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虞看向病房處,腦海里閃過沈落荷的話,低頭扯了嘴角苦澀地笑了。
她母親,需要她的陪伴嗎?
舒虞轉身,卻被周寒野拉住了手臂。
「幹什麼去?」周寒野問。
「回去,這裡我爸在,我留在這……」
「回去睡得著?」周寒野打斷了她的話,拉著她往樓上走,直接進了一間超級貴賓病房裡。
周寒野看著那看護床,不算太滿意,但也沒辦法。
「去躺一會。」周寒野一邊命令著,一邊脫下外套往衛生間走。
舒虞思緒有些凌亂,想到最初這個男人,真的是一點麻煩都不想沾的人,如今做這些,實在有違和感。
周寒野簡單洗把臉出來,看著看護床上小女人的背影,無聲吐息了一口氣,關了大燈,躺進了狹小的沙發里。
醫院,哪怕是貴賓病房,還是充斥著一股消毒水味,周寒野睜著眼,餘光瞥向床上纖細的背影。
沉默蔓延,最後是他嘆息地坐起來,對著床上的人開口。
「過來。」
床上的身影一僵,舒虞動作遲緩地轉身看向他。
兩個人的目光在昏暗的房間裡相交。
舒虞沒有從他的眼裡看到欲望,甚至可以形容冷漠。
「快點。」他又催促了一聲。
舒虞遲疑中還是下了床,走到了他的跟前。
「你要是睡不習慣這,你先回去……」
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被拉著坐進了他的懷裡,周寒野一個旋轉,將她放進了沙發里,自己貼著邊躺著。
舒虞呆住了,看著已經閉著眼的男人。
「周寒野,你是在擔心我嗎?」就如同晚上他突然在人前握住的她的手一樣,看似無意,可舒虞很清楚,那給予了她多大的力量。
周寒野低頭微眯著眸子,看著她,下一瞬,手臂收攏了些。
「睡吧。」他低沉地說道。
聲音穿入舒虞的耳膜,落入她的心臟,而他收緊的懷抱更讓舒虞有種被銅牆鐵壁給護住的感覺。
這種感覺,令她如此的不適應。
舒虞鼻尖酸澀,頭抵在他的胸膛上,兩手抓著他腰間的衣角。
黑暗中,周寒野感受到了懷裡女人微涼而緊繃的身體,如同當年他在矮叢中發現的那奄奄一息的胖虎一樣。
大手輕柔地撫摸著她的髮絲,不厭其煩,不知過去了多久,周寒野看著懷裡睡得不算太安穩的女人。
他真沒想過,自己會走到這一步,本以為,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和這個女人糾纏,更不會再有如此不舍的情緒。
他,是個沒有資格得到幸福的人。
重重的嘆息聲,他仰頭看向天花板,腦海里閃過那年最後一趟賽車裡的場景。
他剛把那塊老懷表的掛件掛上,徐翔便笑著開口。
「有把你的幸運女神帶上了?這次她能祝我們拿下冠軍?」徐翔打趣地問。
周寒野看著那塊老懷表。
「等這次跑完,我去趟南城。」
徐翔挑眉,十分驚訝笑道。
「怎麼?真要去見,人家可是鋼琴家,能喜歡你這狂野派,不怕吃癟?不如還是考慮考慮我家漢雅,她可是滿眼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