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大響,把還杵在窗後的孟川嚇了一大跳。
扭頭,只見幾條熟悉的人影,快步闖入房中。
來的正是護院隊長及其親信!
「大半夜的,諸位這是幹嘛?」
孟川眉頭微蹙,警惕地看在來人面上。
「若不是你大鬧山莊,攪亂了我們的注意力,並引得莊外人馬回防,魔宗那些雜碎又豈會如此輕易地突破我們布置在山內的防線?」
護院隊長滿目森然,語氣可謂是相當不善。
他這邊話音剛落,又有一個護院哼然開口。
「隻身潛入盛澤山莊,功勞一定不小吧!可惜啊,你是活不到領賞的時候了。」
雖然並不清楚孟川的具體身份,但大家無疑都認定了他是魔宗派來的人!
「事到如今,還不束手就擒!」
護院隊長很想討回之前在孟川手上丟掉的面子。
一聲暴喝出口,他唰地抽出大刀,直直指著孟川的鼻子。
跟在他身後的幾個親信也在客房散開,呈環形將孟川包圍。
「刀劍無眼,真等我們動手,你怕是很難留下一具全屍的!」
護院隊長並沒有急著動手,還擱那兒繼續嘴炮。
孟川也沒立刻搭茬兒,只擰著眉頭從這群護院身上掃過,眼瞼抽動。
沉默了好一陣子,他才猛地抬起腦袋,冷然問道:「誰下的令?」
護院隊長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扭頭同那群親信使了個眼色。
下一瞬,六個人齊齊出刀。
錚亮的刀光,猶如一面碎裂的鏡子,倒映著他們森然冷酷的臉。
孟川眼神急凝,果斷使出御字訣。
硬生生抗下護院們的合擊,他馬上又跟了一招鎮字訣。
換招的過程中,一眾護院同時感覺到一股厚重壓力從天而降。
六個人都不自禁地佝僂了腰身,手上的動作同時一滯。
孟川抓住機會,揮掌連拍。
伴著兩聲悶哼,護院隊長與其中一個親信被拍飛了出去。
可就在孟川掄臂甩向第三個人的時候,鎮字訣的效果消失。
還圍在孟川身邊的四個護院根本沒有猶豫,同時蹬足倒掠。
見狀,孟川並沒有欺身去追,扭頭蹬足,撲向洞開的房門。
因為護院隊長剛摔落在地,所以這一刻,在他面前根本無人阻擋。
只一步,孟川便跨出了門檻。
「看來,這裡是不能留了!」
心頭想著,他腳下未停,直奔同樣洞開的院門掠去。
【宿主小心,院外還有人。】
系統的提醒來得不算突兀,但似乎還是晚了一些。
這不,孟川剛想收住步子,一道凌厲掌風穿越院門,洶洶灌入院子。
來不及多想,孟川即刻提臂,倉促拍出一掌。
他打出的掌風與迎面襲來的掌風相撞,卻被對手的掌風當場吞噬。
甚至來不及做出進一步反應,湧來的虎虎掌風便狠狠砸在了他的胸膛。
唔,不由自主地一聲悶哼,孟川雙腳離地,在院中拉出一條並不靚麗的弧線。
咚,後背砸在客房的牆板外壁,他才被迫停止飛行。
哐當落地,剛準備咬牙起身,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從頭頂斬落。
原來是護院隊長從房裡追了出來。
含憤一擊,完全沒有要留孟川活口的打算。
就在刀口即將落在孟川腦門的那一刻,一聲冷喝從院外傳來。
「我還有事問他呢!」
伴著這個聲音一起出現的,是一個鬢染濃霜的青袍老頭兒。
聽得這話,護院隊長強行卸去刀勢,轉而把刀鋒抵在孟川脖頸。
「你是誰?」孟川仰起蒼白的臉蛋兒,強自摁下那股在胸腔翻湧的血氣。
老頭兒沒有回話,點指封住他身上的幾處關隘穴竅,然後拖著他往地牢走去。
嘶嘶的摩擦聲並不尖銳,卻顯得萬分刺耳!
沒一會兒功夫,孟川的褲子就被磨破了。
好在是體質非凡,地上才沒有被留下長長的血痕。
即便如此,進入地牢的時候,他裸露的小腿和腳跟,乃至屁股,都已通紅一片。
老頭沒有絲毫同情,直接把他往牢里那根染血的鐵柱子上一捆。
隨後,老頭開始檢查起了旁邊的那堆刑具。
帶刺的皮鞭,烙鐵,剔骨刀,虎頭鍘等等,可謂應有盡有。
從沒見過這等場面,孟川無疑被嚇到了。
死命掙扎,可捆在身上的鐵鐐卻沒有絲毫鬆動。
反而,他自己的皮肉被毛糙的鐵鏈摩得生疼。
「不想受皮肉之苦,就給我老實交代!」老頭漠然瞥在他的臉上,「戮天塔內究竟有些什麼,你又是如何爬到塔頂的?」
說話間,他不忘舉著燒紅的烙鐵在孟川面前晃悠。
孟川眼神連顫,心頭卻湧起了一抹悲涼。
「他不僅知道我是誰,還開口便打探戮天塔。」掩飾不住的苦澀掛在嘴角,他心頭喃喃,「也就是說,他大概率是得了寧家主的授命!」
這一刻,他的腦子裡陸續閃過寧家主,寧二爺,以及寧玥,寧夫人的面容。
失落蓋過絕望,於心間洶洶翻湧!
見他沉默,老頭兒反倒不耐煩了,直接把烙鐵對準他的臉頰。
「好好一張桃花臉,若是就這麼毀了,豈不可惜?」
「要殺就殺,哪兒那麼多廢話!」孟川心如死灰,瞥眼冷笑。
「你當我不敢?」老頭眼瞼一掀,眼中殺氣滾滾。
言落,他故意用一種緩慢的速度,舉著烙鐵往孟川的臉頰靠去。
當臉上汗毛被烤焦的氣味灌入鼻端,孟川緊緊抵著鐵柱,閉上雙眼。
千鈞一髮之際,一聲虛弱急喝從地牢入口傳來。
「大舅,不好了!」
老頭兒手上動作停滯,擰眉朝身後瞥去。
「雨琪,你怎麼來了?」
看清自家外甥女那副步履蹣跚的模樣,他快步迎了上去。
寧雨琪卻頂著滿臉焦急,促聲道:「魔宗的人殺到山莊了,母親讓您趕緊上去幫忙。」
咳咳,連咳兩聲,她虛弱地補充道:「前門已經要頂不住了!」
「來得居然這麼快,總之我知道了!」
扔下烙鐵,老頭兒順勢托住外甥女的胳膊。
寧雨琪卻擺擺小手,嚴肅道:「此賊不可多留,就由我來審吧!」
「可你的身體……」
「大舅放心,服過解藥,我已經好多了。」
寧雨琪微微一笑,示意自己已無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