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何文森笑了笑，眯著眼睛看著肥九道：「就憑你砸到我這一點就已經夠了。」
何文森其實並不想跟肥九這樣的小角色計較，九龍這邊有名號的社團老大名字都被他記在心裡，唯獨沒有聽過肥九這個名字，也就是說，別看他帶著那麼多小弟，一副人五人六的樣子，事實上根本不夠看，也就欺負欺負老實人和烏蠅這種有姿勢沒實際的古惑仔，換做洪興或東星的人過來，你看他還敢不敢那麼囂張。
「那你想怎樣啊，阿sir，總不至於因為這點小事抓我去差館吧？」
「呵！」何文森輕笑一聲沒理他，回過頭向發愣的烏蠅問道：「喂，他欠你多少？」
被何文森這麼一問，烏蠅才清醒過來，結結巴巴的回道：「五，五千！」
「五千？」何文森眨了眨眼，差點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不過就五千塊而已，搞那麼大陣仗，他還以為肥九欠了好幾萬呢！
不過想想也是，大數目的話，也輪不到烏蠅來收，像他這膽子，很可能錢剛到手，反手就被人給搶回去了，甚至還得倒貼醫藥費。
心裡吐槽了一下烏蠅後，何文森用手中的槍頂了頂肥九的腦袋，道：「你知道該怎麼做了？不用我再說吧？」
「阿sir，原來你想替他出頭啊？好像沒這個規矩哎！」
「現在槍在我手上，我說得話就是規矩，再說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有什麼規矩能比這個大？你不想還是吧？那好啊，跟我回差館一趟吧！剛才那碟子我已經收起來了，上面還有你的指紋，就當襲警處理了！」
「別，別，阿sir，我還就是了！」肥九秒慫，像他這種有著一大堆前科的古惑仔，這要被以襲警的名義定罪，想出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左右不過是五千塊，還了也就還了，他剛才就是欺負烏蠅不敢跟他動手，換做烏蠅老大華弟過來，他哪還敢那麼囂張啊。
從口袋裡掏出一疊現金，數了五千出來後，肥九遞給了烏蠅，只是烏蠅卻傻愣愣的，沒有伸手去接。
何文森見此扶額不已，這時候的蒼蠅果然是扶不起的阿斗，要是有他後來抽了死簽的一半勇氣，也不知道被肥九這樣的萬金油唬住。
所謂的萬金油呢，就是指江湖上那些虛有其表的古惑仔，說是古惑仔，但根本沒有加入正經的社團，就像萬金油膏藥一樣，只能唬蚊子。
「愣著幹嘛？收錢啊！」
「啊？哦！哦！」烏蠅忙不迭的從肥九手上接過錢，隨後又木頭一樣看著何文森，似是在等他的下一步指示。
何文森這下是真的被他給打敗了，就這還敢出來混，要不是有華弟護著他，怕是早就被吃得渣都不剩了。
沒錯，何文森從剛才就已經認出了烏蠅，前世電影《旺角卡門》中的男二，這部電影比起龍叔和星爺的那些作品，知名度並不高，雖然這部電影拿了不少獎，然並卵，娛樂性跟龍叔和星爺的沒法比，要不是那個吔屎的表情包，後世很多人都不知道這部電影的存在，何文森也是因為這個才翻來覆去看了這部電影好幾遍。
「看我幹什麼？數錢啊！看看數目對不對！你老大是怎麼教你的？就這樣還敢讓你一個人出來收帳？」
烏蠅被訓得頭都不該抬一下，肥九看到他這幅慫樣，不知為何，心氣突然順了許多。
數了好幾遍，烏蠅才把錢數完，小心翼翼的對何文森道：「阿，阿sir，數目對了！」
何文森點了點頭，看向肥九道：「還站在這幹嘛？等著我請你吃飯啊？！」
肥九醒悟過來後，立馬招呼上自己的小弟們，一溜煙似得跑了，經過收銀台的時候，還不忘把帳單給結了，畢竟他不結帳的話，就得何文森結，他可還要在九龍城這邊混，萬一哪天再被逮到的話，不死也要脫層皮。
看到跑路的肥九，烏蠅眼裡閃過一絲羨慕，他倒是也想跟著跑，但身邊還有位阿sir在盯著呢！手上的槍也沒收回去，這要跟著跑的話，誰知道下一個被槍口對準的是不是自己的腦袋。
「阿sir，我可以走了嗎？」烏蠅試探著問道。
「走？你就想！坐下，我有點事想跟你談談。」
何文森說完後，把配槍插回了槍袋，從一旁拉過一張凳子，在烏蠅旁邊坐了下來。烏蠅糾結了一陣後，終歸沒有膽子逃跑，只好也跟著坐了下來。
「阿sir，你不讓我走，是有什麼關照嗎？」
「關照？從現在開始，我問你答，其他的廢話別說，要是我知道你膽敢騙我，差館裡的拘留室還有位置，我可以給你預定個VIP房！」
烏蠅被嚇得抖了下身子，他雖然沒被抓過，但也聽前輩說過VIP房什麼的，跟監獄裡的小黑屋有得一拼，傻子才想去呢！
見烏蠅不說話，何文森就當他是答應了，滿意的點了點頭，問道：「你混哪的？老大是誰？」
「旺角，我大佬是長樂的華弟。」
何文森當然知道他跟哪個老大，但屬於哪個社團就真不知道了，九龍這邊光是叫阿華的社團老大就有好幾個，一時之間也對不上號，經烏蠅這麼一說，何文森才算知道，長樂華弟這個名字還是挺響亮的，沒辦法，作為夕陽社團，能拿得出手的，也就華弟一個了。
雖然不是反黑組，但何文森也有必要了解一下江湖上的情況，起碼各個社團的坐館和最出位的那個要清楚。
說是揸fit人，手下其實也就烏蠅一個小弟，要不是他幾年前單槍匹馬的幹掉了另一個社團的雙花紅棍，誰會把他放在眼裡啊，這也是肥九不給烏蠅名字的原因之一，長樂這種名存實亡的社團，早就不行了，現在全憑華弟一個人的名聲在那撐著，就這樣，長樂里的那些叔父輩對他還很是猜忌，髒活累活就有他份。
「華弟？」
「對啊！阿sir你聽說過？」
「怎麼你是他帶出來的，卻連他的一半膽氣也沒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