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104章 命火尋仇,幻境變故(三合一)

  第104章 命火尋仇,幻境變故(三合一)

  「渡?」

  陳曠一愣。

  這便宜師兄是宗師境的大妖,到了這個階段,自然便有自己需要追尋的「道」。

  譬如沈星燭那表面為中立,實則暗藏殺機的慈悲勸善之道。

  於道之最高,得一家之所長,宗百川而發宏願,立道為師,是為得道大宗師。

  唯有產生了「道」的雛形,才能稱之為「宗師」,進入宗師境。

  中三品之中,可辟海抱月者眾多,大部分的修行者門派高層,也多數止步於此,可宗師境卻寥寥無幾。

  正如此次圍殺陳曠的三個武聖閣高手,不是恰好都是抱月境,而是整個武聖閣的成員,基本都是在這個層次,無法再更上一層樓了。

  這也是沈星燭之所以地位如此之高的原因。

  年紀輕輕便成就宗師,前途不可限量……

  只可惜,如今已經被陳曠給半路攔住了。

  陳曠對於「道」,尚且還沒有太多理解,當初能夠將沈星燭識破,更多地是取巧,靠被動抓住了沈星燭的謊言。

  再加上霍衡玄「傳功」,附帶了一些他認知當中的常識。

  也包括了修行者的「道」必須被天道認可這一點。

  實際上這一點,陳曠一直覺得很有意思,甚至是十分耐人尋味。

  這個世界的證道之法,首先考慮的竟然不是心境以及領悟,而是要讓自己「知行合一」,且「行」在「知」之前,優先級更高。

  換而言之,就算其實你心裡對於這個「道」有別的想法,或者實際上你虛偽到了極點,除了最開始的「宏願立道」環節騙過了自己之外,其實壓根不認同這個「道」。

  但只要你的行為始終符合伱的「道」,那麼這個「道」就始終可以被天道認可。

  反之,就算你心裡認同「道」,但你的行為出現了偏差,做出了不符合自己的「道」的事情,那麼天道立刻就翻臉不認人,修為瞬間倒退也是常有的事情。

  從某種角度看,這個天道,居然還挺唯物的……

  而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沈星燭才能以「慈悲」之道,行網羅誘殺之事。

  陳曠也得以騙得沈星燭破防,一顆慈悲道心破碎。

  問死的「渡」之道,也不難理解。

  一是他在那條問死河上擺渡多年,渡人無數……當然,也殺人不少。

  不過誰能說,這不是另一種渡法呢……

  二是他得奚夢泉指點,在此等候十年,引渡陳曠,為他送一場青雲造化,同時又使自己終於擺脫心魔,脫離苦海。

  這麼一來,他既是渡人,也是渡己。

  兩相映證……便可得道!

  等等,那豈不是……?

  陳曠眨了眨眼,看向面前的問死,後者朝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陳曠吸了口氣,肅然拱手道:

  「恭喜師兄得證大道,晉升玄玄!」

  他表面上十分淡定,心裡忍不住直呼臥槽。

  除了當時在皇城頭頂上打了一架的兩個聖人,加上一個假聖霍衡玄,這可是他第一次見到活著的上三品!

  玄玄境,差不多已經是這個世界天花板級別的存在了。

  要不是陳曠如今也算是露了臉,剛剛還裝了個大的,現在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好大庭廣眾之下抱大腿。

  他指定要再拍點響亮的馬屁……

  「師弟不必如此客氣,我說了,你可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問死感嘆道:「若非師弟你,我只怕還要在宗師境徘徊不知道多少年啊。」

  陳曠道:「倒也不是我的功勞,若說出了最大力氣的……還是老師。」

  眼前的問死看上去氣息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除了從之前那個有些瘮人,一看便是妖物的漁翁形象,變成了如今這俊朗儒雅的中年男子之外,似乎和之前沒什麼兩樣。

  不過陳曠知道,這大概是因為自己現在修為太低的緣故,無法察覺到這些內在的玄妙變化,加上問死也並沒有刻意顯山露水,所以才顯得如此低調。

  像是之前霍衡玄強行進階入聖,與那東皇一戰,氣勢外放,何等驚天動地。

  但隱約還是可以窺得一絲端倪,例如剛才那一聲喝停風雨,可不是陳曠之前的琴意外放可以媲美的。

  這一場暴雨,可是幾乎覆蓋了整個薊邵郡的地界。

  問死一聲令下,便將風雲遣散。

  確實是真正的龍王風範了。

  問死聞言,卻搖了搖頭:「是師弟你說的,若是有人肯將刀劍向禍首,便能立刻知道事情真相,而不至於釀成悲劇。」

  「我想看見的,正是如此景象,而並非神兵天降,頃刻間救人於苦海。」

  他看向隱約有星火點點、嘈雜熱鬧起來的千家萬戶,手掌一翻,其上有一隻腿上綁著信的鴿子,將其放飛,喃喃道:「我看見了反抗,看見了質疑,而不再是當年那樣……竟會以此為榮,分不清是人是魔。」

  「我看見了,想通了,才能走出來。」

  他呵呵一笑,一點不客氣:「若是那老匹夫出手,我能看出個鬼來。」

  陳曠聽了,只得默然。

  問死師兄的本體,可是妖……如他所說,當年這些人,卻竟然還不如妖有人性,甚至因此成為了一尊大妖的心魔,真是諷刺到了極點。

  不過,奚夢泉做這麼個局,難不成就只是為了破問死的心魔?

  陳曠一躍升至登樓境,看似唬人,好吧,實際上也很驚世駭俗。

  但要說直入青雲,似乎也還沒到這個地步。

  陳曠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而正在此刻,他感應到了幻境中的景象,又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嘶……怎麼會這樣?

  離譜,這下可麻煩了……

  問死這時又道:「走吧,師弟。」

  他伸手一招,那小船剎那化作一片葉子,旋轉飛入手中消失不見,蓑衣一攏,轉身走下祭台。

  陳曠一愣,跟上去道:「師兄去哪?」

  問死道:「你現在心中煩惱在何處,我們就去何處。」

  陳曠怔了怔,遲疑道:「那便……去陳府?」

  他想想妖劍的事情,應該也瞞不過這位師兄。

  畢竟便宜師兄,可是貨真價實的東庭湖龍王。

  東庭湖範圍內發生的事情,應該都瞞不住他的感應。

  問死回頭看了一眼,道:「既然如此,還不快走?」

  「你既然已渡師兄破心魔,師兄自然也有心回報,我這一葉扁舟,可渡你出那無邊幻海。」

  陳曠眼睛一亮,好傢夥,有師兄幫忙,這回是真穩了!

  他跟在問死身後,朝著夜色中的陳府廢墟走去。

  陳曠才走了兩步,一抬頭,就看見了搖搖欲墜的陳府牌匾,還有不遠處唯一一個還完整的建築——被沈眉南種種神妙靈寶護住的那間廂房。

  他怔了怔,才意識到這應當是問死的神通。

  而東庭湖夜色中嘈雜的熱鬧,才剛剛開始。

  ……

  今夜,註定將會是無數人的無眠之夜。

  這次獻祭雖然是郡守猝然起事,但涉及七十多戶,人數近萬,早已暗中準備了多日,多多少少也有一些風聲泄露,否則那些和陳家一同列在名單上的一些勢力和家族,也不會試圖提前傳遞信息進行警告。

  那教化官至少有一件事是說對了的,他才到薊邵郡兩天,如何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想得出這樣周全完整的計劃?

  至於他說想不到這樣喪盡天良的計劃……那就是胡說八道了,真的讓他來想,只會更加惡毒。

  在大周黑甲軍踏入梁國國土,進攻皇城時,這馮宇只怕就已經開始計劃了。

  等到皇城陷落的消息傳來,他便準備好了迎接教化官。

  是以,僅僅兩天後,他就選擇了直接動手。

  不過,真正讓人矚目的,還是今晚武聖閣直接出動了三個抱月境。

  或者說,也不能說是專門為了陳曠出動。

  這三人,原本是為了調查狄武和風雨樓被人一劍斬滅這件事而來的,風雨樓沒了,許多武聖閣內部流通的密卷,亟待傳遞的消息,都是需要妥當善後的。

  加上敵人的實力不明,為此,才派遣了三人前來,順道也可以打探陳曠及那梁國夫人母女二人的消息,進行攔截。

  沒想到在郡守那得到了消息,這才選擇了連夜先處理陳曠。

  畢竟此人可是武聖親自發布的通緝令,優先級自然是最高的。

  這三人在陳府鬧出了不小的動靜,原本不少其他勢力的人以及散修都在這看戲,至於梁國本土的修行者,則大多心情凝重。

  皇城被破之後,那陳曠攜母女二人出逃,等於便是梁國的最後一絲希望了。

  但沒想到,陳曠才至東庭湖,就被發現了行蹤,攔截了去路……

  對於他們而言,若是陳曠再被殺,梁國便是真的要成為周國的一個郡了。

  他們自然是希望陳曠能夠逃出去的,但無論怎麼想,這顯然更加不切實。

  三個抱月境共同圍殺!

  就算這陳曠有三頭六臂,只怕也在劫難逃了。

  不知多少人,在看見陳府方向火光沖天時,心中發出了一聲嘆息。

  然而,最後的結果卻令人幾乎驚掉了下巴!

  陳曠沒有死,不僅沒有死,他竟然還敢大搖大擺地割下了那郡守等人的腦袋,聲稱要獻祭給龍王,平息其怒氣。

  需知,眾人皆見那武聖閣三位高手,是從郡守府上,來到了陳府所在。

  也就是說,郡守現在的背後,便是武聖閣。

  若是那三位高手在,自然是絕對不可能讓陳曠做出這種蹲在頭上拉屎的行為的……

  因此,陳曠敢這麼做,便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此時此刻,他已經無懼武聖閣!

  如何無懼?

  自然是無人可當,也就無所畏懼!

  換而言之,那三個武聖閣的高手,要麼被陳曠說服,要麼被陳曠打服!

  「變天了……當真是要變天了!」

  湖畔的羨魚庵內,幾個修行者正聚攏在靠近湖邊的一處觀景台上,目瞪口呆。

  這裡原本設計就是為了能讓人更加清楚地欣賞整個東庭湖的美景,視野廣闊,加上羨魚庵地勢本就偏高,方圓百里看得是清清楚楚。

  如今,整個東庭湖自然也是盡收眼底。

  從陳曠殺入郡守府開始,便有人察覺到了不對,當即陸陸續續來到這觀景台上。

  此刻,目睹陳曠以三顆頭顱祭龍王,引動東庭湖巨變,一場暴雨竟然就此消散!

  天地煥然一新!

  羨魚庵內的修行者,原本便都是來自天南海北,各個國家,各個勢力的都有,此時表現卻出奇地同步。

  先是震撼,隨後立即用各種手段聯繫自身宗門,或是找人打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其中,有一個格格不入的修行者一身暗紅色衣衫,正呆呆地看向了那遠處的郡守府。

  他手中拿著的,卻並不是用以通訊的各種玉簡、符籙,而是一盞小燈,當中燃著一縷火苗,正散發著刺目的紅光。

  旁邊的修行者見了,有些疑惑道:

  「劉明兄,你這手上的是……你們夷火宗的命火?」

  劉明呆滯地點了點頭。

  那修行者又問:「你這沒問題嗎?今晚這事情可是個大新聞,不去聯繫你們家宗門長輩麼?」

  半晌,劉明才回答道:

  「不用了……」

  「這命火能夠感應附近的夷火宗門人,顯示其性命狀況,此刻散發紅光,意思是……宗主隕落。」

  所有在薊邵郡附近的夷火宗門人,此刻都看見了命火的變化。

  宗主隕落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夷火宗。

  而殺一宗之主,自然即為此宗死仇!

  一簇簇命火燃起。

  在夷火宗的大殿之中,此刻在宗門內的門人都聚集於此,前任宗主,如今的太上長老緩步走出。

  他面色冷硬,聲音傳遍全宗:

  「宗主遇害,吾等門人,誓報此仇!」

  他揮了揮手,命火之中,浮現出陳曠的模樣,記錄著白焚死前所見的景象。

  火焰跳躍,遙遙偏向了某個方向。

  「命火所指,即夷火宗之仇敵!」

  「從今日開始,登樓境以上者,凡遇見此人,格殺勿論!」

  「是!!!」

  ……

  東庭湖附近的一條小路上。

  兩個中年模樣的修行者走在路上,其中一個人道:

  「衛長老,請恕我怠慢,近來東庭湖不太平,尤其是因為那陳曠,薊邵郡守不知道從何處得來了消息,已經通知了我們閣中的幾位高手,您且先等一等,應當很快就會出結果了。」

  「只是勞煩您白跑了這一趟,真是對不住,之後您可在閣中隨意挑選一件神妙靈寶,就當是我們武聖閣的一點小小心意。」

  另一個人,赫然便是曾經追殺過陳曠的三劫宗長老,衛彥。

  衛彥笑了笑,道:「哪裡的事情,能為武聖辦事,是在下的榮幸。」

  他嘆了口氣:「怪只怪那狄武運氣太差,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如此高手,我連他的面都沒見到,他竟然就與風雨樓一同葬身在東庭湖中。」

  衛彥來的路上,正好便是狄武遇害之時。

  那一劍劃破天空,衛彥同樣也看見了。

  而且因為他還沒有離開皇城多久,看得格外清晰,對於這劍氣從何處而來,幾乎有九成把握,但是不敢確定。

  衛彥心裡有些疑心,然而,他不敢將答案說出來。

  他還是比較惜命的……只是心裡有些不解。

  那個人怎麼會幫陳曠?

  「再者說了,我們三劫宗,自然也是一樣想找到陳曠還有那對母女。」

  衛彥道:「武聖閣能動手是最好的,只是那陳曠的屍體,能否交給我們三劫宗處理?」

  那修行者點了點頭,道:「自然可以,我們武聖閣只要他的命。」

  因為三劫宗和大周綁在一起,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他也並沒有懷疑衛彥的目的。

  衛彥目光一閃,笑道:「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他復盤了許多次當日和趙烈一同被陳曠所欺騙的場景,發現趙烈那時對於陳曠的說辭格外深信不疑,多次都沒有出手,之後就算出手了也有猶豫。

  衛彥想了很久為什麼會這樣,最後發現,問題可能在於他們搜查時,趙烈那最開始的一刀。

  趙烈的那一刀,是劈中了的!

  劈中了,但陳曠卻沒有死,甚至身上沒有任何疤痕。

  這很詭異,尤其和他之後必須要以種種欺騙手段,將他們兩人騙到問死河邊,再利用那隻大妖才能威懾他們,相互矛盾。

  如果他不怕死,那麼根本不用那麼麻煩,還要借佛子身份來忽悠掩飾。

  那說明什麼?說明他怕的,其實是暴露自身擁有這樣的能力。

  而且,是僅有這樣的能力。

  短暫不死的能力!

  衛彥徹底想通了,為什麼當時衛蘇偏偏會死在陳曠手上。

  他們根本不是偶遇,而是衛蘇發現了這個秘密——

  陳曠,就是吃了長生藥的那個人!

  衛彥想到這裡,忍不住冷笑。

  沒想到兜兜轉轉,終究還是他們三劫宗搶在姬承天之前得到了這個秘密。

  等到他們得到長生藥,三劫宗也將會真正成為大周的國宗。

  一個壽與天齊的老祖,突破聖人,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這陳曠也算是有本事,只可惜得罪錯了人。

  武聖閣出手,他還能如何翻身?

  衛彥又道:「聽聞,武聖已經快要出關了?」

  那修行者點了點頭:「閣內傳來消息,大約一個月後,不過不是真的出關,而是……」

  「轟隆!」

  忽然一聲巨響。

  兩人同時一愣,看向了遠處。

  一道身影迅速從兩人上空掠過。

  「那是……漕幫幫主?」

  再然後,便是目不暇接的風雲變幻。

  那修行者拿著玉簡的臉色無比難看,聲音乾澀,艱難地道:「三位抱月境……全軍覆沒。」

  衛彥已經呆住了,但並不是因為這個消息。

  而是因為,他感覺到了兩個熟悉的氣息出現。

  一個,是陳曠。

  而還有一個,正是那此前一言不合就殺了趙烈的問死舟……宗師境的大妖!

  他感覺到了那氣息,出現在了東庭湖之中!

  而且,那氣息節節攀升!

  衛彥微微顫抖。

  他甚至仿佛感覺到了,那大妖正遙遙地望了過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旁邊的修行者也感知到了不對勁,但他的修為不如衛彥,只是見後者臉色鐵青,感到有些不妙,開口問道:

  「衛長老……我們先離開?」

  衛彥猛地一哆嗦:「走!我、我想起來我還有點事情,就先走了!」

  他霎那間化作一道光,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竟是飛奔地逃了。

  ……

  齊司白帶著陳家人回到了已經是一片廢墟瓦礫的陳府之前。

  或者說,這些廢墟之中,其實也不止是陳府,而是囊括了以陳家為中心的整個鎮子。

  許多沒有來得及逃離的凡人,同樣死在了瓦礫之下。

  陳榮和甘棠互相攙扶,戰戰兢兢地走到了陳府之中。

  卻見唯一完好的東廂房之前,一襲白衣的陳曠正完好地站著,旁邊還有一個身披蓑衣的陌生中年男子。

  陳榮走上前,甘棠已經拉住了陳曠,喜極而泣:「太好了,曠兒你沒事!」

  陳曠一笑:「運氣好。」

  陳寧忽然道:「大哥你的眼睛……」

  甘棠這才注意到,陳曠的蒙眼布已經摘了,而且睜著眼睛。

  一雙眼睛清澈明亮,不似目盲。

  甘棠愣了愣,卻聽見陳曠說道:「怕嚇到爹娘,我的眼睛從前就被仙師治好了,早就可以看見。」

  甘棠更加高興道:「好好好,能看見就好。」

  陳榮道:「曠兒這是還有事情要處理,就先別打擾他了。」

  陳曠看過去,卻見陳榮又閃躲目光,不由得有些好笑。

  他轉而看向陳安:「我確實還有些事情,在我出來之前,你可以稍微想想,之後給我一個答案。」

  陳安怔住,不太自在地猶豫道:「什麼答案?」

  陳曠笑道:「你想不想接手漕幫?」

  此言一出,陳家幾人全都愣住了,陳安不確定地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曠道:「字面意思。」

  他看向後面走來的齊司白:「多謝齊兄幫忙照顧我的家人了。」

  齊司白搖了搖頭,道:「你我朋友,這便是我分內之事。」

  他看了看旁邊的問死,又看了看陳曠,道:「是幻境內發生了什麼變故麼?」

  陳曠點了點頭,臉色有些凝重:

  「我發現,鐵柏源不在幻境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