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岩鬧彆扭整整鬧了一個月,以前還是嘚瑟鬧騰性格,這一個月就特別悶,每天還是跟著落落一起上下學,但就愣是不主動說一句話,學校里的大姐頭們以為他們鬧掰了,想找落落麻煩,畢竟落落因為跟在林岩身邊,一直出盡風頭,讓她們很不爽。
但這人還沒欺負上呢,不過是笑話了幾句,那大姐頭的桌子先被踹翻了。
「誰給你們臉動她了?」
落落拿著抹布給自己擦桌子,也沒說什麼。
晚上。
周寒野坐在餐桌上,看著他們倆。
「老師給我打電話了,落落怎麼回事?」
落落放下筷子,看向周寒野。
「同學鬧矛盾,發生了點爭執。」落落乖巧地回答。
周寒野看向埋著頭吃飯的林岩,用腳踢了他凳子一下。
「你說。」
林岩緊繃著臉抬頭看著周寒野。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周寒野聲音冷了幾分,林岩身體明顯僵硬了下,梗著脖子。
「她跟人家鬧矛盾,我怎麼知道,我還能時時刻刻盯著她啊!」林岩不滿地說道。
周寒野扯了扯嘴角。
「很好。」
兩個字,說完就起了身。
林岩都一臉懵逼,落落看著周寒野出門,有些無措,立馬起身追了去,跟在周寒野面前說了幾句,周寒野伸手輕輕地捶了捶她的發心。
落落露出了輕鬆地表情,隨後回了餐桌。
餐桌上,林岩想開口說什麼,落落先開了口。
「野哥說幫我安排調進別的班,這兩年,謝謝你了,林岩。」落落禮貌的說道。
林岩一聽,呆滯了。
落落收拾完回屋了,他都沒回過神來,等反應過來了,立馬衝進了訓練室。
「你幹嘛給她跳班級,她都蠢死了,被人家欺負了都不知道反抗的,她……」
「滾出去。」周寒野頭都沒抬一下,繼續開著模擬賽車呢。
就這一聲,林岩老實地抿著唇,轉頭出去了,隔了幾秒又進來,站在周寒野跟前。
「野哥,我認識到錯誤了,能不調嗎?」林岩沒了氣勢,低著頭,悶聲道。
周寒野跑完了一整個賽道,才轉頭看向他。
「知道當初為什麼教你管落落嗎?」周寒野問。
林岩愣了下,搖搖頭。
「因為你沒德行。」周寒野直言。
林岩瞪大雙眼。
「在大院當個孩子王,以為自己了不起,出了那大院,你他媽啥也不是,你爸媽把你送我這來讓我教你做人的,你以為你真是賽車的料子,還是你以為你爸媽想你賽車同意你來?」周寒野漫不經心地繼續說道。
青少年的林岩也不是小屁孩了,當然聽得懂,臉刷的一下就漲紅了。
「我……我又沒做過什麼壞事,什麼叫教我做人。」
「嗯,我發現,我沒教你的本事,在我這三年了,還是個小畜生。」
這話一出,林岩叛逆地瞪向他。
「我怎麼就畜生了,就因為我剛才說那話?」林岩極度憤懣著。
周寒野目光依舊淡淡的。
「我把人交給你管著,讓你有點責任心,讓你學著點守護些重要的東西,讓你有個根,但你沒做到,我這裡,不適合你待下去了,收拾東西,滾蛋。」
周寒野說完,準備繼續跑。
林岩一把拉過他的手臂。
「我……我沒有!」他管了,他怎麼沒管!
周寒野睥睨著眼眸,無聲嘆息下,真是他媽的麻煩。
頓了好幾秒,才慢悠悠地開口:「人不可能繼續跟你在一個班了,小丫頭現在也長大了,也不需要別人護著了,你……想留下來就留下來,以後你只管訓練,達不到車手標準就別在我這耗著,滾回家繼續當你土霸王去。」
說完抽回了手,再不看他一眼。
林岩失魂落魄地出了訓練室。
翌日,隔壁班來了,兩個人直接幫落落的課桌都搬走了。
林岩看著身旁空蕩蕩的位置,身體的某些地方也跟著空蕩蕩的了,混亂了一個月的他,終於發現,自己……把自己給作死了。
下午放學,林家的車,林岩上去後,司機就開動了。
「幹嘛,人還沒來呢。」
「少爺,你說落落小姐嗎?」司機問道,林岩被這麼一問,有種不好的預感,緊跟著他就看到了車外,一個騎著自行車的女孩跟其他人一起走了。
「二爺早上吩咐了,以後落落小姐不需要我們接送。」司機回答。
林岩手緊緊握成拳頭,他們為什麼要這樣?
這丫頭為什麼也要這樣對自己!
林岩坐在車上,車很快越過了落落。
落落看著前面行駛而去的車,目光盯了一會,開始用力的蹬起自行車。
她得儘快長大,長高,要獨立強大起來,這樣才不會受傷和麻煩別人了。
青春期的彆扭,從這一天開始了,兩個少男少女明明生活在同一座房子裡,卻再沒說過一句話,就是碰上面了,林岩也是匆匆離開,這讓落落很無奈。
她並不想要這樣的,過去的三年,她一直麻煩他,現在只想讓他無拘無束些地在這車隊裡生活,怎麼反而越糟糕了呢?
徐翔自然發現了,跟兩個人都溝通了,但林子那倔脾氣,十頭牛都拉不回,縱使落落主動打了招呼,這傢伙也跟沒聽見一樣,這讓徐翔也沒轍。
就這樣一直持續到了暑假。
周寒野安排林子去了自己少年時期去的夏令營。
林岩本來一萬個不願意,他只想訓練,但架不住周寒野直接把他打包送回林家,最後還是乖乖去軍隊的夏令營待了進兩個月。
這兩個月,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但林岩愣是沒耍一點脾氣,給撐了下來,因為作為條件,新一季的賽事,周寒野答應帶他去觀賽。
夏令營結束的那天,外面下著大暴雨,雷聲轟鳴,他連家都沒回,直接去了車隊。
非常迫不及待,他是想去告訴周寒野自己順利完成了任務,還是想去見人,或許他自己心裡也不清楚。
可一進車隊大門,裡面漆黑一片,根本沒人在。
林岩轉了一圈,都沒看到人,最近沒有賽事,周寒野怎麼會不在基地呢,他給徐翔打了電話,才知道人跑去國外聽什麼演奏會了……
「那……那落落呢?」林岩聲音問的很小,夏令營兩個月,他的聲音已經完全度過了變聲期了。
「落落?落落不在車隊嗎?我剛才回來之前,這丫頭說回房休息了,你上樓看看……」
電話掛斷,林岩看向了一樓最裡面的房間。
她在家,竟然都沒聽到他的動靜嗎?還是故意裝作沒聽到?
林岩蹙著眉頭,轉過身想回屋,但走了兩步,又沒忍住,低頭咒罵了一聲,自己到底在幹什麼,加上暑假,這都三個多月了,他們沒講一句話,自己是真的打算不管不問嗎?
明明這一個多月的夏令營,最難熬的時候,他會想這丫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