人不干,「我們還是當小廝吧,伺候兩位公子爺。」
說著兩人還故意抱拳施禮,好像真的小廝一樣。
幾個人又笑了起來。
出離了成衣鋪,幾個人上了大街上,鋪著青磚的大街古樸而悠遠,踩在上面穩穩噹噹的,不似錦陽鎮全都是沙子。
街道兩旁的買賣鋪戶早已經開門了,各種叫賣聲不絕於耳,十分的熱鬧。
這裡不同於錦陽鎮,只有每到集市的時候才十分熱鬧,這裡一年四季都是如此。
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什麼樣的都有,穿綢裹緞的富家子弟、衣著普通的尋常百姓、還有短衫短褂的腳力車夫,或走或停,或站或坐。
陳果兒姐妹倆一路看著街景,一路往前走。
「果兒,你知道衙門在哪嗎?」陳蓮兒問。
陳果兒搖頭,她也不知道,「咱找個人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姐妹倆正說著話,就見一幫人都往一個方向涌去。
陳果兒一把拉住了一個過路的大嬸,問發生了什麼事?
「呦,你還不知道吧,聽說城門口掛著個人,這會子衙門裡正要審案吶。」大嬸說著腳步也沒停下,「不跟你說了,晚了看不著了。」
說完急匆匆的往前走了。
陳果兒姐妹倆對視了一眼,也快速跟上了大嬸的腳步。
轉過兩道街角,就到了衙門口,府衙比錦陽鎮的衙門恢弘了許多,衙門口高大的門樓氣勢宏偉。
兩旁的衙役打著威武、肅靜的牌子,凶神惡煞般站立兩旁。
陳果兒她們趕到的時候,衙門口已經圍的水泄不通,到處都是人。
陳果兒拉著姐姐,仗著她們身子小,很快的擠進人群里。
「姑娘。」彩鳳著急的在後面喊,怕跟丟了陳果兒,也緊跟著往裡面擠。
身後的靈犀扯了她一下,遞了個眼色,壓低聲音道:「還叫姑娘,要叫公子或者少爺。」
彩鳳這才想起來,兩人拼了命的往裡面擠,等擠到陳果兒姐妹倆身旁的時候,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大堂上,府尹高坐在正中間,旁邊站立著師爺,兩側是衙役。
下面跪著一個人,正是黃春生,他被人從城門口解下來,如今已經穿上了衣服。只不過不是他之前的,他的那身衣服早就不知道哪裡去了,這是臨時給他找的一身粗布褲褂,衣裳很寬大,穿在他身上松垮垮的。
黃春生頭髮凌亂,目光呆滯,不似之前文弱書生的模樣,整個人都有些萎頓,甚至手腳都很僵硬。
這也難怪,聽說他被人在城門口吊了整晚,連守城門的官兵都沒發現,直到第二天早上打開城門的時候才看到他。
府尹重重一敲驚堂木,「大膽刁民,因何出現在城門上,還不從實招來?」
陳果兒在下面差點笑出聲來,黃春生又不可能是自己個爬上去把自己吊起來的,肯定是有別人動手,這位大人卻問他因何出現在城門上,真是有意思。
黃春生嚇得一個激靈,混沌的眼神也恢復了幾分清明,他從昨晚到現在被掛了一宿,又渴又餓,又困又累,直到這會還沒緩過來。
稍稍理了理思緒,跪爬了半步,往上磕頭,「大人,學生冤枉,昨日學生在街頭散步。不知是誰從後面打暈了學生,之後學生就渾然不知了,等到學生再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被懸掛於城門,還……」
黃春生掩面痛哭,「實在有辱斯文。」
想他堂堂七尺男兒,竟被人盡褪衣物,眾目睽睽之下出盡了洋相。
下面那些男男女女全都用嘲諷的目光看著他,一想到這些,黃春生死的心都有了,這讓他日後還如何見人?
府尹也是眉頭緊皺,按照黃春生的說法更像是搶劫,再次一敲驚堂木,「你可有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