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中龍鳳,天縱之資,天驕便是天驕,不用謙虛,你之事情我都有所了解的。」
面對於長生的謙虛,王東海只是輕輕一笑,淡淡的撇了余長生一眼,呵呵說道。
語氣之中,明明是帶著讚賞的,但聽上去卻仍是平靜。
魏老微微低眉,沒有說話,余長生輕輕頷首,心裡有所驚訝。
陳文才適時站起來說道:「是的,事情便如晚輩之前在路上所講一番,具體如何,還請三長老定奪。」
「兩人也都不是平庸之輩,晚輩心想,好好的安頓兩人,對於我御獸宗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陳文才恭敬說道語氣不卑不亢,話語之中卻是偏向於魏老和於長生的。
魏老感激的看了一眼陳文才。
而王東海聞言,親親頷首點頭,將目光淡淡的轉向陳文才的臉上,說道:
「你說得對,兩位也都不是尋常之輩,你們的來意,文才在路上也提前告訴於我,既然你們是文才的朋友,那麼我肯定也不會多加為難。」
「你們萬象宗遷入我海獸天島之事,自是沒有問題的,並且也將承受我海獸天島之庇護,在其百萬里疆域之外的勢力,自是不敢對你們出手的,你們所擔憂的事情,不必擔憂。」
王東海輕聲說道,便是舉杯抬起茶水輕輕在嘴角一抿,茶香四溢,蒸騰的熱霧朦朧了其面容,顯得略有神秘。
魏老幾人悄然鬆了一口氣,頓時面色微微激動,抱拳低頭,對著王東海感激說道:
「多謝三長老,三長老恩情,萬象宗銘記於心。」
「小事,」王東海輕輕擺手,放下茶杯,手指在茶杯的邊緣輕輕的摩挲了一番,抬眸看著三人,目光平靜。
「夢瑤聖地在南域確實是有些實力,但是在這北海域當中,卻也無暇管來,你們師徒二人,一路趕來也是勞車勞頓,別的不敢說,但是在這海獸天島好好歇息一番還是可以的。」
陳文才聞言,面色剛有輕鬆,釋然的笑了一下,而余長生和魏老同樣看向王東海,目中帶著感激和激動。
王東海卻是語氣一頓,微微沉吟著,便是輕輕一笑:
「我觀你師徒二人,也不是尋常之修,來於南域,估計短時間內,也難徹底融入這裡,既如此,我也不為難你們,給你們安頓一個閒職,有我海獸天島的名頭,卻也最大程度的保證你倆自由。」
「那就,於外海獸天島,做一個執事長老吧,所管之事,也算清閒,不耽誤你倆修煉,該有的津貼,也按照正常的雙倍發放於你們,如何?」
王東海說罷,便是輕輕一揮袖,余長生和魏老的面前,頓時空間微微盪開,露出兩套長袍和兩塊雪白的身份令牌。
身份令牌之上,分別刻畫著余長生和味道的名字。至於服裝,則是外海獸天寶執事長老的統一制服。
這一幕,讓陳文才一愣,而魏老和余長生同樣愣住,一時間卻有些懵神。
「咳咳。」
直到王東海的一聲清咳,魏老這才率先回過神來,深深的吸入一口氣,臉色露出恭敬和感激,將兩套服裝和令牌收好之後,拉著余長生低頭抱拳,對著王東海一拜,口中說道:
「多謝三長老,三長老好意,我等銘記於心,雙倍津貼倒是沒必要了,委託於人,貴聖地能夠收留,已是大恩。」
「沒事,雙倍津貼也沒多少錢的,收下吧。」
王東海不在意的擺擺手,再次喝下一口茶水,輕輕一笑,暮光隱於長生身上,輕輕一頓似有深意。
余長生神色仍是恭敬,輕輕點頭道謝:「謝過三長老,多謝三長老的厚愛。」
「這……」陳文才見狀,微微有些傻眼,詫異之餘,臉色露出一絲複雜,抱拳方想對王東海說些什麼,王東海卻是轉頭淡淡的瞥了一眼陳文才說道:
「文才,你可還有什麼異議?但說無妨。」
語氣平靜,神色淡然,卻不知為何落在陳文才的耳邊,擁有一種毋庸置疑之感。
「………」
陳文才沉默,默默咽下一口唾沫,將本來想要說的話,默默的咽回了肚子,低眉低聲說道:「三長老英明,文才沒有異議。」
「那就好。」王東海輕輕點頭,便緩緩起身,繼續去澆花弄草了,只頭也不回的留下幾句話,下了逐客令:
「一些注意事項,再給你們的身份令牌之中,已有叮囑,老夫還有些事情需要查看一些惦記,你們自行離去便好,我就不送客了,平日裡有什麼事情也可以給文才說,他能幫助你們的定然都會儘量去幫。」
眼見如此,陳文才頓時無奈,轉頭看向未老,何余長生給兩者一個歉然的眼神之後,便是紛紛抱拳對著王東海一拜,自然離去: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三長老了,今日之事,還勞煩三長老費心了,多謝。」
「小事,後續有什麼事情可以再來告訴我。」王東海頭也不回的擺擺手,只是看著面前的奇花異草,專心的擺弄著。
身軀微彎,神色平靜,目光落在花草之上,露出一絲笑意。整個人姿態便猶如凡俗之中的尋常之人,但是站在那裡,一身的氣質,卻又讓人無法忽視。
陳文才沉默,點點頭後帶著兩人默默的離開了庭院閣樓。
「呼……」
離開王東海的住所,成才便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抹掉額頭上並不存在的虛汗,轉頭用歉然的眼神看向余長生兩人,苦笑了一聲,輕聲說道:
「抱歉,這件事情著實是我沒有想到,像長老居然會如此安排,可能讓魏兄和長生你受委屈了。」
「三長老自己安排,倒是完全打亂了我的計劃,而他終究大我一頭,我當時想說什麼,卻也有心無力……」
陳文才說著,語氣越來越低,神色也越發的暗淡起來,只是臉上的苦笑越發的明顯和清晰,
未老沉默無言地拍了拍,拍了拍他的肩膀,余長生同樣緩緩呼出一口濁氣,抱拳對著陳文才輕輕一笑,口中輕聲說道:
「如此安排,也算不錯了,長老呢?這可是比弟子還要再高一個台階,哈哈,還是個閒著樂的清閒,不受拘束。」 魏老同樣笑著點頭,寬慰道:
「來這本來就很麻煩,陳兄了起還能要求樣樣十全十美嗎?並且三長老這個安排聽上去也沒啥問題啊,陳兄,大可不必因此而自責,要說愧疚自責的,應該是我們師徒才是。」
陳文才神色一征,微微咬牙,良久壓下心裡的疑惑和翻湧起來的思緒,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默默點了點頭,嘆息了一聲。
「唉,那就只能先委屈你倆了,我也不知為何,雖說三長老平時生性就比較冷淡,但在我看來,這件事也不是什麼大事才對,憑藉著長生的天賦,不說為內門長老弟子,就說是內門尋常弟子,也是綽綽有餘,甚至出類拔萃,怎麼會將其支出去做一個外門的執事長老呢?」
「雖說下海執事長老,其重等級上來看,和內門弟子是同一級別,甚至還要有所超出一些,但是………」
「問題出在哪裡了?」
陳文才沉吟片刻,有些疑惑著想的忽然想到了什麼,神色猛然一征,目中露出一絲複雜之色,猛然一拍額頭,神情有些懊悔,卻更為無奈,抿嘴低聲說著:
「三長老既了解全部事情,那既然知道長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材,可還是如此決定,難不成………」
陳文才悄然咽下一口唾沫,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目中多了一抹驚疑,不定之感有所猜測,最終都化為苦澀。
「好了,別想多了,三長老能做到如此地步,也算是給足了面子,咱們也不能說什麼,只是麻煩陳兄一片好心了。」
魏老輕聲安慰著,語氣和神色倒是沒有絲毫的失落。
對於余長生和魏老來說,沒能成為內蒙弟子固然有些詫異,卻也不會因此遺憾和產生別的情緒。
畢竟,他倆都知道自己本身便是一個外人,而一個外人能在這海獸天島之中任之長老,還領取雙倍津貼,這一波可謂是三長老里子和面子都給足了,滴水不漏。
如若當時陳文才三人表現出一些別的異議,都會引發三長老的不喜,到時候不懂事的便成為他們了。
於是乎,只能恭敬的道謝,哪怕是陳文才,在王東海的一個眼神之下,也不敢說什麼,說白了,他終究也只是一個內蒙尋常長老,在旁人看來已是風光無限,但是面對這種序列,長老仍然是什麼也算不上,沒有實際的話語權。
無奈不滿,卻也沒有辦法。
「唉。」
陳文才嘆息,神情顯得有些落寞,抬頭看向余長生,苦笑著出聲:
「如今之計也唯有如此了,那就只能先委屈你們二位了,就先按照三長老的安排來吧,他的命令我也不敢反抗。」
「具體的再給我一段時間,我去運營一下,想辦法把你們從下海獸天島弄到上海獸天島來。」
執事長老,聽上去雖然不錯,卻是外門的,當然,哪怕是外門的執事,長老從級別上來說,也正好是和內門的尋常弟子是同級的。
正常來說,能在外海受天島擔任長老這級別的大部分都是內蒙地質,與上海獸天島繼續晉升化神無望,海獸天島也不願意繼續給你資源投入培養,而年齡又超出限制之後,大部分便到了下海獸天島各任其職,為海獸天島門效力。
而有個長老的名頭,聽上去確實要比弟子更好一些。
不過其中含義卻是截然不同,兩者雖然同級,甚至後者要更高一些,但是前者代表宗門的未來,作為新興力量,將會得到聖地的大量資源投入,並且生活於上海獸天島之上,而後者則是以被海獸天島放棄,認為潛力有限,故而到下海獸天道任職長老各職。
而王東海這一舉動,將余長生和魏老兩人越過弟子直接提拔成長老的行為,是陳文才萬萬沒有想到的。
魏老他還能理解,可對余長生還如此安排,陳文才便詫異了。
「長生的天賦三長老不可能不清楚,您來說,按照我的料想,就算是最不濟,將其作為內門弟子好生培養才對,可他這舉動。反倒是頗有一種將其流放於之外的感覺……」
「這是為何?」
陳文才沉思,一個念頭已在心裡有所猜測。
「難不成,便是因為長生過於出類拔萃了,因此這才如此刻意安排?」
陳文才思索……心裡複雜至極,抬眸看向余長生和魏老兩人,只能搖頭苦笑,目光歉然,低聲說道:
「罷了,都怪我沒有考慮周全,只想著要將長生儘快的培養起來,而忘了以他的天賦可能再此會受到排擠,過於耀眼,並不是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會引發他人忌憚,所以……」
春蠶沒有說完,但是其中含義,魏老和余長生卻也都明白,面面相覷,最終相視一笑。
「好了,一些小事而已,是福是禍,誰知道呢?」
三人交流之中,漸漸離開了山頂,遠離了三長老住所。
………
………
與此同時,三長老的庭院之內,正在澆花修剪枝丫的王東海,忽然,所感的向著閣樓室外三人遠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手中正把弄一朵璀璨綻放的紫色曇花,輕輕的搖了搖頭:
「有意思,蠻夷小宗,也能培養出這等天才嗎?還真是奇異。」
「這余長生,也算是頗有機緣了,二十來歲的紫府中期……天道金丹,天道之氣,九道紋晉升紫府……紫府大門通達千丈,斬殺紫府巔峰的孟祥瑞,滅去夢瑤聖子紫府道身……這些條件拿出任何一條都足夠驚人了,余長生,確實是個天才。」
王東海喃喃,思索著原本平靜的目光,驀然隱晦的閃過一道寒意,低眉看著長相正鮮艷紫色曇花,手指輕輕用力。
下一瞬,整朵紫色曇花被從枝折斷,隨著王東海輕輕一抹,原來嬌艷欲滴靈光瑩瑩的花朵,頓時芳華不在,片片凋零。(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