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639迷宮階梯(同上)

  烏爾巴爾穿越戈隆德的雜亂街道,他能夠感受到嫉妒的目光,各種形態和模樣的冠軍、神選懷著仇恨注視著他,那些存在憎惡萬變之主賜與他的榮耀,鄙視命運的偏愛為何垂青於他而不是自己。

  他知道,那些存在,每個存在,都會試圖阻止他。只有對奸奇的恐懼,才使得他和他的追隨者能夠安全地行走於這些街道,可一旦出了城牆……

  「我們一旦離開城牆,就必須提防背叛。」他的聲音在頭盔中迴蕩。

  瓦卡恩點頭表示贊同,他的體型與外貌與烏爾巴爾形成鮮明對比,呈現出一個矮小、瘦削的形象,仿佛一位幽靈。他身披粉藍色與柔灰色相間的輕柔長袍,腰間掛著銀鱗製成的裙甲,肩上披著一件仿佛由月光織成的厚重斗篷。

  儘管身形不同,但在面容上,他與烏爾巴爾一樣,他的面容也被一頂完全覆蓋的頭盔所遮蔽。銀制頭盔形似獵鷹的喙,向前探出,巨大的羽翼向上與向後延伸,在他的頭顱上匯聚成尖頂。

  而他的這一動作讓他騎乘的坐騎身形微微一晃。

  與其他隨從不同,他並不依靠馬匹的力量支撐。他憑藉自己的可怕意志束縛了一種被惡魔學家稱為『尖嘯飛鯊』的掠食者,由於他身處凡世的緣故,他強行將惡魔賦予了形態與實體。這些圓盤被稱為『變化之主的圓盤』,是奸奇信徒地位與驕傲的象徵。

  「背叛是變途者檢驗誰有資格……以及誰不配成為工具的方式。」

  他的聲音充滿權威,而他那可憎的隨從,一個看起來像某種侏儒化的胚胎生物,在他耳邊喋喋不休,「提防背叛的人必須時刻警惕自己。」

  像往常一樣,這個小惡魔用半真半假的話語迷惑他,但對於願意尋求智慧的他來說,惡魔的話中仍有可取之處。

  「我沒有時間聽這些彎彎繞繞的話,我問你是否用你的力量發現了威脅我的危險,你卻回答我模稜兩可的惡魔低語。」

  「你確實強大,烏爾巴爾,並且備受變化之主的青睞,但你卻未能領會陰謀與反陰謀的微妙之處,未能將命運的絲線編織成你的僕人,像你的劍或坐騎那樣為你效力。」

  瓦卡恩嘲笑著的同時,他用腳狠狠踩在他站立的肉質怪物背上。圓盤狀的惡魔怒吼著表達不滿,少許燃燒的液體從其腹部的下顎中滴出。

  「你太像個戰士了,而不像個陰謀家。」

  「我既然有你,又何須陰謀?」烏爾巴爾反駁道。

  「我不需要你的保護。」瓦卡恩輕蔑地揮手,但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是嗎?瓦卡恩,我倒想知道,究竟是誰更需要……劍,還是術士?」烏爾巴爾靠在鞍上,目光冷冷地注視著瓦卡恩。他拍了拍腰間的武器,手甲敲擊劍鞘發出清脆的響聲,「如果我覺得你對我無用,也許我們就能見分曉了,我還有其他術士可以召喚。」

  「那個收集頭骨的托爾庫?讓他為你療傷或許還行?讓他屠殺你的敵人、召喚惡魔、摧毀城堡的牆壁,或者把一片森林變成火海,看看他能做到什麼程度吧!」瓦卡恩嗤之以鼻。

  烏爾巴爾嗤笑一聲,目光掃過自己的隊伍,仔細觀察著那些身披鎧甲的壯碩身影。

  很快,他的視線捕捉到了遠處的托爾庫。

  狂信徒騎在一匹幾乎裸露骨架的馬背上,那匹怪馬長著彎曲的鹿角和如蜘蛛般複眼的眼睛。他手中拿著一個骷髏,低聲對其呢喃,像是一位寬容的母親安撫著不安的孩子。

  烏爾巴爾的目光越過狂信徒,看向緊隨托爾庫坐騎之後的那個魁梧巨漢,巨漢徒步前行,雙手被束縛在身前,脖子上戴著一個巨大的鐵項圈,鏈條將枷鎖與托爾庫的馬鞍連在一起。他看到巨漢轉動長著角的頭顱,與他對視了一瞬。

  「托爾庫又找到一個新玩具了。」對視持續了一瞬,他先移開了目光,轉頭看向瓦卡安。

  「某個愚蠢之徒,僅僅因為頭骨的特殊性吸引了托爾庫的興趣罷了,幾天之內,他就會拿出他的剝皮刀,到時候,這個人也就到頭了。」瓦卡安冷冷回應道。

  「希望他別這麼做,這次這個人可不簡單。他是早上剛逃回來的,據我所知,這個人在昨夜的混亂中徒手殺死了哈夫,並將無眼戰幫摧毀。」烏爾巴爾搖了搖頭,抬起他裝甲覆蓋的手,「什麼武器都沒用,僅憑他赤裸的雙手。」

  「更有理由讓托爾庫把他的頭骨收入收藏,不是嗎?殺死這種人能獲得極大的力量,我對此深有體會。」

  「希望他別試圖動這個念頭,我可不能失去托爾庫,而我的……另一位術士最近不怎麼可靠。」烏爾巴爾說完凝視著瓦卡安。

  「預見的能力只能達到一定程度,太過依賴的話就會變得不可靠,過於受制於萬變之主的反覆無常。而可靠時,在有太多耳朵的地方討論也同樣不明智。」知道烏爾巴爾在表達什麼的瓦卡安投去一抹陰沉的目光,然後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的街道,壓低聲音呢喃著。

  烏爾巴爾點了點頭,驅馬向前,同時揮手催促其餘隨從加快腳步。

  哈布爾深吸一口氣,第九十八次試探著自己的鎖鏈,這些漆黑的鋼鏈帶著一種詭異的柔韌,觸手溫熱,仿佛是活物一般。每一環鏈節上都刻滿了醜陋的符文,散發著腐臭般的光芒。他惡狠狠地瞪著那個自認為能夠主宰他的狂信徒,如果他掙脫了鎖鏈,這個術士需要用盡所有的魔法才有可能活下來,他會把這個狂信徒的腦袋塞進裝滿頭骨的布袋中。

  第九十八次失敗了,但他並沒有放棄。

  一開始,附魔的鎖鏈能夠隨著他的血肉自如調整,但隨著他不斷堅持,他發現鎖鏈的適應速度逐漸變得遲緩了。這種努力幾乎讓他無法忍受,劇痛如刀刃般刺穿他的全身,他的嘴唇已經因咬緊牙關而滲出了鮮血。

  弱者早已在這樣的痛苦面前放棄了掙扎,但他只會輕蔑地看待那些懦夫。在諸神無情的注視下,怯懦和軟弱者毫無價值。他決不會在諸神的注視下失敗,他發誓,一定會把那個自負的狂信徒脊骨折,一定會把狂信徒的靈魂獻給諸神。

  第九十九次試探並沒有開始。

  他移開目光,不再盯著托克庫的長袍與紋身,而是再次打量起周圍那些陰鬱的戰士。

  這些人身材高大,穿著鋼鐵與青銅製成的鎧甲,頭盔上裝飾著角,完全遮住了他們的面容,胸甲上掛滿了頭髮辮和其他駭人的戰利品。他們手持巨大的戰斧或致命的鏈錘,而他們騎乘的坐騎則是長著尖牙的巨大野獸,這些馬匹都帶有荒原的變異痕跡,有些長了四隻眼睛,有些腳上長著爬行動物的爪子,蹄子的顏色如被碾碎的紅寶石一般。

  騎士與坐騎的結合構成了恐怖的景象,即使在諾斯卡,這樣的隊伍也極為罕見,只會在屠殺與毀滅的前兆中現身。

  奸奇混沌騎士的首領是一名閃耀著黑色與藍寶石光芒的身影,他幾乎能感受到這名披甲騎士的力量,如同鐵匠鋪火爐炙熱的氣息。他無需旁人告知也能明白,這個首領是萬變之主的冠軍,是天選者,是受盡恩寵之人,他知道這種恩賜已遠遠超越了凡人的理解。

  天選者騎在有著鋒利獠牙的黑色戰馬之上,如同大海中盤踞的鱗甲巨獸,深沉的力量沉睡其中,靜待戰鬥的召喚。他知道這名混沌冠軍被稱為烏爾巴爾,而他毫不懷疑,這位冠軍曾以改變生死的終極方式長久地侍奉萬變之主。

  「人類?」

  或許在那嵌滿尖刺的藍寶石與鋼鐵甲殼中,已不再有任何能被稱為人類的東西了。

  在烏爾巴爾身旁,一個充滿威脅感的身影騎乘在由幽靈之肉與燃燒青銅構成的詭異坐騎上。

  哈布爾認得這種盤旋的惡魔,他知道只有最強大、最邪惡的術士才能控制這種詭異的惡魔。他看著術士,他試著從那扭曲的面貌看出種族特徵,如果他沒分辨錯的話,應該是一名庫爾干人?

  在諸神陰影下生活的每個人都尊重並畏懼神靈的力量,即使是先知、薩滿,也會在這些神靈面前俯首顫抖。然而,巫師和術士不同,他們試圖與神靈達成契約,這些人的傲慢與狂妄僅次於他們可怕的力量,因為神靈往往會獎賞大膽者,直到神靈的興趣消退,而巫師的驕傲不再令人愉悅。在諾斯卡,各種傳說和故事中充滿了失去恩寵的巫師所遭受的恐怖下場。

  瓦卡安的轉動了頭部,哈布爾能感受到術士那燃燒的目光正注視著自己,他的身體顫抖起來,骨質的瘤點出現在他的手臂上,角從他的臉上冒了出來。剎那間,他感受到自己腐化的血肉在術士熾烈光輝中欣喜若狂。

  隨後,這一瞬間過去了,他感覺自己在重新定型,回歸了人類的熟悉形態。他鼓起勇氣抬起頭,再次直視術士的鳥喙形狀頭盔。這次,術士的眼睛清澈而蔚藍,眼神中充滿了一種讓人不安的空虛。不,不是空虛,在那深邃的藍色深處,他似乎看到了一絲嫉妒?

  一個胎兒般的小惡魔攀上了術士的長袍,爬到術士的肩膀上。它對著瓦卡安的耳朵喋喋不休地嘀咕和呻吟,嘶聲尖叫。

  瓦卡安先是低下頭,傾聽著惡魔口中吐露出的瘋狂低語,隨後他閉上了眼睛,將視線轉入惡魔所居的虛空世界中。

  「抱歉,我不能跟你一同去了,我現在有了更重要的任務。」片刻後,瓦卡安猛地睜開了雙眼,腳下的惡魔圓盤在無聲的命令下旋轉,他對著烏爾巴爾說道,還沒等烏爾巴爾表示什麼,他又轉頭看向了哈布爾,這一次,他的眼神從嫉妒變成了幸災樂禍。

  ——

  『墮化者』烏爾巴爾單膝跪於殿堂之中,鎧甲在他身下發出輕微的碰撞聲。某種模糊的感覺在他的心中掀起一絲反抗,那是對這片異域恐怖的本能抗拒,仿佛他的靈魂深處有某種陰影在悄然退縮。他沉思著這種奇異的感覺,試圖弄清可能暗示的某種遺忘的謎團。

  他侍奉變途者已有漫長的歲月,比任何理智的人所能想像的時間還要久,他在追求力量與知識的漫漫長路上早已遺忘了許多。然而,他模糊地意識到,自己曾經是某種存在,某個人,而並非如今的烏爾巴爾。他曾經行走在某片更為溫和的土地上,他曾經有過一個女人,甚至還有孩子?

  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一種碎片般的印象試圖從破損的記憶碎片中拼湊出來,他記憶中的殘餘太少,無法真正抓住它。反正這些都無關緊要,怯懦的懷舊情緒很快被他摒棄。

  唯一重要的事情是侍奉偉大的萬變之主,取悅這位反覆無常的變途者,並獲得只有神靈才能賜予的偉大獎勵。

  在漫長的歲月中,他盡心侍奉萬變之主,他的肉體上刻有神靈的印記,象徵著選民的符號。他身上包裹的鎧甲、鑲嵌金角與狹縫面罩的頭盔、由青銅與藍寶石打造的利刃,這些都是神靈的賜禮。

  鎧甲是用犧牲的惡魔靈魂鍛造而成,利刃則是從一池閃耀的水晶中生長出來的。這些物品仿佛有生命,早已成為他的一部分,比他遺忘的記憶還要貼近。這些物品在無數次戰鬥中支撐著他,在諸神與凡人之間漫長的戰爭中保護著他,對他而言甚至比自己的血肉還要真實。

  他站起身來,挺直了被藍寶石護甲與金色裝飾包裹的高大身軀。他的鑲金臂甲與尖刺肩甲之下,隱隱透出原始的強大力量,從頭盔的陰影中,他的雙眼如燃燒的炭火般閃爍,那是嵌在黑暗巢穴中的兩點熾熱光芒。

  「偉大的查爾扎克大人,遵從您的旨意,我前來覲見,為了更好地侍奉萬變之主。」

  查爾扎克動了動,從座位上起身,他是一位比烏爾巴爾更為高大的存在,更像食人魔而非人類。他的雙足不是人類的形態,而是某種禽類動物的利爪。藍色的鎧甲在他畸形的軀體上扭曲變形,因神靈賜予的肉體獎勵而徹底失去對稱性。他的左側只有一隻強健的手臂從肩部掛下,而右側則從人類手臂之下生長出一隻如鐮刀般的昆蟲肢體,仿佛某種寄生生物。隨著他的移動,那條令人作嘔的肢體顫抖著,仿佛渴望揮舞撕裂血肉。

  他的頭顱和肩膀一樣,遍布著角,左邊的角明顯比右邊更粗大,其鈣化的質地延展而下,侵占了臉部的大部分,將其硬化成了一塊裝甲般、無法活動的甲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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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臉色蒼白,像魚腹般的顏色與質地。五官嚴峻,浸透著永恆的邪惡與難以言喻的秘密,眼睛閃爍著豹子般的兇猛銳利目光,在臉部兩側的眼角間,有薄薄的膜閃爍著,時而保護、時而滋潤著那無法征服的凝視。

  「你之所以在此,是因為這符合萬變之主的旨意。」

  過了片刻,查爾扎克開口了,他的聲音仿佛蘊含著某種原始的力量,猶如諸神的咆哮。

  烏爾巴爾抬頭看向查爾扎克,一瞬間他有一種錯覺?查爾扎克似乎受傷了?而且還是很嚴重的傷。

  很快,他的頭低了下去,他知道查爾扎克曾凝視虛空,直面深淵,感受其刺入骨髓的混亂本質,卻沒有因此瘋癲。作為萬變之主的選民,查爾扎克存活下來,成為了萬變之主在人世間的活體工具,是軍隊的統帥,是強大的存在,是他不可超越的存在。

  「曾經有一件足以挑釁諸神怒火的武器被打造出來,被交給了不信者的手中,那些反抗真正諸神的愚者手中。武器的真正用途被掩蓋,武器的真實名字被遺忘。」查爾扎克的嘶啞聲音像壁爐里的柴枝燃燒時發出的輕微爆裂聲。

  「它在不同的時間是不同的事物,隨諸神的意志任意變幻……隱藏的東西總會被發現,變途者正在操縱我們的敵人。現在,隱藏的東西足夠實體,在我的手上,能夠為萬變之主所用,我們將用它打開迷宮階梯!我要打開迷宮階梯!」

  他踱步著,爪子在挪動時發出刺耳的聲音,低沉地說道,話語中帶著冰冷。他攥緊了拳頭,指關節因他的力量而咔咔作響,指節與鱗甲的手掌摩擦。

  「迷宮階梯……?」烏爾巴爾鼓起勇氣問道,他聽過這個詞,但他對這個詞所顯現的事物是否存在持懷疑態度。

  「迷宮階梯是一種真實的欺騙,一個變為實體的夢境,一個化為現實的幻象。它並非像我們這樣存在,而是延伸於世界與永恆的空隙之中。」查爾扎內克低吼道。

  烏爾巴爾仔細回憶著,他所知道的迷宮階梯是恐怖之地,在文明之地被視為黑暗傳說,在北方部落的營火旁被講述為陰鬱的寓言。

  迷宮階梯不是階梯,而是一座城市。

  相傳無人能找到迷宮階梯,只有當它認為某人已準備好時,才會主動現身。傳說中,混沌荒原的所有道路既通向也通往那裡,同時又沒有任何一條路通往那裡。

  有的人可能一生都踏著同一條路卻從未找到迷宮階梯,而另一些人可能剛從熟悉的狩獵小徑踏出,便發現迷宮階梯已經聳立在眼前。城市選擇誰、何時出現,全憑自己的意志,任何踏入其陰影之下的人,都無法離開,直到城市對他了無興趣。

  過去如此,未來亦然。

  據說,迷宮階梯高踞在一處巨大的天坑邊緣,深淵在現實世界與混沌虛空之間延展。

  在伊希爾,狂暴的能量肆意涌動,黑色閃電與發光迷霧糾纏升騰,撕裂試圖將它束縛的現實邊界。虛空不斷侵蝕著這座城市,猶如無休無止的潮水腐蝕著地基。破敗的建築與城牆的斷壁殘垣懸於深淵之上,它們的碎片漂浮在虛空中,有的持續數小時,有的存在數個世紀,直到最終被伊希爾的力量徹底吞噬。

  而在現實的裂隙之中,巨大的土石團塊漂浮於以太之間。粗大的鐵鏈從每一塊碎片延伸,將它們彼此連接,最終形成一條不斷裂的鏈路,回歸到巨坑破碎的邊緣。這些碎片物質本質的結合比它們單獨存在時更為堅固,甚至強大到足以抗拒虛空的吞噬饑渴。

  在這些漂浮島嶼中最大的一塊上,坐落著永恆堡壘,閃電在它的塔樓和城垛之間炸裂,黑暗觸鬚與發光的迷霧撞擊著其猩紅的牆壁,然後被飄浮的石像鬼頭顱吞噬,困於從眼口射出的紫光之中。

  堡壘的中央尖塔直刺天際,蜿蜒盤旋,宛如某種巨型獨角獸的螺旋角。塔頂塑造成一個融化的半月與一隻永不眨眼的眼睛,這正是萬變之主褻瀆的象徵中最為強大的符號。透過眼睛的彩色玻璃,隱約可以看到背後閃爍的紫光,昭示著其中被禁錮的力量。

  烏爾巴爾似乎理解了查爾扎克話語中的含義,查爾扎克已經得到了可以打開迷宮階梯的鑰匙,準備打開迷宮階梯,讓迷宮階梯屹立在他腳下的土地上。

  在戈隆德的基礎上,建立迷宮階梯,讓迷宮階梯覆蓋戈隆德,那座可怕的城市將屹立在納迦羅斯。

  這等於將槍口頂在杜魯奇的腦袋上,在混沌荒原上遊蕩的戰幫、部落走著走著就進入了城市,再從城市出來就到了納迦羅斯,在往南走走就能看到納迦隆德的尖塔和城牆了……

  一個能不斷放杜魯奇血的前進基地,一座令杜魯奇無可奈何只能時時防備的神秘城市,堪稱露絲契亞回聲之城的翻版。

  而且還是增強版,起碼回聲之城的裂隙不會走出混沌戰幫。

  而取代戈隆德的神秘城市……將會把混沌惡魔和信仰混沌諸神的凡人一同刷出來。

  「此刻足夠實體,能夠為萬變之主所用!我們將用它打開迷宮階梯!混沌之風將席捲大軍,為我們的法術注入力量,召喚惡魔軍團降臨敵人頭上!無人能抵擋萬變之主的榮耀!整個世界都將臣服於萬變之主的威嚴!」

  「我被選擇中?」烏爾巴爾沒有興奮,只感到一陣寒冷的憎惡滲入心間,他低聲說道。

  「有一頁關於預言的書頁,來自『永恆之鏡』。要釋放改變的偉力,打破束縛它的枷鎖,唯有萬變之主選中的人才能完成!」

  查爾扎克一邊說著,一邊亮出了一把匕首,這是他從莫拉絲手裡獲得的靈魂匕首,條件是他幫助莫拉絲對抗城外的敵人,他答應了,代價是在法術對抗中,他受傷了。為此,他不得不尋找一些稍微可靠的幫手。

  「任何敢與您對抗的存在,其靈魂都會成為獻給萬變之主的祭品。」烏爾巴爾回應著,腰間佩劍發出饑渴的低吟,響起了一陣血渴的幽靈之聲。

  「你註定要成就偉業,烏爾巴爾,預言上有你的名字,命運之手今日指向了你。不要讓萬變之主失望,也不要讓我失望。否則,無論是這個世界還是彼岸,你都將無處可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