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不過是個低賤的內門弟子而已,你為何要如此糟踐自己?」
白袍青年直勾勾地看著黑紗女的眼睛,怒聲喝道。
「姑奶奶樂意,你管得著嗎?」黑紗女用空著的那隻手,指向門口,「廢話說完了那就趕緊滾,別打擾我和小川弟弟親熱!」
聽到這話,白袍青年眼底的火氣又熾了幾分,手上更加大了力道。
孟川不自禁地翻起了白眼,連舌頭也懸到了唇外。
「小川,我先走一步,到了九泉之下,你可千萬記得來尋我!」
黑紗女並沒有幫著求饒,更沒有要服軟的打算,只作出一副要慷慨就義的樣子。
孟川這會兒根本做不出反應,白袍青年卻先慌了!
眼神連顫,最終他還是趕在黑紗女自刎前,將孟川甩了出去。
就聽咚的一聲悶響,孟川直滾到門檻處,才好不容易停下翻滾。
癱軟在地,他蜷縮著捂住自己的脖子,空空一通急咳。
口水和眼淚幾乎同時淌了下來,那張臉更被染成了一片通紅。
黑紗女快步撲到他身邊,裝出滿臉心疼,將其摟進懷裡。
「小川,你怎麼樣,可千萬別嚇我啊!」
看著又摟到一起的兩條人影,白袍青年的一張臉瞬間黑成鍋底。
「這麼多年,我對你的心意全宗皆知,你就非要這麼羞辱我嗎?」
「收回你的狗屁心意,我曹茵才不稀罕呢!」
黑紗女完全沒掩飾自己對他的嫌棄,甚至眼神中還裹著縷潛藏的仇恨。
「我對你的感情從來沒變,但你別認為,我對你的寬容也會始終如一!」
白袍青年換了一副威脅的口吻,言下之意似乎是已不介意對曹茵用強。
曹茵的嬌軀顫了一顫,還有一抹隱晦的恐懼從眼底一閃而過。
孟川剛緩過一口勁兒來,便感覺到了她打的那個哆嗦。
眉頭緊蹙,內心經過一番天人交戰,孟川終究還是無法袖手旁觀。
因為他很清楚,即便自己現在和曹茵撇清關係,也不可能獲得來人的諒解!
既然敵對關係已無法扭轉,那他唯一的選擇就是和曹茵站上同一陣線。
這樣一來,他至少能多個幫手!
雖然那個幫手也是把他置於如今這番險境的罪魁禍首!
「哈哈哈……」
艱難地從曹茵懷裡撐起腦袋,孟川突兀地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真當我不敢殺你嗎?」來人哼然扭頭。
「不過比我早生兩年而已,你究竟在得意什麼?」
孟川嘴角一撇,明明還虛弱地趴在曹茵懷裡,卻裝得分外狂妄。
沒等對方接茬兒,他便繼續道:「我若早修煉個一年,哦不,半年,那麼今天躺在地上的人就是你了!」
言落,他特意伸手撫了撫曹茵絕美的臉蛋兒,嗤笑道:「得不到別人的心,就威脅要了人家的命,無能如斯,怪不得一直讓我家茵茵看不上眼!」
「你說誰無能呢!」白袍青年眉毛高掀,殺意爆涌。
「除了你還能有誰?」孟川毫不客氣,「你若真有本事,那就等我從紫沙原回來!」
「到時候,我會向全天下證明,茵茵的眼光沒有錯!」
「而你,不過只是一個空有年歲的廢物而已,根本就配不上茵茵!」
孟川把張狂兩個字全寫在了臉上,不斷用言語擠兌著對方!
來人至今也沒對曹茵用強,所以他相信對方是有點作為男人的傲氣在的。
在如今這樣的絕境下,他所能想到的,也只有這麼一個辦法了!
曹茵眼神隱顫,似乎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大的膽子。
「在我眼裡,小川你就是全天下最厲害的男人!」
來人被曹茵語氣中所充斥的那股對孟川的強烈信心所激,終究上了套。
「我就給你半年時間,半年後,我會當著全宗所有人的面,親手擰下你的腦袋!」
「我會讓天下人都知道,敢搶我東西的混蛋,究竟會有多麼悽慘的下場!」
陰惻惻地把話說完,來人冷冷地瞪了曹茵一眼,竟然真就那麼調頭離開了。
直到那傢伙的背影消失,孟川才終於吁上口氣。
「那貨不該再加些條件嗎,比如今後半年不讓我和曹師姐單獨相處什麼的。」
兀自嘟噥,他猛然驚覺:或許,剛才那男人並沒有那麼喜歡曹師姐。
孟川並不知道,自從看到自己和曹茵接吻的場面之時起,在來人心裡,曹茵就已經髒了。
已經髒了的東西,即便繼續泡在餿水裡,也不會讓人心疼!
摁下那些胡思亂想,孟川艱難地從曹茵懷裡掙脫。
之前裝出的親密無間和含情脈脈,在頃刻間煙消雲散。
此時再回想起先前的那個吻,孟川幾乎可以肯定:
曹茵是在確認來人逼近的情況下,才故意與他演了一出親密戲。
雖然暫時無法確認曹茵此舉的目的,但孟川因此而招惹了一個強敵卻是事實!
再想起剛剛的驚險一幕,這一刻,孟川心裡除了後怕之外,還有一股子滔天怒火。
「我和你有仇嗎?」
「沒有。」曹茵搖搖腦袋。
「那你為何害我!」孟川就差沒直接罵娘了。
「如果我說,一切都只是機緣巧合,你信嗎?」
「您覺著,我還敢信嗎?」孟川憤然反問。
曹茵囁嚅著嘴唇,似乎還想解釋,可迎著他冷酷的目光,突然覺得心頭不爽。
深吸口氣,曹茵噔噔轉回桌邊,給自己滿了杯冷掉的茶水,灌了一口才冷聲道。
「我若真想害你,當初在對那頭被囚妖獸下手的時候,你就已經沒命了!」
「另外,請你別忘了,之前你潛藏藥草園整夜,也是我幫著打的掩護!」
重重地把茶杯往桌板上一摁,曹茵換上一副陰鷙的表情。
「剛才的那個,可是我三十年都沒捨得給出的初吻,仔細算起來,也是我吃虧了才對!」
畢竟突破到金丹境的時候年紀還小,而且跨入金丹後,衰老速度就會變得相對緩慢,所以她單從外表上看的話,也不過才二十二三歲而已。
「所以呢,剛才那貨到底是誰,和你又究竟是什麼關係?」
孟川卻已不想同她繼續爭論所謂的對錯,只想多了解一下對手。
老話不也說了嗎,只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