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正在戰鬥的達克烏斯聽到附近傳來忿怒的吼叫聲,聲音大得幾乎震耳欲聾,恐怖的聲音嚇得他差點一激靈,讓他愣在了原地。他知道那是巨人才能發出的聲音,而且聲音越來越近,其中還夾雜著戰鬥的聲音。他的隊伍現在距離北天金字塔廣場只有兩個街口的距離,似乎發生了什麼,巨人被召喚了回來。
達克烏斯砍砍了一隻獸人大隻佬後,與馬拉努爾平靜的交換了眼神,他們知道即將會發生什麼。
普伊爾的鬍子都豎了起來,尊神長劍舉在半空中定在了那裡。
達克烏斯所在的隊伍一共就四具收割者弩炮,戈隆德之戰的時候巨人和猛獁象像炮灰一樣倒下那是因為牆頭和菱堡全是收割者弩炮,可以在足夠的距離上進行飽和進攻。
這?……達克烏斯估計了一下保守情況下能射出2-4輪,指望在8-16發弩箭之間解決被混沌化的奧比恩巨人,或許還不如指望他手裡的武器和奇特的能力。而且這種地方戰鬥根本沒有拉扯的空間,掃過來連人帶蜥死一片,死是要死的,但不能這麼死。
「就像之前說的那樣,我用我手裡的別針解決他。」此刻的達克烏斯舉起了猩紅劍,隨後做了一個違背祖宗的大膽決定。
「大人,讓我去吧!這是我應該做的。」弗拉奈斯有些激動地說道。
「你已經受傷了,而且你有把握拖住他,或是殺了他嗎?」達克烏斯試著安撫道。
「我……」弗拉奈斯變得有些語無倫次,正等他要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又被打斷了。
「我手裡的別針能對付他,即使打不過,我還能跑!記住你的任務,你的任務很重要!你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保護好她倆關閉通道!別忘了,只有把通道關閉了,才能真正的結束戰鬥。」
「別這樣看著我,搞的我像死了一樣,因為我知道,今天還不是我死的時候!」接過吉納維芙遞來的反曲型匕首後,達克烏斯看著一眾表情複雜看著他的杜魯奇們,舉起反曲型匕首把尖部放在他的嘴前後神秘的笑著說道。
「你也別跟著我去,他們進去後,你要組織你的夥伴們把其他的敵人擋在外面。」說完達克烏斯就從大隻佬的背上滑了下來,把馬鞍袋裡裝著菝葜根汁酒的玻璃瓶取了出來掛到腰間最順手的位置,之後摸了摸大隻佬的腦袋說道。
「聽話!」達克烏斯又補了一句,似乎是對杜魯奇們說的,似乎是對大隻佬說的,之後頭也不回的沖向了巨人正在向這裡移動的方向。
「別磨蹭了!我們必須在為時已晚之前到達金字塔的中心。」看著已經走遠的達克烏斯,看著還滯留原地看著達克烏斯背影的杜魯奇們,馬拉努爾深吸一口沉重說道。
看著達克烏斯背影臉上表情和情緒不斷變幻的德魯薩拉發出了尖厲的喊聲,隨後開始攻擊了起來。
看著達克烏斯背影的大隻佬聽到德魯薩拉發出尖厲的喊聲後也反應了過來,它出發了悽厲的嘶吼,隨後冷蜥們像發了瘋一樣的向擋在金字塔道路上的敵人發動了攻擊。
同樣冷蜥背上的杜魯奇們也再次瘋狂和嗜血起來,達克烏斯離去的背影為他們加上了比殺戮造詣還要恐怖的增益效果。
奔跑的達克烏斯突然停下了腳步,他觀察了一圈四周的環境後便決定把這裡作為戰鬥的場所,周圍的幾個殘破的石柱或許能對他的戰鬥起到些許幫助。之後他把別在大腿上的先民之刃出了出來,像手槍那樣假模假式的檢查一番後又重新塞了回去。
四周傳來一陣陣尖叫聲和吶喊聲不斷傳來,與巨大怪物的吼叫聲相比,這些聲音就像是沼澤鳥類的鳴叫。就像聲音比圖像先出現一樣,街道的拐角處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陰影,之後巨人的身影出現街道,大地開始震動起來。
看著遮擋住整個街道的巨人,達克烏斯快速地掃了一眼那個怪物後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巨人曾經看起來像一個人,但……那應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他已經扭曲得很可怕了,他的比例幾乎像畸形的侏儒。他的肩膀非常巨大,他的腿就像大樹的樹幹。他的右手拿著一根棍棒,那棍子實際上只是一根被剝去樹皮和枝幹的樹幹。
然而,達克烏斯記住的卻是巨人的那張臉。
或許曾經,巨人身上還保留著一些高貴男子的特徵,儘管他擁有一個巨大的下巴。然而現在,這些特徵仿佛融化了的蠟一般流淌,導致下巴松垮至該生物的胸口。愚蠢的憤怒和無盡的痛苦充滿了他那依然完好的一隻眼睛。口水從棺材大小的牙齒間淌出,令人作嘔的氣味瀰漫開來。他的氣息仿佛是一群乞丐在下水道里尋找最骯髒垃圾的味道,簡直令人難以忍受。
「嘔~」巨人似乎像是有什麼奇特的光環一樣,達克烏斯知道這個巨人在沒被腐化前的千百年付出,但他仍感覺有些頭暈目眩,甚至開始感到噁心,他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奎扎的地下深處,那個藏污納垢之所。
巨人周圍都是獸人和混沌戰士,與巨人戰鬥,也互相戰鬥。但他並不在意,他用棍棒猛擊,將獸人和混沌戰士打成果凍狀的肉糜。其攻擊的力量是不可抗拒的,一擊就足以將一艘掠奪艦攔腰擊碎。當他移動時會踩在周圍的小生物身上,就像一個人會把害蟲踩在腳下一樣隨意自然。
深呼了一口氣的達克烏斯沒有向前衝去,而是依然等在那裡。
正在注視達克烏斯的阿蒙·傑蓋,突然把頭抬向天空用鑽石假眼看著天空中出現的一道道輪廓,原本準備再次發出無聲嘲笑的它突然愣住了,因為它看到了它主人的面孔,雖然它主人的面孔在不斷變化若隱若現,但還是被它捕捉到。它又低下頭看向達克烏斯,正當它思考要不要做些什麼的時候,達克烏斯已經開始戰鬥了。
零星的獸人和混沌戰士放棄了戰鬥,反向向等在那裡的達克烏斯衝來,戰鬥變得激烈而致命,他躲開了混沌勇士的刀鋒,對著冰冷的黑色金屬鎧甲發動了反擊,混沌勇士倒下了。
伊瑟拉瑪銀鍛造的手半劍與地獄鍛造的黑鋼發生了碰撞,然後又一名混沌勇士倒下了。
古老的猩紅劍斬斷了魔法臂甲,砍斷了混沌勇士的手臂。又一擊,猩紅劍穿過了護頸,把燃著熊熊烈火的劍身深深地埋進了混沌勇士的喉嚨里。
就像之前的戰鬥那樣,達克烏斯砍倒一切擋路的東西,無論是人還是怪物,無論是野獸人還是獸人。已經被殺破膽的怪物們開始繞開了他,繼續慌不擇路。
沒有什麼納頭便拜,沒有什麼巨人看到古聖的使者後恢復了清醒。
巨人再次舉起了棍棒,隨後以一道弧線將其落下,試圖將達克烏斯打成血泥。
剎那間,木棍與石頭撞擊時發出一聲雷鳴般的爆響,撞擊將碎石碎片拋得到處都是。
達克烏斯思緒飛快,他知道面對雙足直立的巨型生物時應該做什麼,與希拉烏蘭、守密者、變成色孽親王的恐懼領主梅德,還有不久前的末日蠻牛帶給他的經驗太多了。
無法擋住這一擊的達克烏斯,變成了朵雲。
巨人拿起棍棒愣愣的看了起來,他想搞懂隱隱與他關係的小東西是否化為肉糜。
「瞬殺!我超光速,送……」
再次發生變化的達克烏斯毫不畏懼巨人的巨大體型,突然出現在巨人後腳旁的他催動力量手套帶來的力量,雙手握著的猩紅劍狠狠地劈在了巨人的腳踝,鮮血從傷口中湧出。一擊成功的他發出了歇斯底里的笑聲,他沒有抽出猩紅劍,而是狠狠的向巨人的筋腱處推去。猩紅劍嵌入巨人被混沌污染的血肉中,劍刃上的火光和符文變得越來越熾熱。
一股令人噁心的烤肉混雜著巨人惡臭的體味再次傳來……
因為劇痛發出怒吼的巨人彎下腰,試圖用巨大的左手抓向達克烏斯,但他抓空了,反而手背上多出了一道恐怖的傷口。狂怒的他又反手抓了過去,達克烏斯依靠著敏銳的身法再次踉蹌躲過,接著反手就是一擊。
在攻擊後,達克烏斯沒有放棄進攻,進行閃躲,而是怒吼著在原地快速的旋轉身體,猩紅劍再次砍在巨人的手上,巨人的左手拇指應聲而斷。
所有的生物都一樣,斷了拇指的手廢一半,無法有效的持握武器和握拳,但對達克烏斯來說,巨人哪怕是煽巴掌也是恐怖的。
完成這一擊的達克烏斯沒有停留,而是快速移動,他要移動到巨人的右側,只有那裡是相對安全的。但巨人的反應出乎他的預料,甩著缺了一根手指左手的巨人,把右腳向後邁了一下,巨大的腳底板從他的頭頂上划過,那一刻他感覺到了死亡的召喚,然而巨人沒有踩下來更像是下意識的動作。
達克烏斯看著再次直面他的巨人,他知道眼前醜陋生物的恐怖,他不能被擊中,哪怕是輕微的剮蹭,他要做的不是無傷通關,而是通關必須無傷。
就在巨人右手的棍棒橫掃向他前,他催動了泰庫托爾特克護腕,大地開始以他為中心開始小幅度的晃動著,隨後在棍棒即將擊中他時他變成一朵雲,借著棍棒帶來的風他像剛才那樣再次飛了起來。
奇怪的視角,奇怪的角度,奇怪的軌跡。
達克烏斯看到了巨人的巨大眼睛,接著他又看到了巨人的脖頸,他再次從雲變成實體,他知道這是他最後的一次機會了,他沒有再變雲的機會了,他就像突然會了武俠小說中的輕功那樣,在空中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踏向了巨人的左肩。
左手抽出的反曲匕首反手猛的刺進巨人脖頸的肌肉里,固定好的達克烏斯晃動身體的同時揮動猩紅劍,猩紅劍在最極限的距離砍在巨人脖頸斜後方鼓出皮膚的血管上,巨人的血液從破裂的血管中噴涌而出,就像科幻作品中安裝在背部的推力裝置啟動了一樣。
達克烏斯像登山者抓住山壁的鎬一樣,左手緊緊的抓住反曲匕首,巨人發出劇痛的嚎叫,幾乎震破了他的耳膜。隨後巨人的身體不停的搖晃,試圖把他從身體上甩下去,試圖擺脫痛楚。如鐘擺一般搖擺不停,隨著巨人的身體彎曲,他的擺動越來越低。
原本想再次攻擊的達克烏斯看到巨人轉過頭來,從他的角度能正好看到巨人的眼球,他沒有猶豫,立刻改變了攻擊策略,他做了一個極其蛋疼的姿勢,他把猩紅劍緊緊的夾在膝蓋和小腿的位置。
正當巨人的巴掌拍過來的時候,達克烏斯的身體借著左手的支點,用力的往上扽了一下,騰出的右手乾淨利落的拿出先民之刃,下一秒,就在他感受到風聲呼嘯而來的時候,小手槍式的大殺器中射出了駭人的雷射,由於搖晃第一發沒有命中巨人的眼睛,而是從擦著眼皮飛過,正當巨人準備合上眼皮的時候第二發雷射接踵而至。
達克烏斯能明顯聽到類似雞蛋破裂的聲音,隨後他就看到一隻大拇指貼著他的膝蓋划過,連帶著風聲巨人的手掌拍在了他身前。即使他的左手緊緊握著反曲匕首,但他的身體還是被氣浪狠狠的撞擊在巨人的脖頸上,身體忍受巨大疼痛的他仍然緊緊的握著反曲匕首,這是他活下去的希望。
已經顧不得把先民之刃插回原處的達克烏斯,把先民之刃插進了蹀躞帶上,隨後拿起膝蓋夾著的陽炎劍,但他沒有攻擊的機會,巨人還在不停的掙扎。他感覺自己有點玩託了,他讓自己陷入了一個極其尷尬的位置,既跑不了,又無法給巨人最致命的一擊。
正在達克烏斯猶如坐過山車時,似乎有外界的因素出手了,或者泰庫托爾特克護腕激發的地震愈發的劇烈,亦或運氣眷顧了他。失去視野的巨人在掙扎甩動的時候,拌到了之前用右手拍擊他時,扔在地上的棍棒。巨人在大幅度踉蹌時,把他甩了起來,本來準備把猩紅劍插進巨人肌肉里固定好位置的他,感覺猩紅劍似乎觸碰到了肌肉內堅硬的物體,已經過不上的他再次推動猩紅劍試圖固定身體。
隨著達克烏斯往裡捅的這一下,巨人本來準備站穩的身體又是踉蹌了一下,搖晃著,無法保持之前的平衡,並逐漸倒下,就像倒下的大樹。已經無法再次使用瞬移的他只能學著前世電梯失控時保命的姿勢,雙手抓住武器蜷縮在巨人的脖頸上。
巨人重重的摔落在地,不過達克烏斯也沒討到好,他現在不僅渾身是血,而且隨著這下撞擊,嘴裡也湧出了鮮血,他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在這下撞擊中移位了,這一下約等於從六層樓上摔下來了。趴在那的他雖然被摔個七葷八素,但他仍在試圖掙扎爬起來,他先是翻了一個身,把腰帶上的菝葜根汁酒一股腦的倒進嘴中,一邊咳嗽的他一邊翻了一個身,以免被藥水被嗆到。
被製作成高效藥劑的菝葜根汁酒很快上勁了,有些頭暈的達克烏斯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借著藥效的力量,他沒有去管反曲匕首,而是把左腳踩在了巨人的脖頸上,隨後使出全身的力氣把猩紅劍拔了出來。
然而,巨人雖然倒下了,但沒有停止抵抗。他滾動著,瘋狂地攻擊周圍的一切。也許他能感知到動靜,也許只是隨意揮擊。
抽出猩紅劍的達克烏斯沒有退縮,儘管受傷嚴重,他還是找准機會,趁著趁著巨人滾動著揮舞手臂的間隙,把猩紅劍捅進巨人已經敞開的氣管,順帶又切開了前頸的血管。
巨人的脖子前後血涌如泉涌,與此同時,可怕的咕嚕聲從他的喉嚨中響徹著,他試圖充滿肺部,然而空氣從傷口呼嘯而出。
達克烏斯沒有停留,他知道他的目的達到了,再次抽出猩紅劍的他沒有猶豫,立刻脫離了危險區域。
在拜涅的視野里,達克烏斯的樣子令人毛骨悚然,渾身是血,鮮血從嘴角流淌,然而,他並沒有放慢腳步,而是以驚人的速度奔跑著。他看到拜涅的隊伍,但他沒有機會像馬雷基斯那樣邁出右腳把武器指向天空裝個逼了。
儘管達克烏斯現在的腦子有些不清醒,但他知道這個時候是最容易翻車的,垂死一換一的掙扎是最恐怖的。而且儘管他有些耳鳴,但還是聽到了背後越來越近的呼嘯聲。
隨後一道風聲呼嘯而過,達克烏斯再次被氣浪掀飛,隨後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精彩!」一直在觀戰的阿蒙·傑蓋鳥嘴中發出了尖厲的讚美,它知道達克烏斯的真正實力是怎麼樣的,在這場戰鬥中它看到了達克烏斯的智慧,如果不是它主人的命令,此刻的它真想飛過去,把達克烏斯抓在手中研究一番。
「大人!」
「少爺!」
隨著拜涅所帶的隊伍出現,塞利雷的隊伍也從另一個方向沖了出來,此刻的杜魯奇都看到了正溺斃在血泊中的巨人和渾身是血趴在地上的達克烏斯,如果不是那把特徵明顯的猩紅劍,此刻的他們都認不出來趴在地上的是納迦羅斯的巫王之手。
塞利雷第一次時間就滑下馬鞍跑了過去,作為家人,作為叔叔他沒有理會杜魯奇的禮儀,他把趴在地上的達克烏斯直接翻了過來,先是看了看達克烏斯那有些懵的眼神,隨後又仔細的檢查了起來。
「怎麼樣?」
「沒有致命的外傷。」
「啥?」頭暈目眩的達克烏斯什麼也聽不到,他只能看到塞利雷和拜涅正在張口閉口說著什麼。
這個時候,跟在拜涅隊伍中的阿麗莎也跑了過來,隨著一道治療魔法,達克烏斯才感覺自己又重新活了過來。
又過了片刻,在一眾杜魯奇或是驚嘆、或是崇敬、或是複雜的目光下,拒絕攙扶的達克烏斯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在眾神的注視下,他對著杜魯奇們左腳邁出一步,同時伸出左手在身前狠狠的握拳,隨後把拳頭高高的舉向天空。
在杜魯奇們狂熱的歡呼下,一道喜慶的紅光似有似無的出現在了達克烏斯的身上,被雨水沖刷的身體輪廓閃了一下,隨後又突然消失了,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