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楚亡了
「哥，你看！」
順著少女手指的方向，在陡峭嶙峋的山岩縫隙里，一朵長像鮮艷的紅花正在隨風而搖曳。
「這是斷紅花。」背著籮筐的少年眺望著山間的斷紅花目光一亮。
斷紅花對於壯大一個人體內的氣血會很有幫助，所以也是感應氣血的入門武者會經常服用到的一味藥材。
在藥鋪售賣的單獨一株的價格都會在百文左右。
在少女崇拜的目光中，少年很快便爬上了陡峭的山坡，把這株斷紅花小心翼翼的取下，放入背後的竹筐之中。
「呼……」取下花後，少年長吐了口氣，以袖子拂去臉頰的汗水，還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抹喜悅的表情。
他按著胸前一塊厚大的岩石，轉過身來，剛想對少女說些什麼，眼睛的瞳孔極具收縮。
「阿妹！」
少年瞬間瞪大了眼睛在看著少女的身後。
有一隻獵豹此時距離下面的少女並不遠。
正在輕輕的匍匐著一點點的前進，這整個過程都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來，顯然，已經進入了捕獵狀態。
而下面的少女對此卻還一無所知，滿眼崇拜的都是他。
少年情急之下用手從山岩上抓取一大把的碎石，用力的朝著獵豹的方向使勁扔去，一邊急速往下面爬，還一邊在對著少女大聲吼道：
「……跑！阿妹快跑！！」
獵豹被少年給打擾到了捕獵，抬起腦袋對著少年就是一聲嘶吼，隨後又把目光重新看向了少女，尖銳的牙齒此時已經微微張開。
少年豈會讓它如願，抬手就是一顆有嬰兒拳頭大小的石頭，精準的「砰」的一聲，再次打在了它的腦袋上。
「吼！」
這實在不能忍了，獵豹對著少年睜開了血腥大口。
「哥！」
少女很害怕的身體都在顫抖著抱住了剛從山坡上滾下來的少年。
「跑！阿妹，你快跑！別回頭！！」
少年的目光銳利的正在與獵豹對視，一把把少女推向身後。
「哥！！」
少女哭泣著只是在搖頭，並沒有什麼動作。
「跑！！」
少年頭也不回的對著少女吼道。
「你要是不跑，今天咱倆一個都跑不了！只有伱跑了，我才有可能活下來啊！！」
少年語速很快的把話一口氣給說完。
但他的眼神，始終裝作出一副兇狠的樣子。
一刻都沒有離開過獵豹的視野。
「哥你一定要活下來，要不然我也不活了。」
「說什麼傻話呢，就算我真的出了意外，阿妹你也一定要給我好好的活著！聽到了沒有？！」
少年的精神一直都處在高度緊繃之中，直到少女的身影整個都消失不見，他這才略鬆了口氣。
只是這一鬆氣，他便感覺到了剛從山坡上滾落下來時那滿身的傷痛。
只是一個破綻，少年心中便暗道不好！
果然，早在少女剛才離開時，獵豹其實就已經按耐不住，現在，終於是被它抓到了這個破綻！
出來混，要講實力，要講勢力，還以為多狠一個碴子呢，結果就這？
小癟三！
少年閉上了眼睛，心中雖有很大的不甘，但一想到阿妹已經逃了出去，心中的不甘也就沒那麼多了。
可是，良久，預想之中劇烈的疼痛都沒有傳來。
反而是在他的耳邊，響起了一道溫暖的聲音。
「起來吧。」
少年緩緩的睜開眼睛一看，卻是一個胡茬很是明顯，長長的頭髮被髮簪給隨意的挽起固定的成年大人，眼中帶著笑，目光正在看著他。
「怎麼？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嗎？」顧長生帶笑問道。
那眼神中的一抹笑是少年這輩子見過最美的風景。
「哥！」
少女哭著撲進了少年的懷裡。
少年摸了摸少女有些枯黃的秀髮，眼神寵溺。
他掙扎著站起身來，對著顧長生拜下，語氣真誠道：「多謝閣下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謝，葉藍他日必報之！」
少女聽聞後也是恍然，連忙對著顧長生行禮道：「爺爺，葉楠也是一樣！」
爺爺？
顧長生：「？？」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滿臉的問號。
自己不過才苟了十年而已，怎麼就成爺爺輩的人了？
他一直以為自己還只是個少年而已啊！
當然，他的真實容顏確實一直都是少年模樣。
但這也從側面說明了，他苦心鑽研這麼多年的「顧氏老方」，效果已經初見成效，還算不錯。
最起碼，就騙過了眼前這兩個少年和少女。
顧氏老方＝前世化妝術＋草藥秘方。
這次從深山出來，他自然用的不是自己真正的容顏。
「略微」做了一些小小的偽裝。
……
「所以說，楚國現在已經亡了？」
夕陽西下。
在橘紅色的天空下，火焰之上正在炙烤著的是獵豹的兩條後大腿和從其身體上取出來的幾塊肉。
顧長生盤坐在於火焰前，手中時不時轉動著面前的烤肉，聽著對面和他一樣雙腿盤坐著的葉藍的敘述，他的目光之中不禁有些唏噓。
早在四年前，楚國其實就已經亡了。
被叛軍給攻破了京城，而安平帝曾封下的一位位名義上的州牧，卻是事實上的諸侯們。
出工不出力，動作遲緩的任由叛軍先是攻破了楚國直屬的直隸，然後再是京師，掀起了一頓大肆的殺戮，洗劫。
事後才姍姍來遲的匯軍討逆，勤王討賊。
於京城又是內部一頓大戰，最後鬧的各自不歡而散。
所以這幾年楚國天下是徹底陷入了亂世割據之中。
就這動作別說是勤王了，就連安平帝的屍體他們都得不到。
而，更讓顧長生沒有想到的是，安平帝居然會選擇死社稷！
就這樣的一位昏君，在叛軍到來之前，其實是可以逃的。
但誰都沒有想到，安平帝居然沒有逃。
更是在被叛軍給攻破了京師之後，表現的很是硬氣的，悍然，選擇了死社稷。
別說是他猜不到，在消息傳開後，全天下的人幾乎都聽傻了眼。
如果是一個明主英君，哪怕是一個平時表現的平平無奇的君王，會有這樣的選擇，都不會讓人這麼震驚。
可安平帝卻是天下眾人皆知的昏君啊！
所以說，這人啊，不到最後一刻，你永遠都看不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