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檔病房外,舒虞給陳聘顏發了信息,陳聘顏快速出了病房。
「小虞你……」
「她,今天情況怎麼樣?」舒虞問。
陳聘顏臉色變了變。
「能吃點東西,但是吃了又都吐了,目前還是只能靠營養液,你要不要進去打聲招呼。」
陳聘顏現在自然是知曉舒化是被陸域承吞併的,這兩日,舒華珍醒過來就讓她去辦了幾件事,說實話,陳聘顏在職場這麼多年,還是三觀碎了一地。
「我就不進去了,省得刺激到她,我在這待一會就走,對了,我明天就打算去京城了,下個周末就是我的第一場首演了,恐怕沒機會邀請您去了,這裡就拜託你了,我爸這幾天睡眠也不好,顏姐你多關注些,別讓他太操累。」
舒虞叮囑道。
陳聘顏抿著唇,頓了好幾秒才開口。
「小虞,好好演出,我提前祝你演出成功,你媽也想看到的。」
舒虞嘴角苦澀笑了,有過門縫看向裡面病床上躺著的人。
「她……」她就這麼恨我嗎?
連見一面都不願意。
「舒化的事,是因我而起,她恨我也應該的,我沒有資格勸她什麼,所以顏姐,還是得拜託你,名聲錢財地位終究是身外之物,她現在最重要的還是保重身體。」
「小虞,你真的覺得你媽是因為舒化的事而不願意見你嗎?」陳聘顏還是沒忍住地說。
舒虞眉宇里閃過一絲不解,可很快有釋懷。
「或許不止舒化吧,這些年,她從來沒對我有過滿意,我的存在,一直讓她視為污點和失敗,她恨鐵不成鋼也正常。」
「不是,小虞,舒總她……」陳聘顏答應了自己的老闆,什麼都別說的。
裡面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用著最沙啞,最悔恨的語氣說。
「就讓她恨我到死吧,這是我唯一最後能為她做的了。」
舒虞見她欲言又止,還是笑著擺擺手。
「我知道顏姐你一直想緩和我跟她之間的母女關係,其實不用。」舒虞看著裡面的女人。
「她都快要死了,快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我還有什麼好怨好過不去的,即使現在她不願意我進這個屋,我似乎也能接受,就當是我跟她的母女緣分情淺,如果……我只是說如果,真的那麼不巧,她在我走之後病危,我希望真到了最後那一刻,請你幫我告訴她一句話,至少,我的生命是她給的,我現在很幸福,因為這點幸福,所以我還是感謝她,謝謝她帶我來了這個世界,如果她真的不高興聽這些,就再加一句,願我們來世,再沒有糾葛,讓她放心的走,百年後,我絕不會尋她。」
「舒虞你……」
這話,太重了。
陳聘顏眼角都跟著酸澀了。
「你這是何必呢,舒總一直很看重你啊。」
舒虞沒回應,轉身。
「我就先走了,明天我就不過來了,我爸要是問起,麻煩你跟他說一聲,我怕自己跟他說,他會更難受,他還是希望我多陪陪我媽呢,這麼多年,他還是不懂我媽的心啊。」
舒虞說完剛走,病房裡,就站在門後的顧懷金便走了出來。
顧懷金看著舒虞的背影,眼中是無盡的悲涼。
「顧教授,您覺得這樣真的對嗎?」陳聘顏問。
顧懷金垂著眼眸。
「那孩子,太辛苦了,隨她吧。」
「可是,她以後要是知道……」
「至少現在,她不知道。」顧懷金打斷了陳聘顏的話,轉身再度進了屋。
屋裡的舒華珍看著顧懷金,手動著,顧懷金上前。
「小虞她來過了?」舒華珍細微的聲音傳來。
顧懷金紅著眼點頭。
「她明天就動身去京城準備演奏會事宜,畢竟是首演,聽說還請了國外的交響樂團來助威伴奏,小虞,真的做到了,她真的很優秀,被你培養的很優秀。」
舒華珍搖頭,淚水從她眼角滑落,蒼白的臉上是無盡的不甘和不舍。
「懷金,再幫我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