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這裡,是景稚現在唯一想做的事。
不理會男人震驚的臉色,她合上電腦,帶上重要物品,準備離開。
傅承策攔下了她:「不准走。」
那一巴掌似乎將他打醒了,面上怒火不再,那份強硬和自負卻沒有減少半分。
他生來就是王者,從來覺得自己認為的就是對的。
一如現在,即便他知道自己衝動了,也不會向她道歉,向她低頭,而是用命令的口吻,阻止她的離開。
景稚想,他們都需要冷靜一下。
「我覺得,我們暫時分開比較好。」她深吸一口氣,沒有看他,似是在忍耐著什麼。
「你說我不信任你,可剛才的一切不正表明,你也不信任我。」
「這樣下去,有意思嗎?」
景稚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緊接著道:「以往你做任何事都不會向我解釋,所以我並不知道需要信任你什麼。」
「總之,都先冷靜一下吧。」
這一次,傅承策沒有阻攔她。
房間裡空蕩蕩的,他久違地有了虛空感。
像多年前,他父母死去的那天,整個別墅只剩下他一個人。
不,這些年,他也一直是一個人。
哪怕和南珠有了婚約,他也並不覺得自己是有人陪伴的。
臥室里亮著白光,冰冷刺目。
好像什麼也沒變,又好像什麼都變了。
傅承策知道,是因為少了她。
景稚直接打車回了自己之前租的房子。
此時她的心情意外地平靜。
簡單地收拾了一番房間,再次將電腦打開,程序繼續運行。
她打開手機後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關於她是私生女的消息再次放出,熱度已經開始下去了。
難怪傅承策看到她在弄電腦會那麼生氣,原來當她是在散播流言。
嘴角勾起,景稚沒有去管流言。
依照如今的情況,流言傳播下去,對她來說,微博不是一件好事。
比較煩人的是,哪怕搬離了私人別墅,景稚還得按時去傅氏上班。
如果可以請假就好了。
景稚按時來到公司,看著桌上擺著的文件,絲毫沒有工作的欲望。
但她還是拿起了文件,打開電腦,開始當天的工作任務。
只是……打卡時間過後,傅承策依舊沒有來。
這個工作狂,平時可不會遲到。
半小時過後,來的人是李星文。
「景秘書,今天傅總有事請假了,有些工作,我來協助你完成。」
「……」
請假?哪有那麼巧的事?!
「好的很。」景稚難得被氣笑了:「這就請假了,有種就一直請假!」
李星文:「……」
想起今早傅總的吩咐,李星文莫名有種背鍋的感覺。
看這架勢,傅總不會是和景秘書吵架了吧。
雖然他回來的時間不長,可這些年來和傅氏也有不少聯繫,知道傅總和景秘書很少吵架。
尤其……景秘書可沒有那麼硬氣的時候。
「那個……景秘書,我們先工作吧,傅總交代了不少任務……」
今天李星文才知道,開啟工作模式的景稚有多麼恐怖。
就連他這個經過特種訓練的外派助理都跟不上她的節奏。
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所有任務已經完成了。
只是……
「這……這可是三天的工作量啊,景秘書……」
李星文咽了一口不存在的口水,卻立刻收到了景稚銳利的注視。
「三天?你的意思是,傅承策他準備躲我三天?」
「……」
「去問,還有多少工做一併拿來!連個女人都敢躲,他還是不是男人?!」
李星文逃離了辦公室,立刻給傅承策打電話。
五人接聽。
他心都涼了半截。
此時的傅承策正和葉皓川在高級會所碰杯。
「今天工作日,你居然來找我喝酒,真是稀奇。」
酒一杯接著一杯,葉皓川臉上卻毫無醉意。
只是,隨著酒勁上臉,平日刻意掩藏的情緒一點點展現。
傅承策沒什麼心思喝酒。
看著自己的好友一杯接著一杯,他已經沒有喝酒的欲望了。
「少喝點,醉倒在這裡我不管你。」
明明是來找他解憂的,這個情況看來……像是反過來了。
「我不會醉的。」葉皓川放下酒杯,一手撐著臉,眼神迷離:「承策,話不能說得太滿,我做夢都沒想到,我會喜歡上陳芸那種女人。」
傅承策神色未變:「所以呢?」
知道他已經失魂落魄好幾天了,只是沒想到,是因為陳芸。
「什麼所以,我在很嚴肅地跟你說!」葉皓川起身猛地一湊近,差點撞到對方臉上:「遇到真心喜歡的,一定要抓住機會,否則,後悔都來不及。」
後悔?
傅承策將人推回了座位上,面露嫌棄:「我從不後悔。」
「嘖嘖,真是基情滿滿的一幕。」
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傅承策臉色更加難看了。
怎麼遇到這貨?
曲朝風哼著小調走來,右手端著酒杯,左手挽著女伴,一副風流公子的模樣。
「你怎麼在這?」
傅承策對他是毫不掩飾的敵意。
「我?」曲朝風覺得好笑:「你都來了,我為什麼不能來?」
「看你們這樣,好兄弟一起失戀?」
傅承策冷哼:「失戀?你看錯了。」
「嘖,嘴硬,媳婦兒沒了到時候別哭。」曲朝風抿了一口酒,瞥了一眼,看見身旁的女人視線一直落在對面的男人身上,眉頭輕鎖。
「跟你無關。」
傅承策可沒有忘記,這男人當初挑釁自己,可是非常囂張的。
不過,他今天居然帶了女伴。
「我言盡於此,怎麼做,隨你。」曲朝風挽著女伴:「素煙,走吧。」
那位被喚作「素煙」的女人轉身前還看了眼傅承策,似是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兄弟,你又招惹了一個桃花。」葉皓川已經有些醉了:「要不然,你換個人唄,你身邊那位太有個性了,不好拿捏。」
「滾!」
傅承策將酒滿上:「喝酒!」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兩人在酒吧里待了一天,李星文便在公司忙了一天。
景稚超額工作一天,到家很快便睡了。
李星文也很累,只是他必須給傅承策匯報情況。
結果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