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開始的時候,顏夏果然在不遠處的桌子上看到了好久不見的司夫人。
其實算起來也就幾個月沒見,但她整個人看上去都憔悴了不少。
從前風光無兩的司太太此刻看起來跟街邊隨便一個中年婦女沒什麼兩樣。
她的目光時不時朝著司景懷的方向看過來,臉上滿是躊躇與忐忑。
看那樣子似乎很想來跟司景懷說說話。
偏偏又不敢。
顏夏在一旁看著,都覺得這個場面有些讓人動容。
但顏夏一點都同情不起來。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報應。
司太太之前做的那些事兒,司景懷最後做的那麼絕情,似乎也情有可原了。
想到司景懷,顏夏抬手覆上司景懷的手。
然後抬頭看向他,本以為面對司夫人他多少都會有些動容。
結果司景懷表情淡淡,甚至都沒往司夫人的方向看過去。
只是在顏夏覆上自己的手時,司景懷朝她看過去,唇角露出一個溫潤的笑:「怎麼了?」
司景懷問。
顏夏輕挑一下眉,輕聲道:「本來以為看到司夫人你多少會有點傷心或者是難過的。」
司景懷眉眼一動。
下意識朝司夫人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對顏夏道:「不會。」
「那就好。」顏夏點點頭。
想了想顏夏又說:「其實我覺得她現在看起來多少有些可憐。」
「如果你實在不忍心的話……」
「不用。」司景懷搖頭:「現在這樣就很好。」
「好吧。」聽司景懷這樣說,顏夏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畢竟是他們母子兩的事情。
婚禮開始。
顏夏的注意力也被台上的蘇蘇吸引。
不論怎麼說,越家也給足了蘇蘇面子,各方面都辦的很好,蘇蘇和越晨站在台上,兩人對視的時候沒忍住流了淚。
顏夏也跟著一起眼圈泛紅。
而坐在一旁的司景懷,卻有些心不在焉地捻著指尖,目光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婚禮結束。
顏夏挽著司景懷的手去跟蘇蘇道別,結果走到化妝間的時候,迎面裝上了跟越夫人一同走過來的司夫人。
八目相對,多少有些尷尬。
尤其是司夫人,下意識就看向司景懷,抬手拉著司景懷的手想說什麼。
司景懷卻已經將手從司太太的手裡抽出來,攬著顏夏往外走。
越夫人見狀,眉頭一皺。
「真的是,母子兩哪兒有隔夜仇的。」越夫人很替司夫人打抱不平。
司夫人也垂了眸,自嘲地冷笑一聲:「是我咎由自取,弄到現在,大的也不認我,小的同樣也不認我。」
越夫人聽到司夫人帶著鼻音的聲音,轉頭看她:「說起來……他呢?」
越夫人嘴裡地他,就是薛景琛。
說到這個,司夫人的臉上閃過幾分哀怨:「他、」
「他恨我,跟他哥哥一樣恨我。」司夫人冷笑一聲:「可憐我籌謀了大半輩子,最終什麼都沒得到。」
「現在,就是一個笑話。」
看著自己的姐妹如此,越夫人多少是有些難過的。
她嘆口氣低聲安慰司夫人:「別想那麼多,等景懷氣消了也就好了。」
司夫人搖搖頭,想到什麼,又轉頭看向越夫人:「我聽到點風聲,說顏夏懷孕了,是真的嗎?」
越夫人點頭:「應該是懷孕了,我聽蘇蘇和越晨交談的時候聊起過。」
司夫人聞言,臉上閃過幾分欣喜:「懷孕了。」
「懷孕了就好啊。」
……
另一邊。
寬大的車廂內,司景懷坐在一旁盯著車窗外的景色,眸光沉沉。
顏夏側頭時,剛好能夠看到司景懷的側臉。
司景懷的臉稜角分明,不論從哪個角度都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可她轉頭的一瞬間,愣怔了片刻。
似乎察覺到了顏夏的目光,司景懷才終於回頭,見顏夏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
司景懷勾了勾唇,隨即輕笑著抬手摸了摸顏夏的發頂:「怎麼了?」
「怎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顏夏愣怔一瞬。
隨即輕笑一聲搖了搖頭:「沒什麼。」
只是估計車子裡面有點悶,她剛才恍惚一瞬竟然有點莫名其妙的錯覺。
她竟然覺得這個每天夜裡陪在自己身邊的男人有點陌生。
可當司景懷轉頭看向自己時,那種陌生感又立刻消失。
她往司景懷跟前蹭了蹭,將頭放在司景懷的肩膀上。
當身邊男人身上那股熟悉的香水味縈繞在鼻尖的時候,顏夏的心就徹底安穩下來。
「今天好累。」
顏夏嘟嘟囔囔地撒嬌。
司景懷輕笑一聲,抬手攬著她的腰:「一會兒到家了就好好休息一下。」
顏夏嗯一聲,在司景懷低沉的聲音里漸漸閉上眼睡了過去。
等到再睜開眼的時候,卻忽然發現自己已經躺回了別墅的床上。
窗外光線也已經徹底暗下去,看著已經是傍晚。
顏夏擦了擦眼睛,四周看了一眼,沒有找到司景懷的身影。
「咚咚……」
門外剛好傳來一陣敲門聲。
「少奶奶,該用飯了。」
顏夏起床打開房門走出去,路過書房時卻看門大開著,裡面也沒有司景懷的身影。
她頓了一下,轉頭看向傭人。
「先生呢?」
「先生送您回來把您送回房間以後就說自己有急事出去了。」傭人回答的畢恭畢敬。
顏夏一頓,轉頭看向她:「急事?」
「對啊。」傭人笑了笑:「先生說讓您好好休息,等醒來如果沒回來的話,就讓您一個人吃晚餐,不必等他。」
「好吧。」說話間,顏夏已經跟傭人一同走到了餐廳。
晚餐色香味俱全,都是她愛吃的。
吃著吃著,顏夏忽然發現有些不對。
她四周看一眼,發現家裡多了好多攝像頭。
她一頓,看向站在一旁的傭人:「什麼時候裝的攝像頭?」
「哦,是先生讓人來裝的,說是他有時候出去可以全方位無死角地看著您。」傭人說著捂嘴一笑:「太太,先生對您可真好。」
顏夏聞言,眉頭卻緊緊皺了起來。
司景懷控制欲是挺強,但什麼時候強到這個地步了?
她也是個人,也有需要自己的隱私和獨處空間,司景懷這樣做,顏夏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