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近,他才真正地意識到這個字,曾經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愛葉湄的,因為一起長大的緣故,幾乎是形影不離,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一定也在。
在王海洋的意識里,他們一直都是一體的,怎麼會有愛這個詞呢,沒必要啊,他們本就密不可分,用不到這種詞來維繫。
但不是這樣的。
王海洋覺得自己沒有多大的本事,但在情感上,尤其是兄弟情上,他自認無愧任何一個兄弟,他是個重情義的人啊。
怎麼會對葉湄沒有感情呢。
然後無數個日夜,他開始苦思冥想,他在想自己到底愛不愛葉湄,終於有一天晚上。
他想明白了。
他對葉湄絕對是有感情的。
周寒野是兄弟,徐翔是兄弟也是救命恩人,因為他們是男人,所以他重情重義地結交他們,而葉湄是女人,還是自己帶回家養著的丫頭,他沒有重視過,哪怕是一起長大,他也沒有多想過,但如果把葉湄的性別換了呢。
如果葉湄是男生,一個和他朝夕相伴,形影不離的男生,那葉湄能比周寒野或者徐翔在他心裡的分量少嗎?
他怎麼可能不在意葉湄呢。
他愚鈍,愚鈍到用這樣的等替方式來設想,最終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王海洋緩緩直起身體,仰頭看向葉湄,看著這張臉,喉嚨發緊,心臟也無比的難受。
這種失控的情緒,曾經是他最厭棄的情緒,七年前他不是沒有過,只不過不明白,更不想有,所以忽視掉了。
但凡那會他能仔細去品品這份情緒的滋味,或許他早就能意識到自己有多愛這個女人。
七年來,他以憤怒和仇恨為名,一直記著她,一直等著她回來。
誓死要懲罰她。
可是,不。
他其實從未懂過自己。
他要的不過是自己記住她,要她回來,要自己愛她。
他走了太多的錯路,荒唐了太多的歲月。
「葉湄,我們真的結束了嗎?你真的對我沒有想法了?」他問,沒有一絲銳利的氣息。
葉湄看著他。
「你怎麼了?」
太不像他了,她寧願他是張揚的性格,也不願見他如此深沉。
「這七年,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畢竟我確實渾蛋到四處玩樂,浪蕩在外,但,我真的在等你回來,不是為了懲罰你,而是希望你能回來,回到我身邊來。」
王海洋說著最深的期盼。
葉湄徹底啞然了。
「我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我不該去沾染那些女人,我……」王海洋眼底皆是狼狽。
他想起了葉湄說的那一句話,她只有過一個男人。
而自己呢。
王海洋覺得自己無恥了。
「葉湄,我錯了。」
他垂頭喪氣著。
此時特別像一隻大狗,十分惹人心疼的大狗。
葉湄摸了摸他的頭髮,雖然不懂他怎麼突然就轉性了,但他好像真的想法有進步了。
「你現在還有女人在身邊嗎?」葉湄問。
王海洋立馬抬頭,衝著她搖了搖頭。
葉湄看著他。
「為什麼現在沒有了?因為我回來了?」
王海洋聞言想了想。
「不是。」
葉湄訝異。
「她們不是你的替代品,也不是我拿來填補空虛的消遣物,她們,只是她們,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我需要女人來解決性生活的床伴,我和她們各取所需。」王海洋實打實地回答。
這答案,讓葉湄從未想到過,他竟然有這麼高深的覺悟。
「現在不需要了?」她問。
王海洋扯了扯嘴角,低頭看向自己的下半身,呵……什麼時候這麼憋屈過。
「需要。」他聲音很低。
但是,他試過了,在想那些覺悟的時候,他試過了,他一點也不想再碰那些女人。
「我現在只想要你,不,以後也只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