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前世今生

  「過來吧你！」

  李觀玄死死抓住了命運大道，心底怒吼一聲，浩瀚的命數朝著他奔涌而來，識海當中，諸多記憶碎片開始匯聚、拼湊起來。()

  這一次，李觀玄以一個獨特的視角，經歷了一世。

  ……

  「杜問鼎，你怎麼見了我就跑啊？難道我長得很嚇人嗎？」

  一位僅有六七歲的小女孩跑進滿是走獸珍禽的院子裡，靈動的眸子瞪著那位同齡的小男孩，不悅的說道。

  小男孩雖然也是六七歲，但眉宇間卻透露著一種成熟的神色，頗為無奈的看向那稚氣未脫的小女孩，說道：

  「長公主，你身份尊貴，小人哪敢直視長公主尊顏，回頭太子不得來把我揍一頓啊。」

  「呵，伱身份也很尊貴啊。」

  小女孩哼了一聲，小跑過去想要坐在小男孩身邊，卻看見一位不言苟笑，眼神冷漠的中年在盯著自己。

  小女孩顯然被嚇到了，小聲道：「杜問鼎，他是誰啊？」

  「哦，父親讓我喊他忠叔，說是從無悔書院那邊來的，對我很好，這段時間相處下來，確實這般。」

  小男孩似乎想到了忠叔的性格，仰起頭看了他一眼，擺擺小手道：

  「眼下朝堂複雜，別對長公主無禮，不然言官參我杜家一本，又是不少麻煩，得縮起頭來做人才行。」

  「是，少爺。」

  忠叔點了點頭，臉色緩和了些，卻沒有向小女孩行禮的意思。

  他那冷漠的眼神中，帶著幾分倨傲，哪怕是小女孩身後的化神侍女，他依舊不放在眼中。

  小女孩笑嘻嘻的坐到小男孩身邊，晃了晃兩條小腿，輕聲道：

  「聽說你已經拜師老院長了？」

  「嗯。」

  小男孩看著面前的書，微微點頭，回答道：「杜家掌管刑部，又是陣仙世家，而今沒有一個強大的靠山，在這場風雲裡面只會被扯得稀碎，我拜師儒聖，後台硬了，杜家才不會衰敗下去。」

  小女孩這時候還聽不到小男孩的分析，只是知曉他拜師了儒聖。

  於是，小女孩回去之後，吵著父皇說自己也要拜師儒聖，那皇帝當即樂得合不攏嘴，毫不猶豫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小女孩去了竹園，行了拜師禮，成為儒聖的第四位弟子。

  ……

  「杜問鼎，二師姐戰死了。」

  「嗯。」

  「你不打算做些什麼？」

  「二師姐的死，乃是天上真仙算計，我能做些什麼？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瘋狂修煉，登仙、誅仙！」

  「好，終有一天，我會與你登仙、誅仙……杜問鼎，你去哪？」

  「去趟太虛宗，參悟太虛大道，如果可以，我想合道【光陰】與【天地】。」

  「太玄天尊醒了？」

  「他一直沒睡著，只是等我過去拜師而已。」

  ……

  這一次的畫面，乃是儒聖五弟子餘八荒，前往南瞻部洲，與那妖蠻大祖進行了一場鬥法。

  杜問鼎冷眼旁觀，在他面前的眾多大妖皆戰戰兢兢，看著那尊殺神都不敢輕舉妄動。

  最終，在餘八荒戰死的那一刻，杜問鼎手中的長劍爆發出了嗡名聲，一道璀璨至極的劍光斬向了妖蠻大祖。

  妖蠻大祖驚恐大叫：「杜問鼎，此戰早已做好了約定，你想反悔不成？」

  杜問鼎冷哼一聲，斬下了妖蠻大祖的龍鞭，漠然道：

  「洗乾淨你的脖子，等我來殺！」

  事後，杜問鼎將那龍鞭丟給了太子姬見羿，並跟他說：

  「八荒也是死於天上真仙算計，救了你姬家一命，也救了老皇帝一命，他的【書海】、【劍仙】、【文字】大道，皆被天樞道洲和天權道洲分走了。

  這條龍鞭是我取自妖蠻大祖，專門帶回來給你泡酒喝。

  記住了，老皇帝就只有一個妻子，三個孩子，如今你身為嫡長子，就得拼了命去開枝散葉，生下一個厲害的人物，未來才有機會中興姬家，再統東勝神洲。」

  「對，對不起……」

  那一天，姬見羿跪在杜問鼎面前嚎啕大哭，東宮的悲痛氣氛，久久不散。

  再後來，李觀玄看到杜問鼎合道了【太虛】、【長生不死】、【玄黃】、【光陰】、【鴻儒】、【五行】、【陰陽】、【劍仙】、【陣仙】九條大道。

  九條大道都被杜問鼎修成了道種，證道大乘。

  但在那飛升仙劫當中，無數真仙都不希望如此天才的人物修成道果，故而九位真仙犧牲自己的道果之力，也要阻止杜問鼎飛升。

  至此……

  為了大恆而忙碌一生的杜問鼎，飲恨在了飛升仙劫當中。

  他一生未娶，一直都忙於修煉當中，內心雖然謹慎，但有些時候還是行事過於霸道，最終孤注一擲，沒能參悟出【天地】大道，只能退而求次得了個【玄黃】。

  也正因如此，他無法借用地仙界天道的力量，去與那九位真仙的道果之力抗衡，含恨隕落。

  ……

  外界的時間也在一點一滴慢慢流逝。

  直到千年之後。

  李觀玄才幽幽地睜開雙眼。

  棠菲菲這千年來一直都守著李觀玄，同時也借用天道樹的力量，與無拘山那邊取得聯繫。

  但無拘山的諸位夫人都開始悟道、合道了，回應她的人，也就只有常紅塵和秋瓊兩位陸地神仙。

  兩人都藉助黑暗空間來了一次棠香閣，看見李觀玄始終都在悟道，便沒有了多少擔憂，只是讓棠菲菲好好看著，便各自忙去了。

  「你終於醒了。」

  棠菲菲看見李觀玄睜眼，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上前關心的問道：

  「可成功了？」

  李觀玄掐指一算，輕嘆道：「外界一千年，而我卻度過了十萬年啊。」

  「十萬年？」

  棠菲菲有些聽不明白，滿臉疑惑望著他。

  李觀玄整理了一下思緒，笑了笑，伸手摟住了她的腰肢，輕聲道：「我看到了我的前世，一個忙忙碌碌、無私奉獻的傻子，十萬年的壽命當中，也沒享受過什麼，最終還死在了劫難當中。」

  「你前世是誰？」棠菲菲愕然問道。

  「杜問鼎。」

  李觀玄也不當什麼謎語人，如實告訴了棠菲菲。

  「難怪……」

  棠菲菲喃喃自語了一番，聲音輕柔的說道：「難怪聖武女帝會如此待你，她和杜問鼎可是青梅竹馬……」

  說到這裡，棠菲菲也明白了許多事情，笑意盈盈道：「那你合道之前，豈不是要與她雙修了？」

  「是的。」

  李觀玄點了點頭，說道：「以前她就跟我說，只有在我成為陸地神仙之前與她雙修，我才能夠踏入陸地神仙之境。」

  「所以郎君要回去一趟了？」棠菲菲笑眯眯的問道。

  「我已經參悟了【命運】大道，知曉前世今生，更清楚前世的自己究竟錯在了哪，我成為陸地神仙之後，一樣可以藉助悟道茶與合道果參悟大道，並且融合進元嬰裡面，眼下我已經得到了【命運】大道，融合進元嬰之後，才能發揮出它最大的威力。」

  李觀玄眸中閃爍著光芒，看著西方佛國那邊的方向，淡淡道：

  「千年過去，勾動崢嶸命數的那個傢伙，恐怕也要合道成功了，我得抓緊時間才行。」

  這時，虛空裂開，一道羽衣倩影出現在李觀玄面前，臉色沉凝道：

  「子安死了。」

  「怎麼死的？」

  李觀玄神色一沉，問道。

  「死在了煉虛天劫當中。」

  常紅塵輕嘆一聲，解釋道：「或許也被西方佛國那位勾動了命數，子安不顧我等勸阻，執意要渡煉虛天劫。」

  說到這裡，常紅塵問道：「你已經參悟出【命運】了？」

  李觀玄微微點頭，回答道：「看到了前世今生。」

  常紅塵也沒問他前世究竟是誰，只是囑咐道：「儘量不要暴露這條大道，倘若讓三千道洲的真仙得知你參悟出了這條大道，並且融合成功的話，哪怕犧牲一百位真仙，他們也絕對會殺你取道。」

  【命運】大道究竟有多麼重要，常紅塵是非常清楚的。

  她為了參悟出【輪迴】這條大道，都不惜從仙界下來，三千道洲裡面，參悟出【輪迴】這條大道的人也沒有多少。

  李觀玄冷笑道：「明白，前世我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這一次我定然不會那般莽撞。」

  常紅塵對李觀玄倒是十分放心。

  如今李觀玄參悟出了【命運】大道，知曉前世今生，只會讓他更加謹慎，步步為營，不再犯半點錯誤。

  「接下來你要怎麼做？」常紅塵問道。

  「先成仙，後過來匠仙城解決這邊的事情，斬了那頭上古大妖，揪出藏在西方佛國那邊玩弄命數的狗東西。」

  李觀玄淡淡道：「魔氣山脈那邊也讓境魔皇盯著，魔族最近這些年動作很少，但不排除他們一直都在暗中做著某些準備。

  如今境魔皇已經成為了我的女人，九幽魔祖可能不會告訴她太多的魔族隱秘，所以有些時候你還得幫幫她。」

  「沒問題。」

  常紅塵點了點頭。

  「我得先回去一趟大恆了。」

  李觀玄輕嘆一聲，捏碎了手中的玉符，身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棠香閣。

  看見李觀玄離開之後，見常紅塵目光看來，棠菲菲嫣然笑道：「姐姐放心，匠仙城和鎮妖塔那邊的情況，交給妹妹即可。」

  「你師承玉衡道尊，但也不要輕信任何人，從今往後，地仙界才是你的家。」常紅塵提醒了一句。

  棠菲菲沉默了一會兒，微微點頭，但卻沒有說些什麼。

  常紅塵也不再廢話，離開了這裡。

  棠菲菲則是一直盯著李觀玄離開的位置，最終輕聲嘆道：

  「大恆那尊殺神能夠活出第二世，也難怪儒聖會出現無法修復的傷勢，一直閉關不出，太玄天尊……」

  棠菲菲看著太虛宗那邊的方向，久久不語。

  ……

  李觀玄回到無拘山的時候，也在暗中告知了李忠一聲，讓他屏蔽天機，秘密回來。

  等到李忠回來之後，李觀玄便帶著他過去無悔書院，行走間避開了所有人，即便是有人經過他們倆的時候，都認為這是兩塊石頭，絲毫不會去注意他們。

  李忠看見李觀玄這門神通的時候，便立刻知曉了諸多事情，沒有吭聲，默默跟著。

  直到走進竹園之後，李觀玄才瞥了他一眼。

  「老奴恭祝王爺悟道成功。」

  李忠毫不猶豫跪下，俯首道。

  「起來吧。」

  李觀玄淡淡道：「我知曉了前世，但也只知曉了一世，在我前世的前世，或許還有許多世，對吧？」

  李忠頭貼地，不敢吱聲。

  但李觀玄卻很清楚，當他前世是杜問鼎的時候，李忠便已經化身忠叔守在了他旁邊。

  除了他，杜家任何人都只會不動他，哪怕是杜家的老祖，李忠都是說打就打。

  後來，在他死後，「忠叔」也死了，所以李忠才會隨著時間過去之後，進入朝堂，與女帝聯手。

  李忠一直都在守護著他，這也讓李觀玄相信，在他是杜問鼎之前，恐怕還有著不同尋常的身份。

  否則的話，李忠不可能每一世都能找到他。

  「起來吧。」

  李觀玄抬起手，推開竹門，便看到那布衣老者坐在亭子裡面自己跟自己下棋。

  「師尊，您又老了。」

  李觀玄深深作揖行禮之後，輕聲說道。

  聽到這熟悉的語氣，儒聖那身軀微微一顫，抬頭看向李觀玄，眉目中露出了慈祥之意，面帶笑容，輕聲道：

  「你長大了，為師自然就會老。」

  李觀玄知曉竹園一直都有屏蔽陣法，哪怕是真仙，都無法知曉儒聖在竹園裡面做著什麼樣的安排。

  他坐到了儒聖對面，看著面前的棋局，拿起一顆白子輕輕落下：

  「大師兄教了我下棋。」

  「嗯。」

  儒聖微微頷首，卻沒有說些什麼。

  「他幫您恢復了傷勢。」

  「嗯。」

  「我能活出第二世，太玄師尊應該也死了吧？」

  「嗯……」

  儒聖抬頭看著李觀玄，無奈的苦笑了一聲：「【命運】大道果真讓人防不勝防，你還沒有融合進元嬰裡面，卻已經能夠動用它的些許力量了。」

  「也就是說，如今在太玄峰的太玄師尊，是你和二掌教搞出來的。」

  李觀玄目光灼灼的盯著儒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