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胡扯了一段時間,兩人坐在草地上休息了幾分鐘,等體力恢復一點之後便結束了這天的訓練,各自告別回家了。
忍者學校通常的放學時間是下午五點,幸村則會和鷹見信一起訓練到晚上七點然後啟程回家,因為這個時間正好是太陽下山的時候,再待一會兒的話天色就會暗到什麼都看清楚了。
而且,七點也正好是木葉村晚上最繁華的階段,家家戶戶張燈結火,村里燈火輝煌,街道上都是晚上出門休閒的行人,這個時候回家最安全。
今天也是如此,幸村告別鷹見信之後,沿著回家的路一路往回走,繞過火影大樓,徑直來到木葉村最繁華的商業街上。
只見這裡燈紅酒綠,人聲鼎沸,街道兩旁的店鋪門前全都是數不清的燈籠,那一扇扇敞開的門縫中飄蕩出一股股朦朦朧朧的香氣,烤肉的香味,烤魷魚的香味,還有各種拉麵和點心的香味,食物的氣味像是有意識似的不斷地往幸村的鼻子裡鑽,勾得他不由地吸了吸鼻子,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
「咕~」
餓了。
幸村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上了一天的課,再加上訓練到現在,他已經很餓了,心裡很想鑽進烤肉店裡去大吃一通,然而兜里沒錢,只能咽著口水干看著。
世上有這麼憋屈的穿越者嗎?
暗自嘆息一聲,幸村忍住向兩邊店裡瞟去的目光,有氣無力地拖著疲憊的身體,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向家的方向走去,心裡卻感覺到一陣陣不爽。
憑什麼其他的穿越者穿越後不說屠神滅魔,但至少也是衣食無憂,想吃什麼吃什麼,想買什麼買什麼,隨隨便便裝個逼都能揮霍出別人一輩子都賺不夠的金錢,哪像自己,剛穿越過來頭上就懸著一把屠刀,好不容易把這把刀弄走了,又得為以後奮鬥,現在連想吃點好的都沒幾個錢。
這哪像是一個穿越者啊?我給穿越者們丟臉了。
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心裡卻想著自己也得找一些賺錢的方法了,武力方面自己短時間內肯定是達不到什麼成就的,但是其他方面,有著前世上下五千年的知識作為後盾,弄幾個小錢花花還是不難的吧?
別的不說,就算是餐飲業,把前世隨便一個地方的菜式擺出來,應該就可以吊打這個世界了吧?
幸村這般想到,與這個吃頓拉麵都當作是大餐的地方相比,前世的家常菜都可以打出一片天下了。
這樣看來,以美食開道似乎是個不錯的方法,他前世也是自己做過幾年飯的人,手藝雖然比不得那些大廚,但也算是說的過去,對於這個世界連溫飽都剛剛滿足的世界來說應該足夠了。
幸村邊走邊思考著,慢慢離開了木葉村中心,將那裡的繁華和喧囂漸漸拋在身後,沿著主路向著宇智波駐地的方向走去。
帶土事件發生之後,雖然村子裡已經與宇智波可以說是冰釋前嫌了,但宇智波的駐地暫時還是沒有變,一是宇智波已經在那裡生活了幾年之久,習慣成自然了,沒了那些監視和明顯的隔閡,住什麼地方還真不是很重要,因此也就沒太想變動,二是目前村裡的其他地方也騰不出來能夠一下子容納這麼多人的房子。
所以,現在的宇智波一族還是按照以往的樣子,住在原來的地方,只是與村民之間的往來更加密切了一些而已。
由於位置稍遠,在宇智波駐地和木葉中心之間有一點略顯空曠的區域,那裡沒什麼人住,再加上周圍是一片破舊的老房子,所以顯得很是荒蕪。
幸村一邊想著自己的賺錢大計,一邊來到這片區域,這裡是他回家的必經之路,只要穿過這條街,下一個路口就是宇智波一族的駐地了。
此時時間已經過了七點半,太陽早已下山,天邊的彩霞也已經隱去了蹤影,只留下一片星星點點的夜色鋪滿天空。
一輪巨大無比的圓月懸掛在廣袤的夜空之中,將美麗的月光揮灑向大地,給下面的萬物披上一層銀色的薄衣裳。
銀色的月光下,幸村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喀嚓,喀嚓……
奔跑中,幾片枯葉被他無意中踩碎,發出幾聲清脆的聲音,在這個沉寂的時候顯得格外清晰。
快到家了,幸村不由地加快了腳步,他現在肚子已經很餓了,早就想回到家去享受那頓熱氣騰騰的晚飯。
咚!
就在這時,幸村突然聽到一聲隱隱約約的悶響,很輕,但也很清晰,感覺像是什麼東西掉落到土地上一樣。
「誰!?」
他猛然回頭向後面望去,然而,出現在他身後依然是那條空蕩蕩的街道,沒有什麼人,也沒有什麼東西。
幸村皺了皺眉,他隱約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不僅是因為剛才的聲響,更是因為他心頭從剛才開始就浮現起一絲不好的感覺,這是他之前從來沒有過的。
好像是,有什麼事情就要發生似的。
他快速巡視了兩眼,但是在他的視線里,似乎沒發現什麼異常,不過他還是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做好了奔跑的準備。
不管有沒有事情,他現在只要快速回家,就可以了。
「快走!」
還沒等他行動起來,突然,黑暗裡傳來一句急促的喊叫,然後便是一陣刺耳的細響,伴隨著星星點點的火花,似乎是武器在半空中相撞了。
出事了!
幸村猛地一個激靈,發射性地拔起腿來,飛快地向著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只是,還沒走兩步,他突然發現一個令人驚恐的事實。
那就是,他動不了了。
僅僅一瞬之間,他便失去了自己身體的控制權,明明眼睛依然能夠看到東西,耳朵也依然可以聽到聲音,但是身體卻完全不聽使喚,似乎像是忽然間成為了植物人一樣。
「怎麼會……?」
幸村心頭一震,只感覺背後的冷汗刷得一下全都出來了。
這時候,幸村的身體還保持著起跑的姿勢,但是卻如同凝固了一般一動不動,如果有路人在場的話看到這樣的場面一定會覺得很滑稽,但是對於真正的參與者而言,幸村值感覺自己的魂都要被嚇出來了。
是誰?
團藏,帶土,還是黑絕……
這一刻,無數個念頭從他腦海里一一閃過,又有無數個人名一個個顯現出來,他不知道對自己下手的是誰,但是他明白,無論是哪一個,自己現在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
所以,他得自救。
「混蛋……」
於是,他努力掙紮起來,竭盡全力想要讓身體再次動起來,只要能夠動一下,就算只是雙手,他就能激活可在左手的符咒,將自己從這個危險的狀況下解救出來。
可是,他完全做不到。
明明是自己的身體,但是無論他怎麼努力,都移動不了分毫,在這一刻,他已經完完全全失去了自己身體的控制權,只能像是一個玩偶一樣任人擺弄。
「到底是……?」
危急時刻,幸村的思想開始以從未有過的速度飛快轉動起來,能夠控制人體的忍術有很多,遠的有砂忍村的傀儡術,近的有金縛之術,影子模仿術、心轉身之術還有靈化之術,其中無論哪一個都能夠無聲無息控制敵人的身體,如果能夠知道種類和名字的話,也許還能夠找到解決的方法。
那麼問題來了,自己中的究竟是哪一個?
幸村不知道,事實上他也明白,自己就算知道也大抵沒什麼用,因為自己的實力太弱,實力差距太大的話就算再怎麼動腦也沒用,除非對自己出手的是下忍,那麼也許還有幾分掙脫的可能……
但是,對自己出手的人有可能是下忍嗎?
機率幾乎為零吧……
幸村有些絕望地想道,從身後的森林裡傳來的打鬥聲來看,那應該是負責保護自己的暗部與對方交手的痕跡,能夠與暗部的精英相抗衡,這就說明對方至少也是特別上忍以上的存在。
可是,他自然也不可能就此放棄,因為這關乎到自己的身家性命,因此,即使知道希望不大,但是他依然一次又一次不認輸地嘗試著衝擊這道阻隔在自己的身體和靈魂之間的枷鎖,希望能夠掙脫出去重掌身體。
【很頑強的意志啊。】
就在這時,在幸村的腦海里突然浮現起一個陌生的聲音,似乎是有著另一個人在他的身體裡似的。
【你是誰?】
幸村先是一驚,然後瞬間明白過來。
「這是……心轉身之術?」
他知道了,自己這是中了山中一族的心轉身之術了,這個忍術可以將使用者的精神釋放到其他人體內,然後將原主人的精神壓制住並奪取對方的身體,自己現在這種狀況明顯符合那個條件。
也就是說,是團藏嗎?
幸村心中募得一寒,能夠使用心轉身之術的人不多,因為這時山中一族的秘傳忍術,一般來說也就只有山中一族的成員會使用,但是有件事讓他感覺到恐懼,那便是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團藏的手下里,便有山中一族成員的存在。
山中風……
幸村心裡迅速浮現起一個名字,這是團藏手下最精英的忍者之一,也是團藏的死忠,是個徹徹底底的根。
更加不妙的是,山中風的心轉身之術很強大,連霧忍村的精英上忍青都可以控制住,控制自己一個下忍當然綽綽有餘。
想到這裡,幸村心底掠過一絲冷意,如果真的是他,那麼自己逃脫的可能性就很小了,估計只能抱希望於那些保護自己的暗部了。
然而,這個念頭剛剛轉過,下一秒,他便只覺得身體一顫,在不受自己控制的情況下,這具身體突然自己動了起來。
荒涼的小路上,「宇智波幸村」停頓的身體突然再次活動起來,他向四周看了看,沒有理會背後的一片閃爍著的刀光劍影,而是拐了個彎,徑直向著另一個更加偏僻的角落跑去。
「不要啊!」
幸村的靈魂在身體裡瘋狂的吼叫道,他看的分明,自己現在前往的方向就是原先南賀神社的方向,自從兩個星期前的爆炸之後,那裡就變成了一片廢墟,幾乎沒多少人在那裡活動了,如果他們把自己移動到那裡的話,獲救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混蛋……絕對……絕對不能去那裡。」
不甘於此的他用盡所有精力,想要打破對方的束縛重新掌控自己的身體,他記得在中忍考試時小櫻就曾經靠著自己的精神力量衝破了井野的心轉身之術,這讓他心裡燃氣一絲小希望,小櫻能夠做到,也許自己可能也可以。
【沒有用的。】
【雖然你的意志讓我有些驚訝,但是,我比你要強大太多了……】
那個聲音在心底迴響著,身體裡的那個人也發現了幸村的舉動,他沒有阻止,反而是發出一陣嘲笑聲。
【卑微的蟲子,就算再過幾百年,也抵抗不了我的術。】
內心深處,那個陌生的聲音在一遍遍迴蕩著。
然而也正如他所說的一樣,無論幸村怎麼努力,都無法打破外面的那一層束縛,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一步一步向著旁邊陰暗的小路深處走去。
在山中風的控制下,幸村一路離開了宇智波駐地的範圍,繞開了村裡的警備隊,進入村子東北角的森林裡。
腳下踩著樹枝,兩旁的樹木飛速倒退,耳邊傳來一陣陣風的呼嘯,幸村看著自己一點一點進入森林深處,只感覺靈魂深處都在顫抖著,更讓他感到悲憤的是,他發現,在山中風的控制下,這具身體居然發揮出了比自己控制還要更快的速度以及查克卡爆發力。
漸漸地,大約在森林裡前進了五分鐘左右,「宇智波幸村」的腳步慢了下來,他從樹上跳下去,降落到一片稍微空曠一些的草地上。
夜晚的森林裡安靜異常,幾乎沒有什麼聲音,只有偶爾在空氣中不時擴散出去的幾句鳥的嗚咽,才能夠證明一下生命的存在。密密麻麻的樹葉遮住了天空,只留下星星點點的空隙讓月光滲透下來,照射在下面的枯枝爛葉上,變成一個個不規則的光點。
當然,在這個空曠的草地上,因為周圍數木稍微稀少一些,還是有著一點點光的,也正是借著這點光亮,幸村的眼睛才能夠稍微看清一點前面的情況。
四周的氣息可怕地嚇人,如果是身體正常的話,幸村估計自己現在已經在發抖了,可惜,現在控制他身體的並不是本人,因此即使心裡擔心的要死,卻一點都無法在生理上反映出來。
「宇智波幸村」在這裡停下腳步,駐足不前,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幸村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甚至連呼吸都感覺不到,只能夠通過僅存的視覺和聽覺去了解周圍的一切。
在他的視線深處,一個狹長的影子突然如同鬼魂般地顯現出來,然後逐漸靠近。
喀嚓……喀嚓……
前方傳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仿佛有人在陰暗的叢林裡緩慢地挪動著腳步。
「終於再次見面了啊……」
伴隨著一陣陰冷的感慨,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黑暗的叢林深處慢慢走出來。
「白澤。」
來人低笑著,月光照射在他的臉上,伴隨著這白茫茫的月光,幸村看清楚了他的身影。
那人就這樣出現在他的面前,黑白色的衣服在月光下顯得不是特別明顯,蒼老的面色露出幾分陰狠的神色,一圈繃帶纏在他的額頭上,遮住了右邊的那隻眼睛。
他站在草地的邊緣,低著頭,用那隻沒有被遮住地左眼緊盯著中間地幸村,被那隻眼睛盯上,即使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幸村依然冒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果然是他。
志村團藏!
幸村心中猛地一沉,這一刻,自己正面臨著穿越以來最危險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