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寧靜下來。
可這一晚的舒家。
終究是被悲傷淹沒成河。
舒虞失眠了。
從小到大住的屋子,她環顧著四周,她曾經以為的牢籠,在這一晚,似乎不再那麼面目可憎。
站在落地窗前,她打開了窗戶。
夏日的風吹進,掃過她的臉頰,拂動她耳邊的發梢。
舒虞看著一隻蝴蝶落在了她的窗前。
安靜地匍匐著。
明明一整個葬禮都沒有落淚,沒有那麼艱難悲傷,可這一刻,她感受到了拂過臉頰的風,她看到了落在窗邊的蝴蝶,還是沒由來的哭出了聲。
宣洩,接受,痛苦,也釋懷。
別墅外。
一輛車終於在落落和林子焦急的目光中駛入。
落落松下一口氣,拿著望遠鏡立馬走到悍馬車前。
「老大你終於來了。」
車門打開。
周寒野一身冷冽地出現,眺望向舒家別墅內。
「舒虞姐不太好,她站在窗口,哭了好久。」落落開口。
周寒野眉頭細微地皺了下。
落落見周寒野沒有行動,忍不住開口。
「老大,你不進去看看嗎?」那麼辛苦地趕來,在這磨嘰什麼呢?
落落很想推著周寒野往裡面走啊。
周寒野躊躇了數秒,最終邁出了腳步,朝著舒家大門走去。
郭嬸看到周寒野這個點來,愣了下,但是之前舒華珍離家出走的時候,她見過,也知道這個男人是舒虞的男朋友。
「周先生稍等下,我去叫舒虞。」
「不用,我自己去。」
說著徑直往後院走。
舒虞靠在落地窗前出著神,看到男人步入視線的時候,還扯了扯嘴角,以為自己在做夢。
舒虞一直盯著他看。
周寒野單手插著褲兜,仰望著二樓的女人,隔著距離,他都能清楚地看著她紅腫的眼和悲傷的神情。
「要跳下來?」周寒野問。
坐在窗戶口的舒虞愣了下,她僵硬地站起身來,仔細地看著存於黑暗中的身影。
他真實的存在的。
「我應該能接住你。」他扯著嘴角繼續說。
舒虞神情終於有了裂痕。
他竟然真的來了?
舒虞眼睛酸澀,可她不願意眨眼,她緩緩後退,走出了房門,她在想,自己是不是思念過甚了。
還是現在的自己太需要一個人來陪伴。
所以她臆想了有關於那男人的一切,包括他能說的話,他能幹的事。
但當她走入後院看著那男人挺拔地站在那時。
舒虞頓住了腳步。
不是夢,也不是幻想。
周寒野展開雙臂,目光示意她。
舒虞微酸的鼻頭和奔跑的模樣,都無一不表露她的炙熱情感和瘋狂。
撲進周寒野懷裡的那一刻。
這個世界仿佛才寧靜下來。
「你怎麼才來?」
舒虞念叨著。
周寒野沒有回應。
舒虞抬頭看向他。
他眉眼下青黑。
他的狀態也並不好。
他是怎麼來的?
舒虞甚至有些心疼了。
因為她知道,他來到這,也一定不容易,否則不可能這幾天都沒有一絲聯繫。
可是。
他還是來了。
舒虞踮起腳尖,親吻著他的喉結,再親吻著他的唇。
「周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