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湄顯然一愣。
她還真沒想過,這傢伙會夢到那天會所里的事,畢竟能夢到那些殘忍話語和畫面的都是她才對。
這麼多年,他的話,都像是一種魔咒一般,在自己耳邊循環,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也認清自己的感情。
王海洋後退幾步,頹唐而挫敗地坐在了沙發上,他頭仰望著葉湄。
「從你突然離開家裡到後來出國,我總是在想,為什麼?只是因為一袋板栗嗎?不,你不是那么小氣的人。」
葉湄十分意外,原來他也會去思考,去深想。
「後來我夢到了那天包廂里的事,我被驚醒了,你就是因為我那天說的那些話,才要背叛我的嗎?」他問。
葉湄扯了扯嘴角。
「不然呢,等著你睡夠嗎?」
一句話再度讓王海洋五官緊繃起來,笨拙地動著嘴皮,可是喉嚨卻發不出來任何的聲音。
沉默蔓延,葉湄也穩定了自己起伏的情緒,坐在了另一側。
這還是時隔七年後,他們如此平靜地坐在一起。
王海洋拿起煙盒抽著煙,猛吸了好幾口,直到一根煙完整的抽完,他掐滅在菸灰缸里,才再度抬頭看向葉湄。
「我那時候……」他頓了下,目光閃了閃。
「我那時候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情情愛愛,就是一個紈絝子弟,你就非得把那些話當真嗎?我怎麼對你的你感覺不到?為什麼因為我一兩句話,就要背叛我?」
王海洋內心是委屈的,這個女人,明知道他那時候有多笨的一個人,明知道他是個開竅晚,不比周寒野徐翔那些傢伙聰明,卻連個機會都不肯給他……
「你知道那天你丟下板栗走後,我被周寒野打得多慘嗎?你那時候一個星期在學校不回來,肯定不知道他下了多重的手,老子都差點被他打殘了,我就不明白了,以前讓你做什麼都可以,為什麼那次就不行了?讓那麼多人為你跟我發火,如果你說不行不願意去做,我會指使你去做嗎?我以為你那都是心甘情願的,因為你對我……」對我百分百的迷戀,依賴和喜歡。
這就是那時候王海洋的認知。
可他從來沒想過,那天之後,再見到這個女人,就發現她身邊多了一個小白臉,一個看著就弱雞的男人。
那天事發之後,葉湄住學校了,王海洋被打得十分不爽,覺得自己被周寒野揍成豬頭也是拜她所賜,自然懶得去理她,他還等著這女人主動回家跟自己道歉,哄自己呢,所以。
他沒去找過這女人一次,直到一個星期後,她回來拿東西。
他那時候就在自己的房間裡玩著賽車模擬器,只要她推開門,就能看見他,他還造出來很大的動靜,喊傭人送吃的送喝的。
他以為這個女人會主動接過這些活,像以前一樣乖乖地送到他的嘴邊。
但是沒有。
等他反應過來,下樓的時候,大門已經關上了,自己的老阿姨從門口回來,正面迎對上他。
「海洋少爺,怎麼了?」
「她人呢!」王海洋沒好氣地道。
老阿姨嘴角的笑容淡了幾分,似乎也不太高興地回答。
「海洋少爺說的是湄小姐嗎?她只是回來拿些東西,已經回學校了。」說完老阿姨就轉身走了,根本沒在管他的意思。
王海洋完全不理解家裡的老傭人為什麼對自己這麼不滿,滿腦子都是。
回去了!
那丫頭竟然什麼都沒說的就回去了。
那天,王海洋把房間裡所有能摔的東西都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