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趕赴皇陵
火焰之鳥,追逐著黑霧瀰漫的鍊氣仙,一路向南,所過之處,草木枯竭,遍地大火。
這是超越一品的力量!
這一.夜。
皇城沒有人能再睡著。
無數人影,驚恐的看著這一幕,仿若回到了仙鯨出世,大梁俱滅的那一天。
「這是放出了個什麼東西。」
「山河一統,宗師誕生,就已經很麻煩了,現在就連古籍傳說當中的大虞練氣仙都冒出來了?」
蘇辰張望了一會,清楚看到皇城附近,各方勢力聞風而動,齊齊奔赴皇陵。
有舊梁權貴,世家,也有大周七教,門閥親兵……
就連登天樓那一尊神秘宗師,都壽火飄搖,潛藏在人群中,跟著去往了皇陵。
一品,二品,不計其數。
仙蹤,就在眼前。
沒有人願意放過這個機會。
仙路,在人間修行之上。
當然,這些跟蘇辰關係不大,他來這裡,只是來取另外兩枚寶珠罷了。
他有感覺。
四枚寶珠!
或許。
關乎他的宗師路。
就算無關,也絕對是某種強大的仙寶。
秘寶之珠,關乎老祖宗的封印,自然不可能在據點,只可能在教首與聖者的身上。
蘇辰左等右等,都沒等到人回來。
反倒是。
雨,越下越大。
只是再大的雨,都難澆滅火鳥落下的火焰,就如同仙鯨的冰封天地,難以消融。
「不等了。」
蘇辰開始收刮。
連同白髮教首的屍體,還有三具煉屍,一起收入納戒。
再然後。
就是整個密室的仙術典籍,統統打包帶走。
「嗯?」
「收不進去。」
蘇辰看著手中煉屍令牌。
他,還是頭一次遇到,納戒無法收容的東西。
蘇辰將它掛在腰間。
「這兩尊新聖者、新教首如果回來,讓他們帶上秘寶之珠聯繫我,第三枚秘寶之珠在我手裡……」
說完。
蘇辰也不顧教眾的驚駭,身形飛掠,幾個呼吸,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雨幕當中。
「三大密匙齊聚。」
「老祖宗,要出世了!」
「黑淵當興!」
無數教眾,歡呼沸騰。
他們不清楚。
蘇辰,根本沒打算放黑淵惡仙出來,只是在打另兩枚寶珠的主意。
人群中。
有尊黑衣使,神色凝重。
「此事,當速速報給監國太子殿下……」
他是大周玄衣衛。
黑淵,千年傳承,上可追溯到大虞之前,歷朝歷代,都不缺一品高手,還有仙人傳說,大周亦不敢輕視。
回到藏書樓,蘇辰變回許歌模樣,手持竹傘,在雨幕中,閒庭漫步。
「這雨,下的真邪乎。」
「昔年。」
「兩年寒冬,三年凍土,是仙鯨升天而起的緣故,這一年的雨,又是何故?」
「莫非,皇城下面,除了仙鯨,還有什麼可怖大仙不成?」
蘇辰推開了門。
一切如故。
水缸里,小烏龜探出腦袋,朝他飛速爬來,蹭著他的衣角,像是在請功。
龜龜把家看的很好。
快夸龜龜。
「做得好。」
蘇辰拍了拍小烏龜腦袋。
還有。
青雀醒來,在院子裡等了好久。
「許爺,我好似做了一個夢。」
「夢裡。」
「有親王駕臨……」
蘇辰也揉了揉青雀的腦袋。
「既是夢,忘記好了。」
言罷。
蘇辰登上了樓頂。
「唉。」
青雀張了張嘴,還是沒能把接下來的話說出來。
夢裡。
她又做了一個夢,有個看不清面容的白袍女仙,問她,要不要修仙法。
她應了。
在青雀想來,仙法,應該很強,到時,她就能更好的保護許爺了。
「保護許爺。」
青雀,握緊了小拳頭。
樓頂。
蘇辰恢復面貌,樹須涌動,燃燒了白髮教首的一滴鮮血,施展了融魂追憶。
……
有少年,持大弓,配刀劍,追殺惡虎,一路至深山。
惡虎追丟了。
少年也在深山,迷失了方向。
夜漸深。
他,遇到了一座熱鬧坊市,雲霧繚繞,來來往往,都是白袍,黑衣,看不清楚面容的人影……
等到他走出坊市時,腰間已掛著一枚令牌。
依稀能聽到,有傳唱聲。
「先天壽元十載,換煉屍令一枚,錢貨兩清,概不退換。」
……
「這是雲隱山仙坊?」
蘇辰神色複雜。
同時。
還有些慶幸。
還好沒去仙坊,在那裡,交易的貨幣,好像是先天壽元?
他哪有什麼先天壽元。
若是為求一品機緣,他去了這雲隱山,怕是當場會被仙人生吞活剝了。
誰讓他壽元無限,近乎長生。
「凡人壽數,哪怕傳說當中的先天大宗師,也不過百年極限,這仙人看樣子,也很缺壽元?」
對於仙人們的世界,蘇辰一知半解都沒有,都不如黑淵。
很快。
靠著白髮教首摸索出來的煉屍手法,蘇辰重新將三具絕巔煉屍祭煉了一番。
令牌中,有滾滾黑霧,瀰漫而出,籠罩在煉屍之上,原本蘇辰出手留下的傷痕瞬間癒合了。
三具絕巔煉屍,恢復巔峰。
「這跟皇陵跑出來的那尊鍊氣仙身上的黑霧一樣。」
「好像,叫陰氣?」
「我真是越來越不懂這個世界了。」
「宗師,練氣仙,不斷冒頭,也不知道我這的馬甲還能用多久……」
人間修行,一品,就能斷江河之水,借天地風雪。
很難想像,
更強的宗師,還有鍊氣仙該有多強。
騰雲駕霧,如鬼如神。
怕是也不為過。
「煉屍令中,陰氣還有七成,大概還能祭煉七具一品絕巔,或者是一尊宗師……」
蘇辰想起來了。
建武年間。
小皇帝登位,可是把梁太祖的本體,建武帝,給封印在了黑棺當中。
皇城,還真有一具宗師妖魔遺骸。
「黑棺在哪來著?」
就在蘇辰繼續翻看仙術典籍時。
藏書樓,傳來了叩門聲。
有小太監,前來通傳,監國太子,邀請西廠掌舵人前來御書房敘事。
「往常,這種事不是找小軒子嗎?」
蘇辰不解。
「葉總管不在皇宮,想來作為一品,也跟隨諸位護國一品大人們,一起趕赴仙緣了吧。」
小太監,也是玄色袍,但在蘇辰這尊玄色袍面前,絲毫不敢有半點的不敬。
去皇陵了?!
這根找死有何區別?
「糊塗。」
蘇辰還是去了御書房。
御書房裡。
滿是朱紅衣袍。
當朝執宰,護國將軍,掌印第一大監,侯爵勛貴等等……
相比較之下。
蘇辰這個玄色袍,反倒是顯得格外扎眼了。
「此人是誰?」
「玄色袍,是最低等的太監吧,他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你忘記了。」
「西廠有個幸運兒,毫無修行,卻得了舊梁許公的饋贈,繼承了他的衣缽……」
「哦,原來是他。」
原本還在蘇辰身上的視線,紛紛收了回去,毫無修為,那就不值一提,螻蟻罷了。
他們連多看一眼,都懶得看。
若非武監局,需要一個代表,恰巧那頭殺孽虎不在,這玄色太監連站在這裡的資格都沒有。
唯有一人,投來了善意的目光。
氣質儒雅。
眸中有悲天憫人。
當朝執宰。
「許公公,許久不見了。」
他,含笑說著。
見此。
蘇辰也只得跟他寒暄了兩句。
很快。
監國太子來了。
焰帝,五十許,這位太子,也有三十多歲了,腳步浮虛,眼窩深陷,臉上有難以自持的得色。
他的舉止儀態,都有意識在模仿焰帝。
不同於,焰帝內心城府深沉,有無數雄心壯志,這尊大皇子,淺薄的一眼能讓人看穿。
「諸位都是大周的中流砥柱。」
「不必拘禮。」
「本宮,得父帝認可,成為太子,還望諸位多多提攜……」
大皇子,滿臉歡喜,朝著眾人拱手。
說起來。
這尊監國太子,跟蘇辰還有些關係。
焰帝,唯恐風雪小宗師秋後算帳,逃的太快了,離開皇城後,趕到兵營,才想起朝堂無人留守。
於是,一紙詔書,草草將他大兒子提上來監國,應付了事。
為此,還給了太子的位置。
這場御書房的見面,沒有任何意義,只是太子想要讓這些皇都巨擘們,知曉他已成太子,也該朝他靠攏一下了。
很快。
眾人散場。
一尊尊跺跺腳就能讓大周抖一抖的權勢者們,皺著眉頭離開了,他們實在想不到。
堂堂焰帝,滅盡諸王,弒父登基的焰帝,為什麼將這麼一個無知草包放在了太子位置上。
蘇辰也離開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這尊太子很熟悉,視線也若有若無定格在他的身上。
「應該是錯覺吧。」
「我與這尊太子,不過是第一次見,若非小軒子不在,我也不可能被召見……」
御書房安靜下來。
太子,沉寂下來,不再有半分輕狂膚淺模樣,他一雙幽冷的眸,死死盯著蘇辰離去的方向。
「藥房許歌?你現在連身份都不換了是吧。」
御書房下。
幽深台階出現。
太子,走入冰窟中,這裡赫然有一具剛被剝了皮的血肉屍骸,鮮血尚且溫熱。
太子人皮自身上脫落,露出了他醜陋的妖魔面容,滿身都是黑色的鱗片,似人非人。
大梁皇陵,那一座門的情報,就是他送給黑淵的,裡面根本不是什麼大梁的寶庫,也沒有什麼秘寶之珠。
有的只有一具具大虞朝沉睡的冰棺……
夜叉鬼,都只是開胃菜罷了。
天隕時代三百年,大虞五百年,周梁三百年,這一道門被挖開了,千年來的宗師,還有練氣仙們,要相繼被驚醒了。
「朕,修仙術三屍法,有三條命。」
「逆子背叛,梁太祖隕了。」
「靈胎秘術,建武重生,一劍讓他斬的神魂俱滅。還有,就是這快被黑淵刺死,朕都放棄的天武殘身了……」
「蘇辰!你給朕等著。」
……
又過去了幾日。
朝堂,平穩無波,這草包太子,的確有點手段,竟將國事處理的順順噹噹。
藏書樓里。
蘇辰研究了半月的仙術典籍,專門搜尋其上那些人間修行者,也能記住的內容,終於搞清了修行與仙路的區別了。
修行,孕養自身,誕真氣,養氣血,肉體凡胎,一步步蛻變,這才有了種種不可思議的威能。
有靈根者,生來不凡。
仙路,則是以靈根為基,汲取天地之氣,故,上來就是對標一品,能呼風喚雨,招雷引電。
修仙路,一步踏出,就是練氣仙了,就是另一種生命了。
晨飲風露,踏風而行,追星逐月,天下逍遙。
「靈根。」
「可惜,百萬人才有一人有靈根。」
「我沒有。」
蘇辰略有幾分遺憾。
沒有靈根,仙術典籍,放在眼前,都無法印入腦海,更別提修煉仙術了。
不過。
他極境修煉,一品就能戰宗師,尋常的修仙練氣,根本不是他對手。
等到宗師,強大的鍊氣仙,也能一戰。
先天大宗師,怕是能比肩高階鍊氣仙。
最讓蘇辰不可思議的,還是典籍中的記載,哪怕是高階鍊氣仙,壽元極限,也仍是一百之數。
不過,相比於凡人,高階鍊氣仙,延壽手段更多了。
「這世界的壽元,好像被上了枷鎖,修行者如此,練氣仙亦如此。」
藏書樓趨於平靜。
蘇辰在看書。
青雀在修煉。
小烏龜,在水缸里游來游去,只是一到夜裡,就悄悄爬出藏書樓,鑽入地下連通著錦江怒河的太液湖……
第二天,才偷偷爬回來,滿身都是傷勢。
轉瞬。
過去了一個月。
還是沒有小軒子的半點消息。
宮裡,流言四起。
這位西廠八虎之首,是不是跟皇宮裡趕赴皇陵的諸位一品,一同都死在了皇陵里了。
轟!
這夜,一聲巨響。
山脈翻滾,皇陵塌陷!
天下震動!
這一月以來,天下有成百上千的修行者,不乏一品,二品,都聞風而來,想尋仙緣,進了皇陵,現在全都隨著這聲巨響,被埋葬進了皇陵地下。
「真是不讓人省心。」
「年紀輕輕的,小軒子,還想讓許爺給伱送葬不成?」
這夜,蘇辰取一把竹傘,踏出了藏書樓。
他,朝皇陵而去。
與此同時。
一條消息,自皇城始,傳遍四方,震動了整個天下。
皇城,為三朝古都。
昔年。
不知何故,大梁將皇陵修建在了大虞皇陵之上,而大虞皇陵,其實埋葬的從不是什麼大虞皇族,而是大虞末年,大虞皇帝尋來的的天下群仙。
此條消息,驚爆天下。
另外。
於大周玄龍朝三年,七月。
舊梁九郡,餘下的叛亂三郡,在大周天兵的鐵騎下,終於淪陷,徹底臣服大周。
於是。
天下一統了。
這一方天地,都隱隱有些不同了。
山河氣運在噴薄,湧入人間。
宗師之路,開了。
次日。
大周無上一品龍軒君,踏進宗師,自滅梁以後,頭一次朝皇城而來。
在他身旁,有一女屹立。
「陛下!」
「您登基才是眾望所歸,唯有您才能守住大周的江山!」
「雖然沒了先皇遺詔,但您乃天下唯一的宗師,天雷鍛體,地火燃魂,這天下還有何人能擋您的路?」
齊王女樂,話語激昂。
馬車裡。
一代宗師,龍軒君,微微沉默。
天下唯一的宗師?
恍惚間。
看著遙遙在望,熟悉又陌生的皇城宮門,他又想起了那絕巔的一劍風采。
「此劍名為葬星,今夜,為大梁送葬!」
月下,有少年執劍,劍吟動九天。
宗師又如何?
不過是,他的劍下亡魂罷了。
一時間。
宮門,就在眼前。
龍軒君卻不敢踏進去了。
哪怕已成宗師,他,仍畏懼那人入骨。
那人,將天下許給了大周,可大周並沒有履諾,三千萬梁民現在重回水深火熱當中……
他,怕再遇到那人。
「先去皇陵吧。」
「沒有先皇遺詔,到底名不正言不順,不如先去皇陵吧。」
馬車改向,朝皇陵去往。
路上,有一玄袍年輕人揮手。
「同去皇陵。」
「在下許歌,不知可否搭下順風車。」
最近狀態不是很好,上一章仙出,並不是很滿意,感謝大家的訂閱支持,摸摸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