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回家
「……」周延維沉默了。
林二酉這句話,周延維不太好接。
一來,他尚且不知道這自由山師兄弟之間的關係如何,冒然評價自然不好。
二來,這張智周明顯也是在替夫子尋一個人選,那麼林二酉這句話,說不定是在試探他的態度和想法。
要是說張智周能找到這獨一無二的君主,那未免顯得有些膽怯退讓,似不敢爭上一爭。
可要是篤定他不能找到,那又並非周延維的真實想法。
天下之大,能人異士眾多,如今亂世將起,可斬白蛇,舉九鼎的,還能沒有三五個麼?
若是隨口豪言一番,周延維自然是有滿腹的抱負可以說。
可這種事情,並非能夠隨便開口的。
林二酉的出現和攤牌都太過突然,周延維此刻對此人仍是心存警惕,不敢完全信任。
兩人相識不過一個月。
要讓他現在就與對方交心,自然是不可能的。
林二酉看出了周延維的躊躇,微笑道:
「怎麼了?延維之前的快人快語呢,如今要做君臣,你我這就當不了朋友了?」
他搖了搖扇子,搖頭晃腦地誇張道:
「都說是狡兔死,走狗烹,我這八字還沒一撇,怎麼就要君臣反目了……我這舉薦人就做得這麼失敗?」
「確實不怎麼樣。」
周延維毫不客氣,幽幽道:「之前你可是先算計陷害了我,險些讓我命喪在狄武手下。」
這林二酉的輕浮油滑性子,他果然還是喜歡不起來。
他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該不會以為,這就算是翻篇了吧?」
「……」
林二酉尷尬地用羽毛扇撓了撓頭:「好吧,這事確實是我做得不地道。」
他攤了攤手:「不過,不這樣的話,怎麼叫考驗呢?」
在周延維黑著臉出言嘲諷之前,林二酉連忙道:「我道歉,這樣,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幫伱拿下這薊邵郡……乃至整個梁國,如何?」
周延維臉色一變,盯著林二酉:「你怎麼知道?」
林二酉聳了聳肩,道:「猜的。」
「大周剛剛拿下樑國,必定是要大動干戈一番,施行教化,之前那幾國,都是由你大哥,那位德才兼備的齊王來主持。」
「教化之事,基於民生,如今誰露臉露得多,將來梁國的百姓就認誰,此事顯而易見。」
「可這一回,因周國北面忽然有夜蠻入侵,他被派去領兵打仗。」
「而你又正好出現在這裡,不正是一個安插勢力的好機會麼?」
「皇城太亂,薊邵郡剛剛好。」
林二酉笑眯眯地道:「不枉費我提前一個月就在這薊邵郡外等著。」
周延維現在才是真的對這個自由山「立地書櫥」有點服氣了。
「立地書櫥」者,謂學識淵博,融會貫通,才思敏捷,可落筆成章。
能讓夫子做出如此評價,果真不是常人。
周延維來到薊邵郡的目的,正是想要藉此機會,真正發展起自己的勢力。
他沉默了一陣,道:「那你如何幫我?」
「好說。」
林二酉問道:「殿下手上現在有多少人手可用?」
周延維沉吟道:「三百開竅親衛,十名暗衛,其中六名修為在先天境,四名登樓境,都是精英好手,此外,老馬的傷再半旬也養得差不多了。」
林二酉搖了搖頭:「不太夠。」
周延維無奈道:「我只是個不受父皇重視的皇子,母妃地位也不高,就連我那另外兩個弟弟,都比我要受寵。」
言下之意,他能積累起如今的勢力,已經十分不容易了。
林二酉笑道:「我倒不是嫌棄人少,只是殿下不能把他們全都放在明面上,必定是要藏拙的。」
這也不好那也不好。
周延維沒好氣地道:
「就這麼些人,又不能憑空變出更多,你有什麼辦法?」
林二酉目光閃爍:
「殿下覺得……那陳曠陳若谷如何?」
周延維一愣:「他?來歷神秘,性情古怪,修為也難以判斷,不過,此人絕非池中之物,那滄浪評前列,將來必有其名。」
他對於陳曠,其實還是充滿了好奇的。
奈何這傢伙跑得賊快,一副跑得遲了會被算帳的模樣。
「你的意思是?」
林二酉悠然道:「此人可用。」
周延維怔了怔:「可這人是梁國人,而且應當已經知曉我的身份。」
「那有什麼關係?恰恰是梁國人,才正好!」
林二酉微微一笑,道:「你若是能在此刻掌控一部分梁國,對他們來說,反而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此話怎講?」
「梁國覆滅已成大勢,光憑他和那對母女,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復國的。」
林二酉分析道:「但梁國境內,一定還有接應他們的隱藏力量,可以支撐他們休養生息,捲土重來。」
「否則霍衡玄沒有必要大費周章,將他們送出來。」
「而這股力量,恰好可以為殿下所用!」
林二酉將羽毛扇一指遠方那郡守住所:「殿下取得梁國的控制權,比他們要容易太多,可這並非殿下與其矛盾之處,恰恰相反,他們應當要全力支持殿下才對。」
「殿下的真正目的,是大周!是整個天下!」
他的眼中閃爍著勃勃野心:「而此刻的梁國,將來也不過是大周的一個郡罷了,交給他們來管理,又有什麼關係?」
「這,就是殿下手中能夠用來交換的籌碼。」
周延維吸了一口氣,良久,道:「你能找到陳曠?」
林二酉哈哈一笑,道:
「有些禮物,可不是白給的……」
……
【你完美地烤了四條魚,獲得被動「炊金饌玉」:經由你手做出來的食物,都會變得極其美味。】
翌日,凌晨時分趕路的陳曠看著新的被動,有些無語。
奇奇怪怪的被動又增加了……
不過這個被動也不能說沒有用,至少對於現在的生活品質,是一種極大的提升。
為了趕路效率,青厝背著楚文若,而重新戴上霧花鍛的陳曠則抱著昏迷不醒的小公主。
陳曠向沈眉南解釋道:
「十三年前,薊邵郡大旱,東庭湖縮水將近三分之二,郡守下令,不再允許漁民下水打漁,違者立刻杖斃。」
「那一年,薊邵郡便死了十萬人。」
「我家貧困,無以為繼,只能將我賣了換口糧。」
沈眉南好奇地問道:「你家裡人,都是凡人嗎?你如今被通緝,竟沒人找到他們?」
陳曠搖了搖頭,道:
「我這樣的小人物,沒什麼人真的在乎。」
「這十三年間,我也曾打聽到一些消息,托人給他們帶些賞賜的物件換錢,但是一直沒有聯繫,幾乎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因為宮中樂師要求家世清白,他在官方的記載當中,當然不是買來的,而是正經選拔出來的。
陳曠停下腳步,落在了一棵樹上,面前是一間三進的大院子,門口牌匾上掛著「陳府」二字。
門口站著的護院竟然都是開竅境的武者。
畫面與記憶里大相逕庭,唯有門前老樹依舊。
他一時恍惚,啞然道:「看來,倒也不一定還是凡人。」
家裡的貓突然拉稀還帶點血,嚇我一跳,趕緊送去醫院,結果發現是這貓啃了家裡的綠蘿盆栽……中毒了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