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墨羽起身，離開了太陰星。
金鰲島。
「對不起老師，西方教給我開出一個我無法拒絕的條件，弟子要走了…」
「老師，不是弟子白眼狼，實在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別怪我…」
「吾今日退出截教，天地可鑑！」
碧游宮前，聚集著大量的截教弟子，他們只有一個目的。
退教！
當初截教昌盛之時，萬仙來朝，但凡是個生靈，都能加入截教，幾乎沒有門檻。
這也導致很多品行不端，別有目的之輩，混入截教。
而今通天不再是聖人，聖教威嚴不存，自然就沒有待下去的必要。
「老師對不起，弟子要走了，你多保重。」
碧游宮中，金光仙，長耳定光仙跪在地上，對通天教主說道。
「連你們也要走，不跟我在島上了？」
通天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問道。
隨侍七仙是僅次於四大親傳的弟子，他非常看重。
沒想到如今連他們也要走。
「老師，您這腿腳都不利索了，我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長耳定光仙笑道。
說是外面的世界，其實是想加入西方教，只是沒有明說而已。
西方教早就在暗中勾搭過他。
只是那時候截教鼎盛，長耳定光仙看不上貧瘠的西方。
按理來說，闡教更好，但闡教收徒看跟腳，妖魔鬼怪，奇形怪狀的就別想了。
所以西方教是最合適的選擇。
好歹有兩位聖人。
窮點就窮點吧，好歹前途光明。
「腿腳不利索了…」通天懵逼，沒想到有朝一日，徒弟會這麼評價自己。
他只是捨棄了聖位，不是被廢了。
「錚！」一道劍氣飛射，斬殺長耳定光仙的一隻耳朵。
「吾只是暫時跌落聖境，不是快死了，再有下次，小心你的腦袋。」
通天冷冷的道。
長耳定光仙與金光仙嚇得面無人色。
踏馬的，得意忘形了，通天雖然不是聖人，但好歹還是准聖。
「老師饒命，弟子再也不敢了。」長耳定光仙瑟瑟發抖的祈求道。
「把吾賜給你們的法寶還回來，滾出金鰲島，再也不要出現！」
通天冷冷的道。
長耳定光仙與金光仙慌忙的交出法寶，正欲離去。
「等等！」
「把耳朵撿起來！」通天突然一聲喝，示意長耳定光仙撿起地上的耳朵。
撿起耳朵後，二仙連滾帶爬的跑出碧游宮。
「哼！一個廢聖而已，有什麼好裝逼的？」
金鰲島外，長耳定光仙望著碧游宮方向，滿臉不屑的道。
「跌落聖位，道心不穩，戾氣大點也是應該的。」金光仙笑道，覺得通天是因為聖位被廢，心態崩了。
…
「凡是退教者，交出門派所賜法寶後，皆可隨意離去，不用再跟本座報備。」
沒過多久，一道宏大的聲音，傳遍金鰲島。
通天放話，他倒要看看，這一次能走多少人。
一天後。
金鰲島走了七成以上的弟子。
「還真是現實啊！」通天屹立在懸崖之巔，望著偌大的金鰲島，一臉唏噓。
這一次他算是看清了。
巔峰產生虛偽的擁護，黃昏見證真正的信徒。
只有退潮後，才知道誰在果泳。
望著一望無際的蔚藍大海，通天感慨萬千，拿出酒壺，席地而坐，自斟自飲。
不知不覺，已是幾噸仙酒入腹。
「教主自斟自飲，豈不寂寞？」
這時，一道聲音傳來，就看到，一位仙風道骨，長相平平無奇的道人，落在崖邊。
此道人正是墨羽所化。
通天回頭瞥了一眼，轉頭繼續喝酒。
「你為何沒走？」
他誤會了，還以為墨羽是金鰲島上的截教弟子。
鼎盛時期，截教弟子不計其數，有很多弟子通天都沒有見過。
「我為何要走？」墨羽席地而坐，拿起通天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通天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墨羽，感覺這名弟子有點不一樣。
「本座不再是聖人，截教已非洪荒第一大教，許多弟子都已離教。
天庭，西方教，都是好去處，你還是儘快另投他門去吧！」
通天雙眸平靜，淡淡的說道。
「走了也好，至少還能清淨些。」
「什麼萬仙來朝，都是假象，徒有虛名。」
「教主雖然法力通天，但是收徒這件事上，還是差點意思，盡收一些心術不正之輩，搞得截教烏煙瘴氣。」
「現在知道錯了吧？」
墨羽小嘴一歪，毫不留情的直戳通天肺管子。
這一番話，讓通天都不由的怒目圓睜。
「好好好！你是第一個敢跟本座說這些話的弟子。」
通天怒極反笑，雖然他自己也意識到這個問題。
但從別人口中說出，又是不一樣的感覺。
尤其還是一名弟子。
簡直倒反天罡。
「別笑，現在知道錯了嗎？」墨羽繃著臉繼續道，像個嚴肅的小老師。
小嘴巴…不說話！
「我截教教義，本就是有教無類，為眾生截取一線生機，本座何錯之有？」
通天沉聲道。
教義就是如此，錯不在他，若是收徒看重跟腳出身，那跟闡教有什麼兩樣？
不如改名叫闡教算了。
「錯就錯在這個教義上，開始就錯了，所以才會一路錯下去。」墨羽笑了笑。
「你有教無類，為眾生截取一線生機，卻從未考慮弟子品行。」
「你可知道，有多少截教弟子，學了本事，在外面作惡多端。」
「又或者許多作惡多端的弟子，拜入截教，為的只是聖人之名。」
其實這些道理，通天自己也懂，只是他當初的教義就是如此。
若是違背教義，不就等於否認自己嗎？
而墨羽接下來的一番話，才是正題。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其一，截教截取一線生機，就是截的那個一，我說的對嗎教主？」
「不錯，我截教截的就是那個一。」通天頷首，滿臉傲然。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明明有四九不截，為何偏偏要去截那個一？」
墨羽搖頭一笑。
此言一語中的，讓通天都愣了一下。
是哦。
好像有點道理。
明明有四十九個不截，為何偏偏要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