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232世界真奇妙

  船隊一路向西航行,來到了被利爪海手冊中稱為羅索爾灣的海域。

  達克烏斯只能感覺世界真奇妙,他當時在克拉卡隆德集市隨手淘的書居然會對他起到這麼大的幫助,這本陰陽差錯從舊世界來到納迦羅斯的手冊就像命運大典一樣,指引著他的方向,指導他在利爪海中航行。他在這航行的這段日子中還有Eltharin語在手冊添加了一些他看到的內容,上面還有雷恩目擊到的特里同速寫,添加了諾斯矮人戰船的側面圖,在記錄斯凱林人那段還畫了一幅杜魯奇與恐虐信徒在搭板子戰鬥時的繪圖,繪圖上的杜魯奇穿著黑甲,而不是現在穿的銀盔銀甲。

  雖然達克烏斯以後可能沒有機會再像現在這樣冒險和航行了,但他從曼納恩教派那裡借鑑了很多,他可以把這本書做成藍本,放置在查佩尤托的瑪瑟蘭大神殿中以出售,不……他發現他似乎不缺錢,不如把錢換成風暴織法者內部的獨特積分,之後積分兌換的方式交給信徒們。至於積分兌換的規則他還暫時沒有想好,不過積分兌換的物品和生物他已經想好了,比如海圖和深海驥這類能傳三代的傳家海獸。

  下午的時候,在羅索爾灣航行的船隊很快發現了一處海面保持非自然靜止的地方,攀爬到桅杆頂處的達克烏斯皺著眉頭看著那處奇怪的地方,那處地方給他的感覺不是大海,而是湖泊,被海洋包圍的湖泊,他用單筒望遠鏡觀察了五分鐘,這五分鐘內那處海洋居然沒有一點流動的跡象……他不禁再次感嘆世界真奇妙。

  根據手冊的描述,除非是惡劣的環境所迫,否則很少會有船隻到那裡去。那些這樣做了的水手會在歸來後講述他們發現自己不再在海面上航行,而是被誘人的茂盛草地所包圍或看見了他們所愛的人在波濤之下召喚他們的故事。儘管事前已經得到了最可怕的警告,但總有一些好奇的水手會願意跨過甲板邊緣作死一番。

  達克烏斯之所以對這被稱為拉·吉隆號沉船點的地方感興趣是,因為手冊一處不大的豆腐塊中有隻言片語的記錄。拉·吉隆號是一支埃斯塔利亞奪寶艦隊的武裝商船,負責從露絲契亞的掠奪港起航穿越浩瀚洋回到舊世界的各大港口,用來運輸從露絲契亞劫掠回來的戰利品,並進行售賣。

  然而,僅此而已,手冊沒有講述過拉·吉隆號是怎麼沉沒的,又或者什麼會離埃斯塔利亞這麼遠,可能是因為船上的物品有厄倫格勒的指定買家需要?畢竟手冊上的作者不是拉·吉隆號的船長,更沒有航海日誌,至於沉船點就更別提了。如果不是從這裡有怪物店鋪搞來的圖紙,達克烏斯都不知道拉·吉隆號就沉在這了這裡。露絲契亞這個詞就像他通過了圖靈檢測一樣激活了他,本著來都來了的原則,他得來看一眼。

  船隊在貝洛達的指引下,出于謹慎停靠在了非自然靜止區域的邊緣。

  達克烏斯否決了德魯薩拉要通過飛行術去偵查一下的建議,他打了一個響指,矗立在甲板上的海之三叉戟自動飛到了他的手裡,經過這些日子的練習,他已經能像吹動哨箭那樣,通過意志力指引三叉戟進行浮空攻擊。而現在,他要試下三叉戟的其他功能。

  在把海之三叉戟對準了那片非自然靜止區域後,思緒在達克烏斯的腦海中不停的涌動,隨著時間的流逝,原本平靜的海面發生了變化,在貝洛達和杜魯奇們的驚呼下,海水開始涌動並逐漸分裂開,就像馬雷基斯那次在虛化湖的施法一樣。

  事實證明圖紙記錄是準確的,一艘破損的沉船靜靜的半埋在不深的海里,而且沉船旁邊還有一個東西,達克烏斯在沒有使用望遠鏡的情況下看了過去,似乎是個潛水鐘?或許是距離太遠的緣故,他也不太確定,而且那個樣子也有點奇葩,與他刻板印象中的潛水鐘不太一樣,他一直以為潛水鐘是需要用手柄操作的,並把固定顯示器的螺栓釘在船體上。

  不過到底是什麼樣的潛水鐘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拉·吉隆號在沉沒後有人試圖打撈,不然無法解釋為什麼會有潛水鐘的存在,而且也從側面證實了,沉船里確實有重要的東西。

  在瑪瑟蘭三件套缺少的情況下,達克烏斯無法讓海面分開太久,畢竟這種操作屬實有些邪門。這一瞬間他甚至想到了一些用法,比如在沖向他敵船面前來這麼一下子,敵船勢必像從懸崖邊上摔下萬丈深淵中那樣,結果也只有一個,連人帶船直接摔到海床上,摔的粉身碎骨!或許這也是圍觀群眾驚呼的原因。

  在旗語的指揮下,三艘形態優美的隼船停靠到了沉船的上方,並開始下錨。要下海的人選拔好後匯聚到了達克烏斯的船上,光著上身只穿著短褲的馬拉努爾已經開始摩拳擦掌表現的迫不及待了,看來這段時間把他憋壞了。在女術士們施展了黑魔法後,馬拉努爾化身成了跳水運動員,以一個極其花哨的動作第一個跳到了海里。

  站在甲板上的達克烏斯搖了搖頭表示無語後,也跟著跳了下去。在海水中逐漸適應的他睜開了雙眼,他能明顯看到環繞在沉船周圍的東西,那種感覺就像沉船化身成了一隻巨獸,環繞的東西從巨獸破損的肚子中漏出,就像巨獸的內臟流出了一樣,隨著逐漸下潛他能清晰的看到環繞的東西散發出金燦燦的光芒,他甚至都不用尋思就知道這肯定是來自露絲契亞的黃金。

  達克烏斯嘴裡冒出了一些氣泡,因為他笑了起來,他想起手冊上記載的一段內容。

  肖恩菲爾德的一位漁民在進行捕撈作業時,發現捕撈上來的鯖魚肚子鼓鼓的,掏出魚內臟的漁民發現鯖魚的肚子裡有一塊金塊,而且下一條也是如此,下下一條更是如此!在他準備拋開最後一條鯖魚時,突然聽到一聲低語,儘管沒聽懂內容,但他相信這是曼納恩的祝福,他開始召集儘可能多的人手回來繼續撒下漁網,然而漁網撒下去別說帶金塊的鯖魚了,連一隻其他的魚都沒有。

  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就像一條寓言和童話故事一樣,就像皇帝的新衣中沒有寫出說出真話男孩的之後的遭遇,故事也沒有寫出這位漁民最後怎麼樣了。但故事不是空穴來風,金塊應該就是這裡的,如果沒錯的話,那也並不是什麼曼納恩的祝福,而是金塊上附著其他的東西,比如漁民以人類軀體根本承受不住的魔法之風。

  事情也像達克烏斯想的那樣,他身邊的德魯薩拉對他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下面有魔法之風的存在。他對德魯薩拉點了點頭,對著杜魯奇們打了一個手勢,示意把金塊撈起來,而他則游向了那個造型奇葩潛水鐘旁。

  潛水鐘是一個有三個玻璃舷窗的金屬艙,不過玻璃窗承受不住水面下的壓力已經碎了,艙內有兩具臨死前肯定遭受巨大痛苦和恐懼的骷髏,呈現出一副掙扎的樣子。金屬艙的側面有一扇活動門允許船員出入,背面則是一個像是用來儲存空氣和配置的加重桶,骷髏的後面還有一個類似水龍頭的東西,應該是用來控制艙內流動的空氣,管理壓力之類的。

  達克烏斯搖了搖頭,不禁感嘆世界真奇妙。他並沒有把骷髏移出來的想法,或許對兩位先行者和實踐者來說,這個金屬艙是最好的歸宿。

  有專業的人就是有好處,達克烏斯和其他的下潛者沒有從沉船的甲板通往船艙的艙門進入沉船,在德魯薩拉和他脖子上泰波克之眼的指引下,他用海之三叉戟控制水流把一塊位於沉船壓箱艙的船板撕開了一道口子。

  吉納維芙掏出腰帶上的反曲匕首後,打了一個手勢徑直衝了進去。片刻後,她扶在船板上的手鬆開了,打了一個安全的手勢後就深入了壓箱艙的內部。

  達克烏斯進去後,被一個散發金色光芒的東西晃的睜不開眼睛,等他逐漸適應後,他看到一個類似驢石磨盤大小的拋光黃金圓盤。他的臉上露出了詫異的表情,因為他尋思破腦袋也尋思不出遠在露絲契亞大陸的利爪海里會有這東西。他不禁感嘆世界真奇妙,他太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了,這是位於金字塔頂端的巨大拋光金盤,這東西的古老程度甚至可以追溯到神廟城市建造的時候。

  而且與其他裝飾性圓盤不同的是,這個拋光金盤明顯是不是什麼凡物,因為已近靠近的達克烏斯發現了古聖水神宗奇的徽記,上面的紋飾既抽象又華麗,由五層同心圓盤構成,從最外圈到最內圈描繪的分別是大地、天空、海洋、日、月和星座,五層同心圓盤圍繞著最中間的不知名星座運轉,而且最中間的位置似乎有某種指向性。

  達克烏斯觀察片刻後打了一個手勢,示意繼續尋找。而他則繼續觀察著拋光金盤,如果沒錯的話,這是整艘沉船內最精華的東西,因為德魯薩拉的感知和泰波克之眼的指引不會錯。

  隨著船上杜魯奇們有節奏的拖拽和達克烏斯用海之三叉戟施展出一道拖著的水流,拋光金盤被打撈到了船上,原本他想整個花活獨自把拋光金盤打撈上去,但他很快就放棄了,他尋思穩一手,如果沒控制好拋光金盤又掉了下去樂子就大了。有的是時候就是這樣,尤其是在立好人設之後,而且他也不希望這個類似古聖造物的拋光金盤從他的手裡破損。

  有了收穫的達克烏斯喪失了繼續打撈的興致,他順著繩梯爬到甲板上,穿好凱坦和貴族長袍後開始研究了起來。他看著偶爾轉動的五層同心圓盤很快聯想到了這應該是用來尋找東西的指引器,就像許願機一樣,把要尋思的目標想好後,把手放在拋光金盤上,之後最中間的指針會向某處。

  然而,拋光金盤並沒有反應,只是偶爾在無序的轉動著。達克烏斯瞬間失去了研究的欲望,因為他知道古聖造物這種唯心的玩意在第一次操縱時是需要說明書的,而這個說明書很明顯不在沉船里,不然他能感知到,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要麼通過奪寶艦隊別的船運往了舊世界,要麼就還在露絲契亞。

  沉船里的東西被陸續的打撈上來,在達克烏斯看來全是沒價值的東西,都是一些黃金和寶石之類不值錢的東西,要麼就是原本應該雕刻在柱子和牆壁的石刻,隨著雷恩和克拉丁合力把一具能戴在巨蜥頭上的三角龍頭骨打撈上來後,此次的打撈活動算是圓滿的落下帷幕。

  船隊沒有停留,繼續向西行駛,路過恐懼礁那處能切割波濤的鋸齒狀岩石群後,船隊來到了被恐懼礁環繞的肖恩菲爾德,這是一處沒有多少錨地的漁村,這是一處比薩爾卡還荒涼的地方。

  漁村嘛,理所當然的以捕魚謀生,再加上恐懼礁用牙齒捕獲的任何東西作為生活的調劑。來往的船隻撞在恐懼礁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漁民們甚至不用點起吸引船隻靠近的火把。每當有船隻在這裡失蹤時,往往都會有一位信使被派來這裡,因為村莊的中心廣場有很大的概率能看到船隻的船首像堆積在被潮水衝上岸的堆積物中。

  船隊只是路過,並沒有靠岸的打算,而且奇怪的是為數不多的錨地上停滿了大型船隻。達克烏斯甚至不用猜就知道這些船是搞走私的,畢竟這裡沒有薩爾卡的卸貨費,而且還沒有省兵駐紮,是薩卡爾的潛在替代品。

  這個漁村不存在值得奧斯特領統治者們大力保護的必要因素,這個漁村仿佛像是野草一樣被丟棄在那裡任其自生自滅。即使有恐懼礁的保護,也不能保證漁村完全不會被突襲,所以這個漁村的延續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人類頑強的最好證明。

  現在只需要睡上一覺,後半夜的時候船隊就會到達諾德領,那裡也將是這段海上航行的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