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豹看上去約四十來歲,現在是內力境二重的武者,並且是靠修煉外功起步,一路苦練突破,由外入內所臻至的內力境。
以他這個年紀就能由外入內突破至內力境,並且已修煉到內力境二重,在外力境武者中來說,資質已算得上非常不俗。這等實力放在江湖上,也稱得上是佼佼者。
但這實力也要跟分誰來比,跟江湖上大部分都是外力境武者對比來說,他當然是其中高手,能夠吊打一眾外力境武者。可放在眼前勾陳等人面前來說,就真的是完全不夠看了。
眼見這花豹縱身撲來,勾陳面上毫無半絲驚慌,連眼神都沒變化一下,臉上也仍是保持著淡淡微笑。
他沒動手的意思,身旁的蘇雲龍見狀,自然是不許花豹傷到他,當即「嗆」的一聲拔劍出鞘。
花豹才撲至勾陳身前,尚未來得及出招,便聽得拔劍出鞘聲中,劍光一閃,勾陳身旁那名戴著銀色面具的護衛已是一劍遞至他身前,直指他咽喉要害。
這一劍速度極快,他才聽到拔劍出鞘聲響,這一劍就已到了他眼前。百忙之中,他連兵刃也來不及拔,只能抬手一抓向這一劍抓去。
不過他雖是憑肉掌擋劍,但他練得最好的一門外功乃是虎爪手,早已把一雙肉掌練得如似金鐵,完全不懼普通刀劍,更能憑藉肉爪生撕敵人,揮爪碎石。所以他雖無兵刃在手,也是完全不懼這一劍。
只可惜,他這一雙如似金鐵的虎爪雖擋得住普通刀劍,卻擋不住蘇雲龍的劍。
蘇雲龍的隨身佩劍雖非是削鐵如泥的寶劍,但他出身仙都派這等大派,又是派內有數的真傳弟子,所配發的佩劍自然不是什麼尋常刀劍,要更加堅韌與鋒利。
其實以他的身份,是有資格獲得一把寶劍的。寶劍雖然難得,但仙都派實力雄厚,傳承久遠,派內自然是有存貨的。只是他師父未防他過於倚仗兵刃鋒利的優勢,所以雖有寶劍在手,卻是並未傳他,只給了他一把普通佩劍。但這普通只是於仙都派內來說,仙都派即便是給尋常弟子的佩兵,也是精製的,遠勝過江湖上的許多尋常兵刃。
江湖上其實也有把兵刃劃分了等級,那些平常很常見,尋常鐵匠鋪里售賣的,都被稱作凡鐵;更加精製一些,由精鐵所打造的,則被稱作利器;再精製一些,由百鍊精鋼所打造的,被稱作寶刃;而能夠削鐵如泥、分金斷玉的傳世名劍,則被稱作神兵。
如果非是金鐵所制的兵器,則按照堅韌與鋒利程度來對比劃分入這四個等器的兵器。
蘇雲龍手上的這把,就是一把利器級的長劍。而花豹的虎爪手,只是練到了能夠完全不懼普通凡鐵。對上利器級的,也就勉強能擋上幾下,時間一長,或敵人所用的力量夠大,還是不免要受傷。
而蘇雲龍現在不但手持利器級長劍,他本身又還是內力境高手,出手時劍上自然附帶內力,能夠更加強劍刃傷害。所以花豹這一雙如似金鐵的虎爪對上後,就完全防不住了。
但見得劍光閃爍,接著一聲慘叫,花豹立即以比撲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而回。
等落地後,他雖還能勉強站住,但面色已是變的十分難看,同時還在咬牙忍痛。
眾人定睛一瞧,但見他剛才揮爪擋劍的那隻手,此時五根手指上都「滴滴答答」地往下流著血。蘇雲龍那一劍,竟然分毫不差地就傷了花豹五根手指,而且非常精準地每一劍都刺中了其指尖。
於此同時,忽然「啪」地一聲輕響,花豹身上所斜披的那張豹皮立即四分五裂地破開,從其身上掉落。
而直到此時,蘇雲龍剛才拔劍的那聲「嗆」然聲響,餘音方才裊裊而絕,由此亦可見蘇雲龍剛才的出劍之快。
蘇雲龍只是一招就傷了萬獸王麾下的花豹將軍,立即讓在場眾人包括方覺在內,都是不由大驚失色。
萬獸王麾下的將軍雖然不少,但江湖中人都知道,凡是能夠在萬獸王麾下得賜將軍名號的,都至少是修煉到外力境九重絕頂的高手,否則根本沒資格獲得這個稱號。而這位花豹將軍,江湖上不少人也都知道其修為已是突破至內力境,並且跨入了內力境二重。
所以眼下蘇雲龍只是一招就傷了這花豹將軍,那說明蘇雲龍必然也是一名內力境高手,而且修為要比這個花豹更高,否則沒這麼容易一招就傷了花豹。
雖然剛才交手的這一招看上去,花豹空手對敵,蘇雲龍是占了兵刃在手的便宜,但明眼人都能夠看出,蘇雲龍能把花豹刺傷的這麼精準,只傷了其五根手指指尖。尤其是花豹身上斜披的那張豹皮破裂掉落,也是只傷了豹皮而未波及到裡面的衣服半點,便可看出蘇雲龍出劍的精準以及對力道控制的精微與可怕。
蘇雲龍能夠做到只傷花豹的五根手指,便能做到稍加重些力道將其五指全部廢掉;能做到只破豹皮,未傷裡衣,就能做到加重些力道將其一招砍作四分五裂。
他沒這麼做,只是手下留情稍作懲戒,以及還不想把雙方的衝突更加擴大與升級,而並非是做不到。
這就像能夠一掌劈破一聲青磚確實厲害,但若能夠把放在一塊豆腐上的青磚劈破卻不傷底下的豆腐分毫,這才更見高明。
武道修行對力量的控制,除了要做到能放,還要做到能收。比武較藝,能夠出手傷人的確實武功更高明一些,但能夠做到點到即止完全不傷人的,卻才更見高明。力氣誰都會使,但能夠做到真正收放自如的,這才是真本事。
就好比用刀劃紙,說劃破多少張就劃破多少張,絕不多一張,也絕不少一張,這就是對力量的精準控制。這種高手,才更加其高明與厲害。
眼下在場的眾人,全都算得上練武的行家裡手,自然都看得出蘇雲龍這招的厲害與高明,所以才更加驚毫與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