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裴池沒有。
他像往常一樣在司景懷面前坐下,然後動作嫻熟地打開酒瓶。
這段時間他開始酗酒,因此整個人看上去也沒比司景懷好多少。
開完酒後,裴池才想起來沒有酒杯。
他又起身在房間裡翻翻找找的,最後終於在一旁的柜子里找到兩個酒杯。
整個過程他都直接無視了司景懷快要吃人的目光。
找到酒杯後立刻又重新在司景懷對面坐下,給自己和司景懷各倒了一杯酒。
「喏,喝點?」裴池將酒遞給司景懷,一雙丹鳳眼盯著他,滿是胡茬的唇輕輕勾了勾,看上去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司景懷輕咬了一下後槽牙,並沒有接。
裴池輕笑一聲,將酒賽到了司景懷手上:「喝吧,這酒可是好東西。」
「以前不知道這玩意兒喝了這麼爽,喝完在床上躺一天,就什麼煩心事也沒了。」裴池說笑間,已經仰頭喝了一杯酒。
司景懷沒說話,但垂頭看著琥珀色的液體頓了頓。
到底還是仰頭將酒液盡數倒進了自己嘴裡。
酒的香氣在唇齒間蔓延開來,司景懷眯了眯眼,沒說話。
裴池就笑眯眯地給自己和司景懷又倒了一杯:「我說的吧?」
「很爽是不是?」
「這酒可是我珍藏的,要不是你我都不會拿出來。」
司景懷輕咬了一下後槽牙看著裴池:「說吧,今天來是有什麼事兒?」
「能有什麼事兒?」裴池哂笑一聲:「咱們兄弟好久沒見了,想你了就來看看你。」
司景懷聞言將頭轉向一邊:「是嗎?」
「但我沒沒興趣跟你敘舊,要是沒事你可以走了。」
「嘖。」裴池哼笑一聲:「脾氣還是這麼大。」
面對司景懷的冷言冷語,裴池一點不生氣,吊兒郎當地將身子往身後的牆壁上一靠。
然後冷笑著看向司景懷說:「你知道嗎?」
「從秦淺孩子出生到現在,我連抱都沒抱過。」裴池說這話時,明明在笑,但語氣卻說不出地傷感。
司景懷輕輕眯了眯眸子。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顏夏肚子裡的孩子,他眸子瞬間沉了下去。
泛著一絲深不見底的幽光。
他仰頭將酒杯里的酒水一飲而盡,沉聲道:「你想說什麼?」
裴池聞言自嘲地嗤笑一聲:「你知道嗎?」
「我現在做夢都想要時光倒流。」
「我希望時間回到秦晴生孩子之前,我一定回去扇自己幾個大巴掌,告訴自己不要做那種蠢事。」
「不然以後連孩子的面都見不到。」
裴池聲音帶著一股不太明顯的鼻音。
聽得出來,他是真的後悔。
司景懷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聽不懂他想表達什麼。
但他只是瞳孔深了一瞬,就冷笑一聲說:「這些話你應該去跟秦晴說,而不是跑來我跟前說這些有的沒的。」
裴池冷笑一聲看著他,一副瞭然的表情:「你不要以為裝傻就可以。」
「司大少爺,你從小就被當成家族繼承人培養,我這麼淺顯的例子擺在你面前你看不出來嗎?」
「你要是不去把顏夏追回來,等你後悔可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