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慚愧。
尋常修士修行,若是到了鍊氣高階,估計早就選好了自己的主修法門,這才能順利晉升築基。
但陳銘都已經築基了,所修行的還是一門最為尋常的鍊氣法。
這主要是因為他的修為大多都是在穿梭世界中獲得的,加上一直沒有合適的法門,所以就這麼修行著。
尋常的鍊氣法修行效率低,但也有一點好處,那便是轉換起來相對容易。
若陳銘修行的是某種帶有強烈屬性的特殊法門,那麼此刻這幽水真功是決計修行不得的。
某種程度上來說倒也正好了。
密室內,陳銘靜靜開始修行這門法門。
在之前的時間裡,他已經將自身的修為轉換的差不多了,接下來要做的,便是以幽水真功,在體內凝聚出一滴滴真水。
幽水真功的修行,需要以自身法力在體內凝聚出真水,看似無形,實則比一切外在之物都要沉重。
真水法力在體內沉澱,不斷沖刷體魄,倘若有朝一日能夠積蓄足夠,便可一朝之下,直衝金丹。
當然,那一步距離陳銘實在太遠。
就算真到了築基巔峰,他也很難衝擊金丹。
畢竟他手頭上連金丹層次的法門都沒有,強行沖關成功概率太低。
這一次閉關持續了足足三月時間。
直到體內第一滴真水凝聚,陳銘才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密室內,他伸出手,體內真水法力聚集,施展出一道法術。
轟隆!
法術之力在眼前不斷震盪著。
僅僅片刻,身前用來測試的大石就被直接轟碎,那碎片落了一地,看上去被摧毀的很直接。
「威力大概提升了三成。」
陳銘臉上露出滿意之色。
將自身法力轉化為幽水真功後,他能感受到全方面的提升。
不單單在威力上有所提升,其他方面也有不小增幅。
不過缺陷也有。
相對於尋常法力而言,幽水真功的法力凝聚會更困難一些,法力的積累速度反而相對尋常鍊氣法來說要緩慢許多。
這對尋常散修來說是個負擔,但對陳銘來說卻是無所謂的。
畢竟,這世界靈物眾多,只是單純積累法力的話,多吞服一些靈物丹藥就行了。
沒必要自己去慢慢積累。
這次閉關足足持續了三月,而後才算結束。
三月之後,陳銘從閉關室中走出,來到了外界。
此刻外頭已經煥然一新了。
「沒發生什麼事吧?」
陳銘隨口問。
「暫時沒有。」
劉芳的臉色看上去不錯,此刻看上去滿臉通紅:「公子您加入御妖司後,這麒州城的其他世家都不敢再做什么小動作,一切還算順利。」
「嗯,那就不錯。」
陳銘點頭:「麒麟洞呢,有沒有發現什麼線索?」
「這個.暫時還沒有。」
劉芳頓時低下頭:「不過再給我一點時間,相信遲早能找到的。」
對這個結果,她顯得有些羞愧,但陳銘卻沒意外。
麒麟洞要是有那麼好找,哪裡還能輪得到他來這裡找,估計早就被人搜走了。
他讓劉芳去搜尋,也只是想嘗試一番而已,本身並沒報太大希望。
「葉城那邊,許多我們劉家的族人還在,要不要一塊招攬過來?」
劉芳開口:「宋家的產業太大,我們現在的人手實在太少,很多事都不太好辦。」
「你看著辦就好。」
陳銘的態度很是隨意:「多招攬些族人,而後將之前劉家秘庫中獲得的傳承慢慢傳授給他們,多少也能培養出一些人手。」
此前那秘庫本來就是劉家先祖留下來的,現在用來培養劉家的族人後裔,倒也算是合適。
相信那布置劉家秘庫的劉家先祖知道的,也會感到很欣慰的。
轉眼間,日子又過去了數天。
眼看著距離前往御妖司的日子接近,陳銘也便正式起程。
御妖司駐地外,陳銘緩緩走來。
「站住!」
一陣聲音突然想起,將陳銘叫住。
他抬頭望向前方,那裡正站著一個老者。
老者身上披著一身黑色玄甲,看上去同樣也是御妖司之中的統領之一:「你便是陳銘?」
陳銘頓足,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番,而後才開口:「不錯,敢問閣下是?」
「看來我沒找錯人。」
老者冷笑。
下一刻,他突然出手了,手中一把長戟猛地斬落,其中仿佛有陣陣龍吟呼嘯之聲,其中威視令人變色。
縱使是四階也有些無法承受。
陳銘皺眉,一隻手抬起,直接硬生生頂住了長戟,將其牢牢抓在手中。
「這位朋友。」
他臉色依舊,仍然帶著笑意,看上去沒有變化:「在下似乎並未得罪你吧。」
「廢話少說!」
老者臉色不耐,長戟再度揮出,向著陳銘身上重重劈砍。
從他的出手中能看得出來,這老者顯然是帶著殺意,長戟揮舞之間,像是要將陳銘劈成兩半。
只可惜,陳銘的實力不差,輕易便將其攻勢格擋。
這等表現,讓暗中窺視者不由詫異。
那老者在麒州御妖司中實力不差,一根長戟之下不知斬落多少大妖,尋常四階根本不是其對手。
結果遇到了陳銘,竟然能夠將其擋住,而且看上去還頗為輕鬆。
雖說老者並未施展全力,身上的御獸還未出動,但陳銘也同樣如此。
這年輕人的實力當真恐怖。
眼看著雙方即將打出真火,營地之內,一陣聲響傳出。
「還不住手!」
林熊從營地中走出,望著身前的陳銘兩人發出一陣怒吼。
他的氣息強大,此刻整個身軀之上的氣息流轉之下,直接讓陳銘兩人都落於下風,被強行壓制。
陳銘站在一旁,對林熊的勸架不置可否,倒是對面的老者手中長戟橫掃,看這樣子似乎還想繼續出手。
林熊臉色頓時一冷,直接一隻手伸出,抓住那隻長戟。
在這瞬間,他的手臂之上,一層灰色的絨毛出現,看上去像是在這瞬間變成了熊爪一般,硬生生抓在那長戟之上,將其重重壓落。
砰!
長戟若是地面,不論老者如何努力都沒法再抬起來。
「夠了。」
林熊冷冷開口:「你想讓整個麒州城的人都看笑話麼?」
老者冷哼一聲,遠遠望了遠處的陳銘一眼,隨後直接提起長戟,就這麼轉身離開。
「陳兄弟,沒有被嚇著吧。」
林熊走到陳銘身前,臉上帶著歉意:「倒是讓你受驚了。」
「無妨。」
陳銘面帶微笑,看上去對之前發生的事絲毫不介意:「就是不知道方才那位是誰?為何要對在下出手?」
「那人名叫袁藝,同樣也是麒州城出身,與那宋家老祖有些關係。」
林熊開口,此刻不免嘆了口氣:「他為人還算不錯,就是這脾氣實在是,唉.」
「罷了,今日是陳兄弟第一日來營中報到,咱們不提這些。」
他帶著陳銘進入營中,臉上滿是熱情之色。
陳銘卻是若有所思。
與宋家有關,是那宋家老祖的好友之類麼?
看這樣子,縱使進入這御妖司,他也沒法安心平靜下來。
也對。
那宋家好歹也是麒州城四大家之一,佇立此地多年,有幾個好友還是正常的。
若是完全沒人提起報仇,那倒是反常了。
另外林熊方才的變化也令人好奇。
在他出手的那瞬間,他的御獸明明沒有出現,但身上的氣息卻在暴漲,身上還出現了御獸的特徵。
這又是什麼情況?
難道說四階馭獸者更進一步之後,所要達到的就是這狀態?
陳銘對此倒是頗為好奇。
進入營地後,林熊開始為陳銘接風洗塵。
所有人的臉上都是一片熱情,但陳銘卻觀察到有幾人缺席。
麒州御妖司內除了林熊這位總統領外似乎還有五位統領。
其中兩位鎮守邊荒,還剩下三位。
但這三位統領,此刻卻是一位也沒出現。
「被針對了麼?」
陳銘臉上笑容不變,心中閃過這念頭。
果然,殺人受詔安這條路子雖然快捷,但帶來的隱患也不少。
這些御妖司內的同僚,看上去倒是都不好相處了。
還在之前那個叫袁藝的,也得想辦法處理。
「真是麻煩。」
陳銘輕聲嘆了口氣,發出一陣感慨。
這邊慶祝的同時,另一邊同樣也在喝酒。
「袁老,在下敬你一杯。」
營帳內,中年男子望著身前的袁藝臉上帶著笑容:「那陳銘屠滅宋家,以此上位成為統領,簡直是我等的恥辱。」
「這等靠著殺人上位之輩,遲早必會遭報應,袁老您又何必如此在意?」
「他是靠著殺人上位,我等又不是靠著殺妖上位?」
望著身前的中年男子,袁藝冷笑:「殺人和殺妖,這又有何區別?」
聽著這話,中年男子臉色頓時變得尷尬起來。
「袁老此言差誒。」
在一旁,另一人也開口了:「殺人與殺妖,看似都是殺,但作為卻是不同。」
「殺妖所為的,乃是保家衛國,庇護一方蒼生,而那陳銘殺人,卻是將刀指著我齊國之內,自相殘殺,這等舉措,簡直人神共憤。」
相對於之前開口的中年男子,眼前的人看上去就很特別。
他的臉色很蒼白,身上穿著一身紫色長袍,臉上雖帶著笑容,卻莫名給人一種假笑之感。
「不錯。」
中年男子點頭,開口贊同道:「常兄此言甚是,想我等在前線殺妖,為的還不是後方的黎民百姓。」
「那陳銘卻靠著殘害黎庶上位,我等羞與其同位。」
他義憤填膺,仿佛對方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一般。
袁藝瞥了一眼中年男子,直接冷笑一聲。
殘害黎庶?
那宋家可與黎庶沾不上邊啊。
根本據他所知道的,那陳銘進入宋家之後,所殺之人也不過兩人,不管怎麼看也與弒殺沾不上的。
不然的話,林熊縱使惜才,也不可能將對方招納到御妖司中來。
那宋家更不是什麼好東西,過去在麒州城內橫行霸道,雖不能算罪行累累,但也絕不算什麼乾淨。
袁藝縱使要為那宋家老祖報仇,也不會否認這點。
反而是眼前這兩人,為了抹黑別人連臉都不要了。
若非之後還用得著他們,袁藝才懶得在這坐著。
「廢話不用多說了。」
他冷冷開口:「你們想做什麼,我比誰都要更清楚。」
「既然如此,我等索性開門見山。」
「給我一個機會,我自會去做你們想做的。」
中年男子與一旁的蒼白青年對視一眼,此刻臉上都不由浮現笑容。
他們所要的,就是袁藝的這句話。
「北地妖獸作亂,需要派遣一位統領前往鎮壓?」
大營內,林熊收到了消息,不由皺起了眉頭。
略微思索後,他望向了身前的陳銘:「不知陳兄弟是否願意前往一探?」
眼下的麒州城御妖司內,手下總共只有五位四階的統領,包括陳銘在內也就是六位。
這六位統領中,除了陳銘之外,其餘每一位都有任務在身,輕易抽離不得,唯有陳銘初來乍到,身上還沒有什麼任務。
此刻派遣出去恰好合適。
而且,前段時日陳銘與袁藝之間還爆發了衝突,這個時間將陳銘派出去,不讓他們短時間內碰上,也能一定程度上緩和衝突。
綜合來看,陳銘是最合適的人選。
「既是總統領所請,在下自然願意。」
陳銘起身,臉上帶著微笑,倒是並未拒絕這份差事:「不知道這次的差事,可有期限所限?」
「五年之內回歸即可。」
袁藝開口道:「北地妖患平息前,你可自由行動。」
聽著這話,陳銘點了點頭。
次日,他走出營地,直接離開。
麒州之北,一路儘是荒涼景象。
陳銘一路向前,越是向北看去,四處的人煙便越是稀少。
反過來,各種妖物數量反而愈發增多了。
種種跡象讓人覺得仿佛進入一個全新世界。
「殺!」
偶爾路過一處,那裡正在廝殺。
數名身穿玄甲的御妖司將士與妖物正在拼殺,彼此的馭獸撞在一處。
而他們的對手,是一頭三階的妖獸,其實力強悍,一身氣息擴散,令四處的人都不由顫抖。
「兄弟們,後面就是數十萬百姓,我們必須頂住!」
為首的將士咬牙頂住,渾身上下都龜裂了,到處都是鮮血播撒。
他的實力算是最強的,達到了二階巔峰的程度,但相比於眼前的妖獸還是遠遠不如,只能勉強支撐罷了。
若非身後就是城池,以他們的實力完全可以直接撤離,沒必要在此處硬頂。
劃拉!
下一刻,半空飛起一道白芒。
長刀破空,恐怖的刀氣貫穿地表,直接一擊將身前的妖獸擊斃。
一個青年的身影展露在身,身上同樣穿著御妖司的長袍,此刻從容出現在前方,直接從妖獸身上挖出獸丹,而後直接閃身離開。
整個過程進行的很快,只是一個呼吸間便完成了。
在場幾人不由呆住。
「方才那位,應當是我御妖司的前輩吧?」
為首者臉上露出遲疑之色:「竟然如此年輕?」
「聽說總統領前日已派出一位統領前來北地鎮壓妖患,想來便是這位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日,整個北地遍地都是類似的場景。
陳銘在北地各處出現,隨意的滅殺妖獸。
雖說妖患嚴重,但實際上各處地方的妖獸等階不過是二階三階罷了,對於陳銘而言並不算什麼。
但對於那些尋常小民而言,這些妖獸就很是要命了,往往一頭出現,就是整個地方都要遭殃。
只是短短半月,陳銘手下便殺了不知多少頭妖獸了。
他對此倒是還挺樂意。
畢竟這世界的妖獸出丹率還是挺高的,就算只是頭二階妖獸,體內孕育有獸丹的概率同樣很大,收穫不算太小。
這些收穫而來的獸丹不會浪費,而是直接被陳銘煉製成丹藥,通通都進了土龍的胃裡,變成了他更進一步的資糧。
短短時間,土龍的實力便迅速晉升,達到了三階巔峰的水準。
不過僅僅如此的話,還不算太夠,需要更高級的祭品才行。
從一階到三階,這其中的難度其實並不算太高,無非就是水磨工夫罷了。
但想要從三階到四階,這可就很難了,對於修士而言就是突破築基。
對於妖獸而言也是極其困難的一重關卡,輕易突破不得。
在這方面,土龍的優勢其實很大,畢竟有陳銘在這不斷支撐,光是妖獸內丹就吃了不知道多少枚了。
但是想要晉升四階的話,卻仍然還是差了一點。
還需要一點引子。
比如說,四階的內丹。(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