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想叫你姐姐呢...」
蕭金娜一臉羨慕的看著流蘇的臉龐,只是越發的喜愛,對於美的事物,她總是保持著一種獨特熱情。
遠離二人目光時,流蘇卻顯得心事重重,長老的死訊在她的腦海里不停的打轉,幾十年來平靜的心再次掀起軒然大波。
但表面上,她還是保持著一種虛偽的和諧,這或許就是到了一定境界人的無奈,沒有辦法去自然的流露自己的喜怒哀樂。
這也莫不是一種桎梏。
走了大概幾十步的距離,在道路的一遍通向流蘇的住所,古樸的建築風格象徵著她簡單的生活格調,陳設也很簡單,鍋碗瓢盆,一日三餐皆以不老泉水為食。偶爾還會去採摘桃花林的桃花製作一些糕點,生活悠然自得。
林凡和蕭金娜漫步走入,抬頭看向四周。
實際上房屋從外表上看上去很小,但走進去的一瞬二人都才意識到,這裡真的是別有洞天,裡面縱深幾十步,從裡到外足足可以容納下十多人。
左邊存放著一些修道的典籍和一些流蘇多年來抄錄的心經,按照不同需要:「玄術、攻擊、防禦」技法的不同類別進行的整齊排序,看得出來,她是個講究的人。
右半側是她的休息區,一張木床對著一張木案,上面的沉香還沒有燃盡,釋放出淡淡香氣。
「找個地方坐下吧!」,流蘇習以為常的走向自己的休息區,在木桌前有她放好的坐墊。
她脫下鞋子,盤腿而坐。
「哦...忘記了,這可能也是我第一次招待人,沒有給你們準備。」
她趕忙起身,鞋子都來不及穿,轉身跑向後院的位置。
「法隨我念,物隨我生!」
流蘇的手指交叉變換,這是她施展玄術的動作。
嗖——
隨著一道金光出現在空地,兩把凳子的形狀逐漸浮現在三人的視線中。
或許是因為很久沒有真真正正的見到過,流蘇不太記得凳子具體的形狀了,兩把凳子,一個缺條腿,另一個缺個面,總之都是不能坐人的。
流蘇擦了擦額頭的汗,略微有些尷尬: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又很快的跑回去,準備查看典籍,看看自己的施法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但林凡和蕭金娜並不想麻煩這位前輩,便主動攔下:
「要不我們就坐在地上吧,也沒什麼事的!」
二人脫下鞋子,在流蘇家中乾淨的,一塵不染的木地板上盤腿而坐。
這個地方就沒有灰塵的存在,所以很少需要打掃或者清洗的地方。
看到兩個後輩如此懂事,她的眉眼也稍稍舒展了一些,不像之前那麼凝重了。
「哎...」
一絲清淚從眼裡滑出,她始終還是沒有守住在外人面前的防線。
「怎麼就這樣離開了...」
林凡解釋了其中緣由,實屬無奈:「長老因為血劫突破失敗,導致血劫詛咒,在最後時刻,他選擇了殉道,庇佑我們...」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每多說一個字,他都會想起那個眯著眼微笑的老頭,似乎從未走遠。
蕭金娜看了也是動容,幾步上去,搭著流蘇本就瘦弱的肩膀安慰著她:
「斯人已逝,不可追矣...但他依然會好好的在天上看著我們的啊!」
她用手指了指林凡的腰間,那股光環再度出現:這是長老殉道的結果,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陪伴。
流蘇站起身來,用手婆娑著光環,每觸摸一次,就會感受到一次振動的反饋,就好像在和她打著招呼。
她蹲下身子,用頭來回的靠著,感受著屬於那個人的氣息。
「怎麼就不能對自己好一點...」
碰巧的是,近幾十年流蘇一直在研究血劫破解之法。從她的口中二人得知,實際上千百年來,困擾修道者們的最後一道門檻實際上就是血劫。
血劫實際上是天劫的一個變種,上天認為這位修道者還不足以接受其最後的考驗時,會在他的心境中設立層層修羅煉獄,實際上每一層的對手都會是他人生路上所遇到或者所幻想的人或者物,總共一百層。
突破血劫時,需要修道者集聚平生最強之修為實力以及內力最為充盈時才能參與,否則挑戰失敗,心魔更勝一籌之時,便會引起血劫詛咒:修道者會處於長期的高內力消耗。
同時,污濁氣息會逐漸吞噬五臟六腑,人會越來越虛弱,直到最後油盡燈枯為止。
當然,修道者龐大的壽元體系和日漸充盈的內力池會幫助到他們延緩生命,只是突破修為這種事情就再也不用想了。平時生活起居也得注意,不能動怒,或者過分使用內力。
這其實也是一種自然的淘汰機制,總得有人走下去,也會有人走不下去。
長老就是那個沒能走下去的人。
流蘇也懊悔於自己沒能幫助到長老,更甚是沒有在最後一面的時候能夠說上一些話。
這是一種幾十年來的遺憾,雖然她也深切的清楚,師徒之戀是不可能的。
「那時我受賊人追殺,來到靈聖宗...是他最先發現並且把我救下的,一直以來受他照顧,到最後也沒能報答。」
流蘇看向對面的藏書架,用手指了一下。
「那時出來的時候,我記得他給過我一本書,你們猜是什麼?」
林凡撓了撓腦袋便脫口而出:「想必是什麼秘籍吧,長老向來很少藏私貨的...」
蕭金娜卻覺得並不這麼簡單,在宗門相處如此之久,秘籍應該不難拿到,反倒是一些極其難以公開的秘密才珍貴。
「我覺得可能是長老一些藏在心裡的秘密。」
「猜對了一半。」
流蘇看向蕭金娜,淚水中綻放出明媚的微笑。
她轉身來到自己的床邊,枕下唯獨一本沒有放進書架的書反而被保存的很好,封皮上還能聞到淡淡的發香。
《流蘇修煉實錄》
隨著時代的變遷,書皮已經泛黃,但整體沒有很大的破損,上面的字跡也依舊清晰,若是仔細看能看得出來:這是長老的手筆。
「這個老傢伙...」,林凡心裡偷偷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