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你難道覺得不服?
樊川在腦海里飛速回想樊海龍和漕幫究竟得罪過哪些人。
這些人裡面又有多少,是有先天境界修為的,或者是能找到先天境界幫手的……
他今天出來,身邊雖然不能說全副武裝,但帶著的也有兩個九脈的高手,因此他才敢如此威嚇那陳家小妹。
就算是陳安在這裡,面上也得給他賠著笑臉,而不敢多說一句話。
否則,就是與漕幫為敵!
樊川本是想用陳寧來立下這教化官到來之後的第一威,順便試探那陳家的態度。
結果沒想到居然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能在一瞬間,殺死兩個九脈高手而後者毫無還手之力,除了先天,別無他想!
但是漕幫早已在薊邵郡稱霸多年,當年的敵人多數銷聲匿跡,再無起色。
其他的門派,就算背地裡看不慣漕幫,但這些年漕幫上下打點也沒少他們的,何必突然出手做的如此絕?
更何況,漕幫的情報之中,薊邵郡各門派也沒有擅長音殺的……
樊川臉色變幻,甚至想到,今天這詩會,會不會幹脆就是陳家設下的陷阱?
提前預料到了漕幫想對陳家開刀,故意引他上鉤?
但想來想去,他也想不出,陳家憑什麼能請得起一個先天境?
樊川不出聲,那小樓上的聲音又道:
「怎麼,不願意自己動手?那看來漕幫少主的格局也不大啊。」
「漕幫培養你不容易,你總得為漕幫想一想吧?」
「你現下不願意,將來,說不得要求著我,讓我許伱斷了自己的舌頭來抵罪呢。」
這聲音語氣悠然,然而在場的聽了都禁不住捏把汗。
這句話,便是直接將矛盾從和樊川,變成了和整個漕幫……
正常人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生怕與漕幫結仇,這人倒好,竟然自己上升到了漕幫!
不過,眾人余光中都是滿地的屍體,心裡一時麻木,竟覺得此人如此囂張,倒也正常。
樊川也知道自己碰到個根本不怕漕幫的硬茬子,深吸了一口氣,扯了扯嘴角,彎腰撿起來了一把劍,緩緩道:
「哪裡……我在想如何斷,才更利落一些呢。」
這話聽著,頗有唾面自乾的氣魄。
但實際上,他只不過是想拖延一些時間而已。
因為就在那兩個九脈高手死掉的一瞬間,他已經捏碎了一枚用來通訊的信玉,通知了此前被他委託去送信的一位漕幫先天境。
此刻,人已經到了……
陳寧見樊川眼神閃過一絲陰狠,頓時想起她曾在書房看見過的,關於漕幫如今勢力人手分布的一份情報。
樊川身邊,應該還跟著一個先天境!
而且,不是一般的先天境,而是虛勁先天!
陳寧瞳孔緊縮,她沒有修為,不知道那個先天到了沒有,但那位前輩既然出手幫了他們,她就不能坐視不理!
更何況,若是那位前輩遭了殃,他們這些人,今天只怕也走不出這羨魚庵……
陳寧連忙朝那小樓喊道:「前輩小心!」
樊川臉色一變,猛地轉過頭來看向陳寧,目光已從原本的覬覦,變成了猙獰。
顯然,他也意識到了一些什麼。
陳寧,怎麼會知道他身邊還有一個先天?!
樊川雖然是少主,但樊海龍為了避免樹大招風,向來是讓他藏拙的,明面上對他並不重視,也沒有派太多的護衛。
看來,這對陳家的試探,還真是試探對了!
但他心中並不慌張,因為那可是虛勁先天,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可以碰瓷的!
放眼整個梁國十二郡,先天境總數也不足三十人。
先天虛勁更是少之又少。
他不信,這陳家能請的來如此高手!
樊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待會兒,他定要這口出狂言的傢伙,在他面前跪下來,自己把舌頭給割了!!
讓他把自己說的話,和流著血的舌頭一起咽下去!
只見一個渾身漆黑,戴著兜帽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忽然浮現,隨後,竟如入無人之境一般,跨越了小樓的禁制,如一縷青煙,詭異地鑽進了那房間之內。
看到這護衛已經進入小樓之中,而其中的人似乎並沒有察覺。
樊川心中立刻安定下來,嘴角笑容愈發擴大。
而陳寧心裡咯噔一下,頓時一沉,不禁為那位仗義出手的前輩擔憂起來。
她悲從中來,攥緊書卷貼在起伏的胸口,只覺得憤懣難平,這樊川分明是沖她來的,原本只是她一人來承受即可。
沒想到在眼見兩位同窗被迫害後,竟然又連累了一個陌生人……
忽而,卻聽見小樓上又傳出了熟悉的聲音。
「咦,怎麼有隻老鼠偷偷摸摸爬進來了啊?」
陳曠看著那顯形的樊川護衛,似笑非笑地將手搭在了琴弦上。
那漆黑人影,從進來開始,就在原地直接僵硬了,一點也不敢動,更不要說殺誰了,他是一點念頭都不敢有啊!
原因無他,只因為面前端坐的那個藍袍青年,身上散發出的氣息恐怖到了極點……
觀天司齊司白,滄浪評三十四,抱月境。
跨越三個大境界,對於凡人而言,當真便是仙人一般的存在!
齊司白無言地看著面前的漆黑人影,只覺得那漕幫少主,當真是已經囂張到了目中無人的地步。
這並非愚蠢,而是傲慢,是長久以來的經歷,已經形成了一種慣性。
下意識地就以為,在薊邵郡無人能夠制衡漕幫。
先天境界……他光憑自身逸散靈氣形成的威壓,便能夠將其直接壓制到動彈不得。
陳曠看向齊司白,拱了拱手,微笑道:
「看來這回要借齊兄的名頭狐假虎威一次了。」
齊司白搖了搖頭:「無妨,我也看不慣此等行徑,幫陳兄一個小忙而已。」
「再者,這羨魚庵主人,也是我認識的一位朋友,我也算是幫他維護一下規矩。」
他瞅了瞅那窗戶,嘆道:
「這禁制,竟然連一個先天都防不住,當真是偷工減料得厲害,改天我得好好說說他。」
陳曠:「……」
齊兄,有沒有可能,先天境界在凡人當中,已經是頂尖的存在了?
齊司白拿起面前的茶杯,隨手將其中的茶水潑了出去。
當中的茶水在瞬間化作一支支水液凝聚的長箭,猛然將那漆黑身影射穿,其力道不減,直接帶著他衝出了房間!
「砰!」
一道身影從小樓之中破窗飛出,如離弦之箭一般,轟然落在了亭子正前方!
園林鋪設的大理石磚地面,直接被砸出了一個大坑!
煙塵飛散,樊川的笑容定格在了臉上,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但很快,他僵硬的表情就再度被打破了。
那茶水化作的幾根水箭,多數插在這漆黑身影身上,剩下還有一支,直愣愣地衝著那樊川的臉射去。
樊川連反應都反應不過來,就被那水箭射穿了下顎,當中一條舌頭,被直接穿過。
「啊!」
樊川慘叫一聲,張開嘴巴,被截斷的舌頭頓時掉了出來,落在了地上。
水箭瞬間重新化作茶水,從他嘴裡流出來,狼狽地像是在流口水。
他顫抖著認清了事實,看了眼地上的屍體,連忙趴在地上,將自己的舌頭撿起來,目光通紅,激動地指向了陳寧,又指了指自己,道:「呃呃呃額額額!!!」
陳寧呆滯地看著樊川,張了張嘴巴,不知所措。
那聲音卻好似理解了樊川的意思,好整以暇地道:
「你說『她也喊了前輩』?哦……」
陳曠含笑道:「她年紀小,喊兩句也就罷了,你難道是覺得不服?」
樊川呼哧呼哧喘著氣,渾身劇烈顫抖,但又不敢說話,最後竟然捏著自己的半截舌頭,又痛又急,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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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