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歡好不容易被哄睡著。
可依然睡得不是太安穩。
醫院的長廊盡頭是一家吸菸區。
盛漫點了一根細煙,舒虞看著,跟她伸手要了一根。
盛漫擰了擰頭。
「給我吧,沒事。」
舒虞不太熟稔地含在嘴裡,盛漫給她點了火。
煙味進入鼻腔,舒虞咳了兩聲,但很快,還是抽上了。
盛漫看著她一邊抽著煙,一邊目光沉沉地看著外面。
「你真打算幫那丫頭隱瞞這麼大的事?」盛漫問。
舒虞夾著煙的手頓了下。
「不然呢?」
「萬一於強真的挺不過去,你想過嗎,這個孩子,很有可能困住曲歡的一生,曲歡她才二十六……」
「我不是我爸爸的親生女兒,我也是我媽獨自決定留下來的孩子,所以,盛漫,我知道你想說的是什麼。」
舒虞打斷了盛漫的話,脫口而出這些。
盛漫眼睛驟然瞪的銅鈴。
舒虞轉頭看向她,扯了扯嘴角。
「這件事,我媽死的時候才跟我說,我也才知道不久,不是要瞞著你們。」
舒虞解釋道。
盛漫抓了抓自己短翹的頭髮,身體也跟著慌亂的轉了轉,好一會兒才消化掉這個消息。
「你知道你生父是誰嗎?」盛漫問。
舒虞遲疑了下。
「大概知道,我爸給我看了他和我媽的照片。」
「那你媽為什麼不跟他在一起,又為什麼生下你,還……還折磨你?她到底怎麼想的?」
「我生父有明媒正娶的妻子。」舒虞認真地說道。
盛漫腳後退了一步。
私生女這個詞瞬間而出,舒虞看著她的臉色,扯了扯嘴角。
「我那個生父不是大陸人,按照我爸的說法,以他的身份,在二十多年前,給我名分也是可以,所以,算不上私生女,只不過我媽不願意,我生父走了也沒再回來,兩個人就此斷了。」
「所以她生下你才對你那麼不好,是吧。」盛漫嗤笑鄙夷著。
舒虞看著她,她該說嗎?盛漫會信嗎?
「盛漫,我爸跟我說,因為懷了我,她才能活下來。」
盛漫猛地抬頭。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她是一個母親,而我是她的孩子,她只想守著我長大,無論她怎麼對我,她都從未想過放棄我,她教育的方式或許很差勁,直到她死,我都沒能懂她這份母愛,但她是我媽,為了我活下來的人,就像現在,曲歡,這個孩子或許不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力量,但是,他的存在,絕對是曲歡對於強最後的一絲念想,或許你說的沒錯,如果於強過不了這劫走了,曲歡這輩子因為這個孩子就毀了,但盛漫,沒做過母親的我們,是不會懂愛子女的這份感情,就像我不懂我媽一樣,曲歡不可能放棄這個孩子,如果她真的放棄了,那她可能真的會出事,那可是於強的孩子,她最愛的那個人的孩子。」
盛漫聞言沉默住。
舒虞將菸蒂掐滅,丟進了垃圾桶。
「我不會讓曲歡成為我媽媽那樣,更不會讓曲歡失去自己,盛漫,不要讓曲歡覺得孤立無援。她能告訴我們,那就代表著,我們是她最後一根稻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