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軟抿唇:「公司……」
「少找藉口。」霍夫人沒等溫軟說完便繼續輸出:「你伯父現在躺在床上生死不明,你還不趕緊進去照顧。」
家裡這麼多傭人,這些事兒怎麼都輪不上溫軟的。
可在霍夫人眼裡,溫軟本來也就跟傭人差不多。
溫軟自然知道自己的地位,她從來清楚在霍夫人面前,她壓根就沒有反抗的資本。
不過,幸好這些都不用忍受太久了。
她微微垂頭,剛想答應退下去。
一旁的霍老爺子倒是先開口了:「行了,這麼多傭人用得上她?」
霍夫人本就是心裡不爽想找個人出出氣,看霍老爺子一開口就偏向溫軟,頓時咬了咬牙。
霍老爺子卻轉頭看向溫軟:「還有你,回來這麼晚,齊雲呢?」
「快下班時林小姐過來找他,似乎有點不舒服,齊雲送她去醫院了。」
溫軟一點沒有替霍齊雲遮掩的意思。
霍夫人聞言臉色愈發難看,抬頭瞪著溫軟咬牙切齒的:「你還好意思說,這麼久了一個男人都看不住。」
溫軟抿了一下唇,垂下頭不置可否。
她用餘光看了一眼霍老爺子,他神色也不好,不知道是因為自己還是因為霍齊雲。
霍夫人看著霍老爺子的神色,連忙轉移了話題:「爸,這次阿贇出事,下手的人說不定就在咱們中間。」
說罷,霍夫人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霍不臣。
話里的懷疑對象不言而喻。
她緊緊咬著牙,仿佛已經篤定了這次暗殺霍贇的人就是霍不臣。
畢竟算起來,霍贇要是出事,霍不臣確實是受益最大的那一個。
霍不臣聽了這話,唇角的笑意肆意又張揚:「大嫂不會覺得,要是我下手,現在大哥還能活著吧?」
「嗯?」他微微挑眉,一開口帶著一股桀驁不馴的味兒。
霍夫人咬牙:「那誰知道,萬一只是你的人下手不乾淨呢。」
霍不臣嗯了一聲點頭:「大嫂說的是,那下次,我一定下手利落點。」
「老三!」霍老爺子咬牙看向霍不臣,對他的話很不滿:「他是你大哥。」
「哦。」霍不臣笑著補充:「一個曾經想弄死我的大哥。」
霍老爺子沉了臉:「陳年舊事,你提這些做什麼?」
霍不臣冷笑一聲,懶得跟這群虛偽至極的人打太極,閉嘴不說話,
他百無聊賴地往後一躺,目光若有似無地掃了一眼站在霍夫人身後的溫軟。
「要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這幾天都沒怎麼睡覺,還得回去好好補個覺。」溫軟聞言心裡一驚,腦子裡不由自主就冒出來霍不臣和自己在一起的畫面。
尤其是現在霍不臣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她只覺得心跳如雷。
「老三!」霍老爺子滿臉怒容:「今天晚上誰也不許走,等調查清楚了沒有嫌疑才許離開霍家。」
霍不臣嗤笑一聲,語氣嘲諷:「得。」
「那您就慢慢查,有結果了派人來通知我一聲。」霍不臣一向不在意霍老爺子的看法。
站起身就往外走,但卻也沒有出霍家。
而是去了自己在霍家的院子。
霍不臣一走,溫軟那顆懸著的心臟瞬間落地。
「爸。」霍夫人有看向霍老爺子:「不是老三還有誰能跟霍贇那麼大的仇?」
「當年……」
「閉嘴!」霍老爺子呵斥霍夫人:「你要覺得是老三乾的,就拿出證據。」
「不要只知道說蠢話。」說著,老爺子也站起身:「老大醒了讓人來告訴我一聲。」
說罷霍老爺子也起身離開。
偌大的會客廳一時間只剩下溫軟和霍夫人兩個。
溫軟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霍夫人沒能抓住霍不臣的把柄,又被老爺子說了一頓。
再一聯想到床上還躺著一個不知死活的丈夫,霍夫人心裡那口氣沒地方撒,只能把目光對準了站在一旁的溫軟。
「你還站在這兒做什麼?」
即便溫軟已經儘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可霍夫人依舊不打算放過她。
溫軟知曉霍夫人現在正在氣頭上,只垂著頭沒說話。
霍夫人的氣更不打一處來:「你伯父病了,你身為我們霍家的未來兒媳,理應替他去祈福。」
「滾去祠堂跪著……不,就在他床邊去跪著。」霍夫人一向是知道怎麼折磨人的。
溫軟聞言不由抬頭看她一眼。
霍夫人冷笑一聲,走到溫軟跟前。
一雙因為哭過而紅腫的眼睛此刻又盛滿了狠意:「剛才不是當著老爺子的面告齊雲的狀嗎?」
「我倒要看看是你膝蓋比較硬,還是嘴比較硬。」
溫軟輕輕抿了抿唇。
從前被霍夫人磋磨,她總能看在父親的面子上忍。
可現在,卻覺得有些忍不了了。
垂在身側的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
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看向霍夫人,唇角如同往常一樣勾起一個溫順乖巧的笑:「是,我這就去。」
轉身離開時,身後傳來霍夫人低聲的唾罵:「沒用的東西,還敢在老爺子面前上齊雲的眼藥。」
溫軟不置可否,只是垂在身側的手愈發緊了。
從前總覺得只要討好了霍夫人和霍家這一大家子人,自己就能夠有好日子過。
可現在回過頭溫軟才發現,自己的想法是多麼可笑。
霍夫人對自己的惡意從來都不加掩飾,也不屑於掩飾。
現在既然要走了,溫軟覺得自己或許可以給霍夫人送一份大禮。
她垂下眼瞼掩飾住眼底的情緒,再抬眼時眼底已經波瀾無驚。
霍贇受的槍傷,這樣的傷勢去醫院容易引起震動,所以直接在家處理的傷口。
溫軟進了房間,就看到穿了白大褂的人在臥室進進出出,往常華貴的真絲床單被套被換成了白色的床單。
醫生們聚精會神地在替霍贇處理傷口。
溫軟的到來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淡淡掃了一眼,就移開目光。
然後找到一個角落,十分淡然的跪了下去,揚起清冷的雙眼透過忙碌的白色人群看向躺在床上的霍贇。
霍贇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
到底是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