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野面無表情地開口:「那傢伙已經沒用的弄丟過你一次,自然不會再讓你受半點傷,他該的,不然老婆真沒了,他這輩子活著也沒意思。」
「野哥!」落落激動地站起來,拉著周寒野的衣服,雙眼已經紅了。
舒虞見她激動。
「落落,你聽我說,這是林子自己的決定,當時那種情況,你好不容易回到鄭家,一切都沒穩定,沒結果,自然是不能讓你冒然出來,你知道的,林子也是怕你擔心。」
「大嫂,為什麼連你也這麼說。」落落眼神里是不解。
舒虞看到了這丫頭眼裡的失望。
「我……」
「如果有一天,野哥為了這樣,你會接受嗎?」
「……」舒虞瞥了一眼周寒野,當時她就設身處地的想過了,很難接受。
「落落,抱歉。」
「抱歉什麼?」周寒野聲音低了些許,一個爆栗敲在了落落的額頭上,沒客氣的。落落都被打蒙了,鄭老眼睛一眯,沈落荷半生沒遇見過什麼事讓她後背發冷汗的,這算一件。
「野……野哥。」落落像個犯了錯有倔強不認錯的小孩,微微縮著脖子。
「真把你嫂子可以當作隨意撒潑的家人了?多大人了,現在開始耍小脾氣了,回去做了兩天公主,把自己慣壞了?」周寒野頭頭是道的教育起來。
舒虞吞咽著口水,落落心慌亂了,下意識看向舒虞。
「嫂子,我沒有……我不是生你的氣,我不是跟你發脾氣,我只是一時激動,你……」
「別別別,落落,我沒生氣,你家老大誇大其詞了,我知道你是心急擔憂林子,我明白的。」舒虞打斷,眼神都不願去看鄭老臉色了。
突然間。
敞亮而開懷的笑聲響徹了整個屋子,眾人尋聲而去,只瞧鄭老笑得十分暢快的模樣。
落落鼓著腮幫。
「爺爺您笑什麼啊?」
鄭老笑容漸漸淡下,看向周寒野,看向舒虞,最後落在沈落荷身上,沈落荷也是無奈笑笑。
「讓您見笑了。」
「不不不,小沈啊,你培養出來了一個十分優秀的兒子,他很好,非常好。落落遇上他,是落落一生的幸運,我這把老骨頭該謝謝他,把落落養育的這麼好,也謝謝他,把落落當成自家人照顧教育培養長大。」鄭老這一次是真的充分感受到了落落之前一直跟他說的那些話。
這裡的人,這裡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他的小孫女,真的有好好長大,有遇見不錯的人。
「小子。」鄭老對著周寒野開口。
周寒野耐心恭敬的上前。
「老爺子。」
「不卑不亢,有擔當,有魄力,未來可期啊」鄭老開口。
周寒野沒出聲,因為他知道鄭老絕不是要對自己說這些誇獎的話。
鄭老摸了摸大拇指上的扳指,最終取了下來,遞了過去。
「接著。」
這一舉動,讓眾人一愣。
周寒野自然沒動手。
「讓你拿著就拿著,不是什麼謝禮,這是我的請求。」鄭老再度開口。
請求?
舒虞不解,但令她更不解的是身旁的沈落荷竟然是一臉震驚,對!一向見過大是大非的人,現在雙眸都快瞪出來了的神情。
是請求也驚到了她?
當然不是。
「這戒指,據我所知,是歷屆王儲之人所擁有的權利象徵吧,給我,合適嗎?」周寒野開口了。
這下,舒虞下巴差點也沒扶住。
王儲象徵,那這東西該傳給落落啊。
鄭老笑了笑。
「合適,這丫頭以後要是留在這,還需要你這娘家人庇護,所以才說是請求,其他人我不信,你可以,希望你以後還能像今天這樣,當她是自家人。」
擲地有聲的話。
透露的消息倒是不少,舒虞都不知道該先吸收哪一個了,無論哪一個好像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看向周寒野,在想,他會收下嗎,他一直都說不能多管閒事的。
這傢伙……
就在舒虞胡思亂想的這一瞬間,大手取過了那戒指。
收,收下了?
舒虞內心大寫的服,這傢伙教育別人一道是一道的,自己卻口是心非啊。
鄭老滿意的大笑,落落也欣喜一臉。
「野哥,帶我去見林子吧。」落落再度開口拜託了。
「在華南呢,讓你嫂子帶你去。」周寒野答道,舒虞這就被水靈靈地用上了。
「不用再問問林子的意見?」舒虞小聲問。
周寒野勾著唇。
「要不你問問?」
舒虞差點心梗,這玩意,是要把她往火坑裡推啊,前有落落小眼神,後有林子倔脾氣,現在還有鄭老呢。
不是,這也要在拉著她往前走啊?
舒虞哼了哼嗓子。
「鄭老,沈姨,那我就先帶落落去一趟醫院了。」舒虞開口。
這話……無人非議,先過第一關了。
舒虞被人拉著就往外走了。
房間裡,只剩下周家母子和鄭老。
「您這身體,又還打算瞞多久?」周寒野直接開問。
鄭老扶著拐杖,目光從門口逐漸收回,落在了周寒野的身上。
「小野,鄭老只有決斷。」沈落荷開口。
周寒野把玩著手上的戒指。
「之前是沒想問,現在收了這東西,不得不問一句。」
這話讓鄭老開心極了,也乾脆利落的回答。
「等見過林家人後。」
周寒野點點頭,起身。
「你們繼續聊。」
「等等。」鄭老叫住他。
「你覺得,林家以後會辜負落落嗎?你應該也希望這孩子能幸福些。」這是真當自家人了。
周寒野回頭看著鄭老。
「其實……」周寒野唇角微微勾了勾「您來都不用來這一趟。」
「嗯?」
「那小子要是未來沒想對落落負責,原本那圈子,自然有的是人打斷他的狗腿,畢竟徹夜徹夜都在那丫頭房裡待著的事,誰不知道?你以為落落真就他一個人寵著長大的?至於林家,本來就是他該但當去反抗的事,您來也是多此一舉,他要是做不到,拎不清,以後能成什麼氣候,這才是您該關心的問題,落落的丈夫,是不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這一番話,太深得鄭老的心了。
可惜啊,這傢伙,有主了。
「小子,我哪能沒想到呢,我自然也想到了,只是我時間等不起啊。」鄭老笑著感慨道。
「我若等得起,那日你在府里說的,我都想了,自然是要看這個孩子的表現,但是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我都能熬一熬,可要是一年,兩年,甚至三五年,我都成了一培土了,心能安著走嗎?」
周寒野眉頭輕輕蹙了下。
生命,太短暫了。
人生,也是,遺憾遍布。
「那就祝您成功解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