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只是想要你,死一次而已。」
大蛇丸看著玄內,一字一頓地說道。
「!」
這幾個字一出,玄內的身形猛地一震,瞳孔劇烈地收縮了一下,幾乎是呆在那裡。
這一刻,氣氛好似是立刻就凝固住了,大蛇丸和玄內站在這個位處於渦之國地下的洞穴深處,凝視著對方,眼中閃爍著不明的意味。
「要老朽死一次?」
半響之後,玄內這才好像終於回過神來一般,緩緩地開口道。
如果是一般人的話,聽到這話,估計下意識的就會以為反抗軍為了避免他成為威脅想要提前殺死他了,但是玄內卻不這麼想。
一來,如果反抗軍打算殺死自己的話,直接在原來的地方動手就可以了,用不著這個大費周章。
二來,大蛇丸口中說了「一次」,如果只是要殺人的話,沒有必要將數量也明確的這麼明顯。
因此,他可以判斷出,大蛇丸有著其他的打算。
「大蛇丸,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目光微微一凝,看著大蛇丸,沉聲問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大蛇丸攤了攤手,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來到一米外站定。
「經過幾天的研究,我們發現,無論是你身上的這個天牢,還是被施加在靈魂上的禁制,都不是簡單可以解決的。」
他慢悠悠地說道,畢竟那是大筒木一族的手段,想要短時間內用正常的方式解開根本就不可能。
「如果只是單純的禁制,雖然困難一些,但還有方法解決,但是加上天牢就不一樣了,消除查克拉的力量,使得我們無法使用常規忍術的方式去解決你身上存在的問題,但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用科技的研究手段,也是缺少必要的時間,你現在應該也等不了那麼久了,因此,我們只能採用一個冒險的方法。」
「這和老朽有什麼關係?」
玄內緩緩皺眉,他當然知道自己身上的禁制不好解除,但是,這和要自己去死有什麼關係?
「難道你說的方法,就是要老朽死嗎?」
「沒錯。」
只見大蛇丸用力點了點頭,從口中斬釘截鐵般地吐出兩個字來。
「為了實行這個計劃,你必須死!」
他這般肯定地回答道,緊接著又繼續說。
「經過這幾天的研究,我們大致能夠推斷出來,天牢,是你身上的大筒木一族的血脈在吞食了神樹的果實後產生的某種力量,在你活著的情況下,天牢的效果在靈魂禁制之上建立了一個屏障,這個屏障保證了你的身體和靈魂不會受到任何忍術的影響,也限制了我們無法使用常規的手段去除施加在你靈魂上面的禁制。但是,僅限於你活著的時候……」
「僅限於活著。」
聽到這裡,玄內目光一動,口中不自覺地喃喃道,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從大蛇丸的解釋中,他感覺到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麼。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
「沒錯,在你活著的時候,肉體上的天牢和靈魂的禁制形成了一個封閉的環,兩者相輔相成,自然是無懈可擊。」
大蛇丸嘴角微微一翹,點了點頭,一陣見血地說道。
「但是,如果你死了的話就不一樣了,如果你死去的話,代表著封禁查克拉的肉體與代表著禁制的靈魂會各自分散開來,沒有了肉體的保護,如果只是單純的對靈魂進行改造,現在的我們還是能夠做得到的。」
「原來如此,你們是打得這個注意啊。」
玄內微微地點了點頭,他明白了,大蛇丸是打算將靈魂和肉體分開來,依次解決。
「但是這樣一來,老朽不還是死了嗎?」
他如此問道,死了的人,就算能夠除去靈魂中的禁制,那又有什麼用?
「所以,才要有後招。」
大蛇丸自信地回答說,玄內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物,所以他們自然不可能讓玄內這麼簡單就死去。
「穢土轉生,這是二代大人創造的忍術,曾經是禁術,但是現在已經被廣泛使用,無論是我們還是帝國都是如此,對此你應該不陌生吧?」
「穢土轉生……」
玄內點點頭,穢土轉生這個術他自然是了解的,這毫無疑問。
「那麼,你們是打算用這樣的忍術讓老朽復活過來。」
他目光再次轉動了一下,的確,通過這樣的方式,或許是一個解決的辦法。
「但是,穢土轉生的同時不是會帶回死者生前的力量嗎?」
他想了一想,又如此問道。
「如果連老朽的天牢也同時帶回來了怎麼辦?」
「關於這一點,我們已經有所考慮了。」
大蛇丸點點頭,的確,如果穢土轉生的時候連天牢也一起帶回來了,那麼由查克拉充當能源的穢土轉生這個忍術便會與屏蔽查克拉的天牢產生矛盾,最好的結果就是變成千手柱間和波風水門之前的那個樣子,最壞的話會直接解除穢土轉生這個術。
不過,這個弊端也不是沒有可能解決。
「穢土轉生的時候可以人為的調製轉生者攜帶的力量,如果是我們並不需要的東西,我們可以選擇不把它帶回來。」
大蛇丸說道,穢土轉生可以召喚死者,但是死者復生時究竟攜帶著多少過去的實力,卻是由施術者和祭品來決定的,根據需要,施術者可以決定轉生者是攜帶著原本百分之百的力量,或者十分之一的力量都可以。
就好比是原著里的木葉崩潰事件中,大蛇丸轉生出來的初代和二代火影連本身實力的三成估計都不到,一個木遁只發揮出了柴遁的水平,一個除了水遁以外什麼禁術都沒有,簡直可以說是拼多多迷你版。(其實是後期戰鬥力崩潰的鍋!)
所以,他們也可以選擇在轉生玄內的時候並不攜帶天牢的力量,將其能力限制到一個最低的水平,從而方便進行後面的操作。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話說在前面,老朽可不想要成為那樣的活死人。」
玄內聞言沉默了一會兒,思索了半響,才繼續正色道。
他是了解穢土轉生的,而也正是因為知道穢土轉生,所以他才更不想接受這樣一個選擇。
穢土轉生者,看似是復活了,擁有著和生前一樣的模樣和智力,但是他心裡很清楚,這樣子的轉生,與其說是轉生,倒不如形容為一種特殊的傀儡。
以祭品和死者的靈魂為基石,牽制著由灰塵堆積的肉體,同時燃燒靈魂為肉體行動的燃料,看著是一種永生,實際上卻是一種永恆的死亡。
畢竟,即使肉體泯滅了,靈魂依然還存在,但是如果連靈魂都燃燒殆盡的話,那就真的是無論是這個生者的世界還是那個死後的淨土,都不會存在了。
所以,知道這一點的玄內自然不可能接受這種慢性湮滅的方式。
「我知道。」
大蛇丸平淡地點點頭,玄內的反應在他的預料之中,任何一個了解穢土轉生真相的人都不可能真正接受這樣的永生,否則的話,估計世上的永生者早就一大堆了。
別看影們穢土轉生體用的很溜,但這也是當時的狀況下不得已而為之,過去沒有更好的方法,在帝國的威脅下,他們只能用穢土轉生這樣危險的方式來延長自己的壽命,才能兩百多年來一直保護著反抗軍。
但是現在,情況已經產生了變化,時代與過去不一樣了,此時的反抗軍,已經掌握了解決穢土轉生弊端的手段。
「你或許還不知道,你曾經的兩個同伴,竹內和大坦已經死了。」
大蛇丸悠悠說道,這個手段,便是來源於死去的大筒木成員。
「什麼?」
玄內聞言一怔,這件事情卻是他不知道的,畢竟他從幾年前就被監禁在妙木山的地下了,竹內和大坦半個月前才被幹掉,沒人和他說起過這些。
「他們也完蛋了嗎?是你們動的手?」
「不錯,而且,我現在使用的這具身體,就是那個叫做大坦的傢伙的身體。」
大蛇丸笑了笑,瞳孔中精光一閃,仔細看的話,可以看到一些非常神秘的花紋。
「原來如此。」
玄內眼光一亮,忍不住仔細打量了他一陣,這才接著說道。
「怪不得我一直感覺有幾分不對勁,原來這竟是他的身體。」
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玄內一下子就明白了很多東西。
「這麼說起來,已經有三個老朽的族人死在你們手上了,而且,既然你得到了他的身體,那麼說明你……」
說到這裡,他語氣稍微頓了一下,與大蛇丸視線相對,然後才繼續道。
「得到了那個術。」
「是的,你猜的沒錯。」
大蛇丸得意地笑了起來,深邃的眸子裡印處淡淡地紫色的光暈。
「我掌握了那個就連在你們大筒木一族裡也算是禁術的東西……」
緊接著,在玄內凝重的目光中,他緩緩吐出四個字來。
「輪迴天生!」
眾所周知,輪迴眼作為火影世界中三大瞳術之一,被稱為「掌控生死之眼」的最崇高瞳力,是起源自神樹的查克拉果實的究極瞳術。
輪迴眼的擁有者掌控陰陽,並且掌握著至少六種查克拉性質的變化。
和萬花筒寫輪眼一樣,由於各人的不同,輪迴眼所產生的能力也略有區別,但是,其中卻也有幾個能力,基本上是所有輪迴眼的使用者都共有的。
那便是:神羅天征、萬象天引、地爆天星、封術吸印以及輪迴天生!
其中,輪迴天生最為特殊,因為這是世界上為數不多的,能夠讓人起死回生的術之一,當然作為代價,其後果也相當嚴重,那便是施術者自己的生命。
因為這個緣故,即使是在大筒木一族的本宗里,輪迴天生也是作為禁術存在的,而且大蛇丸一直在懷疑,他們以前有幾次之所以沒能真正殺死大筒木一族的成員,就是因為這個術的存在。
大坦作為大筒木一族的正式成員,自然也是開啟了輪迴眼的人物之一,其輪迴眼的主要能力為天魔雄命,同樣的,輪迴天征、萬象天引、地爆天星、封術吸印同樣也是其分支能力之一,輪迴天生自然也不會例外。
所以,在奪取了大坦的身體之後,全面接受了他的肉體和輪迴眼的大蛇丸自然也得到了這樣的能力。
「你打算自殺嗎?而且,就算你獲得了那個術,你們能夠確定,老夫的能力真的是來源於肉體,你們也的確做得到抵制老夫的力量嗎?」
玄內此時終於完全明白了,大蛇丸的計劃很簡單,就是先將自己殺死,然後使用穢土轉生將自己召喚出來,解除靈魂上的禁制,最後再用輪迴天生讓自己恢復成生者的狀態。
從邏輯上來看,這個計劃的成功率的確很高,不過也存在著幾個小小的問題。
第一個問題就是,天牢的源頭是來自於肉體,這一點只是大蛇丸的猜測,並沒有得到完全的證實,而且大蛇丸口中說著可以在召喚的時候抵制住天牢的力量,但究竟能不能做到這一點,其實還是未知數。
其次,使用輪迴天生的代價是使用者的生命力,如果大蛇丸用輪迴天生復活了玄內的話,作為施術者,大蛇丸自己也會死。
前者會導致玄內的短暫死亡變成真正的死亡,而後者,則會使大蛇丸也步入後塵,看起來是一種解決策略,實際上,很有可能是赴死之道,其中的危險性不是一般的高。
「輪迴天生的問題不用你擔心,這是我的事情。」
面對玄內的質疑,大蛇丸淡淡地回答說,他既然做出了這樣的決定,那麼自然不會沒有準備。
「而且也正如你所說,對於天牢的研究,也算是一種紙上談兵,在這個角度上,我們並沒有絕對的把握。」
「所以,對於我的計劃,你有什麼看法呢?」
大蛇丸嘴角翹起一個隱秘的弧度,他語氣微微一頓,那好似是冷血動物一眼的目光與玄內的視線在半空中交錯著。
「你……敢賭一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