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動世界的鑰匙……」
幸村口中默念著這幾個字,停頓了好一會兒,這才輕嘆一聲,低下頭,低聲喃喃著。
雖然大蛇丸說的很簡單,但是他能夠感受得到,這短短的幾個字里,隱藏了多麼厚重的希望。
厚重到,一位存活了千年的長者,寧願為此獻出自己的生命。
這一刻,他突然領會到了原著中鳴人後來的感覺,那種知道有人犧牲了一切,將所有的希望和未來託付給自己的沉甸甸的信任。
他抬著頭,望著面前這具早已了無生息的遺體,長久不語。
「第一個疑惑已經解決了,接下來,我們去解答你的下一個疑惑吧。」
等了一會兒,大蛇丸又接著說道,他知道,幸村心中的疑惑並不僅僅是自己穿越的緣由而已。
他帶著幸村重新回到門口,打開門,然後回身最後看了一眼大蛤蟆仙人的屍體,雙手緩緩結了幾個印。
土遁·岩宿崩
轟隆隆!
洞內一片震動,大塊大塊的巨石從洞穴的頂端掉落下來,砸在地上,砸在那巨大的軀體上面,不消片刻,便將大蛤蟆仙人的屍體連帶著這整個房間全都淹沒了下去,曾經享譽盛名的妙木山之祖,忍界有名的大蛤蟆仙人,就這般,永遠的,永遠的沉睡在了岩石的下面。
「走吧。」
大蛇丸輕輕地拍了拍幸村的肩膀,離開石門,帶著他重新向著山洞更深處走去。
兩人清脆的腳步聲再次響了起來,在深幽的洞**帶起陣陣旋律一般的迴響,這一次,他們並沒有走多久,大約也就四五百米遠,狹窄的隧道一下子變得寬闊了起來。
離開了狹窄的山洞,眼前出現了一個大約有數萬平方米的大型洞穴,就好似是一個坐落在山中的小世界一般,洞**怪石嶙峋,小山、河水還有各種幸村叫不出名字的植物應有盡有。
幸村看見,有不少大大小小的蛇類正在這裡遊走和棲息著,放眼望去,足足有千、萬條,各種顏色各種大小的蛇,小的不過拇指粗細,而大的卻足足粗壯達三四米,似乎是蛇群集體居住和生活的地方。
「大蛇丸,你來了。」
見到兩人的出現,一條巨蛇便立刻分開蛇群,這般遊走著靠近過來,抬起頭看著他們倆,嘴裡吐出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音。
「我們一直在等你,她也在等你。」
「我知道。」
大蛇丸語氣平淡地回答說,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才會到來。
「她在哪裡」
「在老地方。」
巨蛇用嘶啞又低沉的聲音回答說,語氣顯得有幾分憂傷。
「情況怎麼樣?」
大蛇丸又問道。
「不是很好。」
巨蛇擺了擺巨大的腦袋,粗壯的尾巴無意識地敲打著地面,說道。
「我知道了。」
大蛇丸微微頷首,回頭看了幸村一眼。
「跟我來吧。」
兩人這般徑直穿過蛇群向內走去,一路走來,兩邊的蛇群紛紛抬起頭,觀察著他們的身影,暗黃色的蛇眸緊盯在他們的身上,這樣的待遇讓幸村有一種好似如芒在背的怪異感。
好在,這樣的待遇並沒有持續多久,穿過了一片蛇陣與假山,在假山的後面,出現了一座古樸的石頭做的房子。
這座房子並不大,從房子的結構和布局來看,有一種神社或是寺院之類的味道,進去之後,發現內部的結構很簡陋,只有一張古樸的石床的上面,盤臥著一條身軀約為碗口粗細,渾身上下長滿了白色鱗片的白蛇。
這條白蛇的樣子與外面的那些蛇類完全不一樣,它有著更加明亮的黃瞳,胸前帶有一顆綠色的貓眼石,以紫色綢帶作為護額,護額上前方鑲有軍綠色牛角狀的飾品,頭頂鑲著一顆紅色夜明珠。
雖然體型不大,但幸村卻絲毫不敢小看它,因為他知道,面前的這條蛇,大概率就是龍地洞的白蛇仙人。
「大蛇丸,你來了。」
白蛇仙人口中嘶啞地說道,她有些費力地抬起頭顱,那雙蛇類特有的黃色瞳孔緊盯著兩人,使幸村登時感覺到一陣寒意。
「你的情況怎麼樣?」
大蛇丸走上前,打量著白蛇仙人那長長的軀體,口中問道。
「暫時還不會死……」
白蛇仙人語氣嘶啞著回復道,聽起來似乎沒什麼大礙,但是它那種虛弱的樣子,還有黯淡的眼神,卻明顯表現出狀態沒有它所說的那麼好。
「哼……」
大蛇丸輕哼一聲,沒有馬上說話,幽幽的目光從白蛇仙人長長的身軀上掃過,停留在一個地方。
「那是!」
幸村順著他目光的方向看去,瞳孔猛地一個收縮。
因為他看見,在白蛇仙人那靠近床腳的腹部內側,有著一道十分嚴重的貫穿傷,這個傷口的形狀和樣子,讓他一下子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果然……」
他輕輕咬著牙,口中呢喃道,這下子,什麼都明白了。
「看樣子你也發現了。」
大蛇丸聽到了幸村的自言自語,回頭瞧了他一眼,口中說道。
「沒錯,就是你想像的那樣,所謂的反抗軍總部,其實指的就是白蛇仙人,而出雲之城,就建立在白蛇仙人的體內。」
「果然是如此。」
幸村目光閃爍了一下,銀牙一咬,心下暗道。
他從之前就有了類似的猜想,無論是之前的地震,那種宛若從天邊傳來的痛苦的嘶鳴,還有天魔雄命所看到的畫面中,大坦破開厚厚的肉壁才達到出雲之城的過程,都讓幸村有了一個想法,那就是,出雲之城,其實並不是建立在地下深處,而是在某個生物的身體裡。
但是,這個想法有些太過匪夷所思了,讓他一時間不敢接受而已。
畢竟,出雲之城是多大的面積,比曾經的木葉村都大,如果這個城市建立在某個生物的體內,那麼這個生物,將會是多麼龐大的大小,所以幸村一直也不敢相信,直到現在,當大蛇丸親口承認之後,他才終於肯定了這個事實,那就是,出雲之城的確建立在某個生物的體內,而這個生物,就是龍地洞的白蛇仙人。
所以,白蛇仙人才會受傷,它腹部的傷痕,就是大坦從外部進入出雲之城時,打穿那層肉壁所造成的貫穿傷,大坦打穿的肉壁,其實就是白蛇仙人的身體。
還有之前在城裡發生的地震,那一陣陣響徹天際的痛苦的嘶鳴,都是白蛇仙人由於受到傷害而奮力掙扎和吼叫所造成的動靜。
還有,水野由紀那沒說完的半句話……
現在嗎,這些曾經的疑問都一一得到了解釋。
「你現在看到的白蛇仙人,只是一個變化出來的虛幻的假身。」
大蛇丸說道,抬頭向著頭頂的方向看了看。
「真正的白蛇仙人,正在地下,承載著這座城市不停地移動中。」
「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
幸村迫切地追問道,他感覺到這個世界有著太多的秘密,自己好像什麼都不知道,所看見的全都是一片朦朧的迷霧,聽到的也是陣陣模糊,好像是捉迷藏一樣若隱若現,那般的不真切。
「簡單的來說,白蛇仙人擁有著可以隨意改變體型的能力,當她變幻為最小的時候,可以是一條手指粗細的小白蛇,但是她的真實形體,可以變化為容納數個山脈大小的白磷巨蛇,我們往她的身體內轉移土地和資源,建造城市和各種設施,並以結界的方式進行加固,形成了你現在所看到的出雲之城。」
大蛇丸一邊檢查著白蛇仙人的身體,一邊緩緩說道。
「所以說,出雲之城一開始就沒有固定的位置和地點,它跟隨著白蛇仙人的移動,在地脈中不斷遊走,在忍界中不斷變幻著位置,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出雲之城的所在才一直沒有被帝國找到。」
「是這樣……」
幸村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一直覺得奇怪呢,這麼大一座城市,出入進來的人數也不少,為什麼一百多年,帝國始終卻沒有找到出雲之城的地點,搞了半天,出雲之城是移動中的,沒有固定的時間和地點,隨時都在變幻位置,那麼自然很難被找到。
這就是出雲之城的秘密,幸村現在終於明白了。
不愧是白蛇仙人啊!
他不禁嘆道,真是難以想像,居然能夠將這麼大一座城市放在肚子裡,巨蛇的傳說幸村不是沒有聽說過,無論是山海經中的巴蛇,還是古代傳說中蜀國旁邊那只有著山峰大小的巨蛇,都難以與之相提並論,或許,只有北歐神話里的塵世之蛇耶夢加得能夠與之相比了吧。
但是即使如此,一百年之後,出雲之城的秘密終究還是被發現了,城市被入侵,承載這座城市的白蛇仙人也受到了重傷,保持了百年的平衡也在此事被打破。
當然,這還不是最主要的問題,目前最大的危機,是白蛇仙人的健康狀況。
「心臟旁邊的脈絡和供血機關全都被破壞了。」
大蛇丸檢查了一下,臉色變得有些陰沉,他原本以為,大坦傷害到的只是白蛇仙人軀體上的一部分血肉,以她那龐大的體型,這點小傷倒還算不了什麼,但是,現在才發現,大坦突破的地方不是簡單的肉壁,而是白蛇仙人心臟周圍的血管和脈絡。
這不是簡單的傷害,就算是生命力極強的白蛇仙人,面對這樣的重傷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更別說她直到現在仍然在承載著出雲之城迅速移動,在這個過程中,傷勢還會不斷惡化,照這樣下去,不久之後,她就會和大蛤蟆仙人一樣……
「你暫且放心,還沒到那個時候呢,我還能夠支撐一段時間。」
似乎是看出了大蛇丸的擔憂,白蛇仙人緩緩說道,她怎麼說也是生命悠久的仙人,要想殺死她也沒有這麼容易。
「至少,也得先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她虛弱地說道。
大坦發現了出雲之城的秘密,雖然他已經死去,但是反抗軍的總部在一條遊走在地脈中的大蛇體內,以及他們之前的位置,肯定已經被帝國知道了。
因此,為了不能讓出雲之城暴露,即使受到如此重傷,白蛇仙人依然不停息地承載著這座巨大的城市在地下不斷穿行,離開原來的地點,前往一個遙遠安全的地方。
「你知道這樣的後果吧。」
大蛇丸皺了皺眉,低聲說道,如果在受傷之後馬上停止劇烈運動,然後接受治療並修養,白蛇仙人的傷勢或許還有痊癒的可能,但是繼續這般穿行下去,劇烈的運動和大出血會造成進一步的感染和惡化,到了那時候,結果就只有一個了。
「後果我當然清楚。」
白蛇仙人慢悠悠地回答說,她心裡當然很明白,這樣下去,自己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