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風雨欲來

  當年她和母親在南家受盡欺負,被趕出去後,又遭到繼父虐待,母親被人害死。

  就這樣,南轍竟然還有臉跟她說,回報?

  「你想讓我怎麼回報?」景稚沒有直接拒絕。

  似乎在南家人眼中,她一直是當年那軟弱可欺的樣子。

  「辭了在傅氏的工作。」南轍眯起眼睛:「以一名普通員工的身份進入南氏,為南氏工作。」

  讓她辭了傅氏的工作能理解,可讓她進入南氏……

  稍微想想,也沒有那麼難以明白。

  景稚輕笑:「你這麼放心讓我加入南氏?」

  「你最好別搞什么小動作,惹事了,我能把你接回來,就能再次把你趕出去,別忘了,你現在只是南家的養女!」

  對於南轍而言,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總比放任她去其他地方要放心。

  人在南氏,她就算要做什麼,他也會知道。

  「知道了。」

  景稚平靜應聲,少了些鋒利,南轍以為她服軟了,便沒再訓斥。

  客廳再度安靜,兩人朝著反方向走。

  景稚沒想到自己計劃的開頭竟然這麼快就成了。

  果然,人都是自以為是的,總覺得自己能掌控一切。

  包括她自己。

  某個棋子的行動已經逐漸超出了她的意料。

  可那又如何?她不信傅承策對她有什麼真情。

  所謂愛……只是塊兒墊腳石罷了。

  景稚直奔南氏。

  這不是她第一次來南氏大樓,以往她作為傅承策的秘書,來過這裡幾次。

  當時她總能在這裡遇到南珠,然後接受她的冷嘲熱諷。

  走進大廳,正在流動的人員立刻將視線看了過來。

  作為員工,他們自然是知曉了老總的女兒要和傅總說訂婚的事。

  以往還有傅承策在身邊,那些人不敢明著罵。

  現在……

  「這不是景秘書嗎?怎麼一個人來了啊?該不會是被傅總開除了吧。」

  「小三永遠是小三,人家正主要結婚了,哪裡還有她的位置?」

  「最近也沒看傅總身邊跟著她,估計就是失寵了。」

  哪裡的人都愛八卦,甚至落井下石。

  景稚無視他們,走向電梯口,卻被前台小姐攔下了。

  「抱歉景小姐,您不是公司員工,請先登記。」

  景稚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地回頭。

  若是以前,這個理由確實挺正當的。

  現在,她是南家的養女,為什麼不能進公司?

  「聽你的意思,南珠小姐也不能進來?」

  前台小姐一愣,下意識回答:「她是南總的女兒,當然能進。」

  「所以,我為什麼不能進?」景稚悠悠道:「我現在是南家養女,大伯可沒有跟我說不讓我進公司。」

  其實今天能不能進來無所謂,但是一個前台就敢對她落井下石,她可不會忍氣吞聲。

  否則以後在南氏工作,還真當她好欺負。

  「你……不過就是個養女,才進南家幾天?就想進公司大樓?做夢!」

  景稚卻忽然笑了。

  她走向前台,神色冷冽,氣勢已經壓到了在場每個人。

  「就算只是養女,也是南家人,而你,也只是給南家打工。」

  景稚轉身走了。

  不讓她進,她在這裡耗時間沒有意義。

  走到大門時,景稚停下腳步,目光在前來的男人身上停留一瞬,點頭,算作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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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承策一身黑色大衣走來,衣擺掀起一陣風,帶著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

  「跟我來。」

  他沒帶人過來。

  這句話是對她說的。

  景稚垂眸,轉身跟上。

  她不知道傅承策為什麼會出現在南氏,而且一個人都沒帶。

  可他確實帶自己走進了南氏,在前台小姐震驚的目光下。

  來到總經理辦公室,傅承策讓她在外面等著,自己與總經理談話,好像真的是來工作的。

  景稚在外面守著,最終也沒去別的地方轉悠。

  十分鐘後,傅承策出來了。

  他斜了她一眼,淡淡道:「走吧。」

  這就……完事了?

  好像他叫她跟上,真的只是為了把她帶進來。

  離開南氏,景稚恭敬詢問:「請問傅總,我什麼時候可以復工?」

  只是告訴她休假,卻沒說休多久。

  這很不符合他的作風。

  她不會認為,這是傅承策對她的縱容。

  「多休幾天假,不好嗎?」

  傅承策卻是反問,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以後可沒有這個機會了。」

  什麼意思?

  「我以後都不能休假了嗎?」

  景稚想過很多種可能,都沒能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但很明顯,傅承策不打算現在告訴她。

  「以後你就知道了。」

  兩人上了車,傅承策主動送她回了南家。

  「這麼光明正大地送我回南家,不怕你未婚妻吃醋?」

  送「小三」到家門口,這種事他也真幹得出來。

  「別忘了你的本職工作。」

  傅承策難得點了一根煙。

  車沒有開窗,密閉的空間裡,煙味很快擴散,景稚很快被熏得頭暈。

  「你抽菸做什麼?」

  她知傅承策不是一個愛抽菸的人。

  「下車。」

  男人甚至沒有給她一個眼神。

  景稚:「……」

  很多時候,他真的很難溝通。

  「有事聯繫。」

  景稚下車,狠狠關上車門。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生氣。

  他不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嗎?

  還有他今天說的話,真的很莫名其妙。

  回了南家,南轍剛好出來,看了她一眼,並未責備,只是讓她這幾天在家好好待著。

  而她的親生父親南昀自從把她接回來後,就再不見人影,連著南二夫人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景稚活了二十多年,頭一次有種無所事事的感覺。

  不對。

  現在她的處境太奇怪了,就好像……

  暴風雨前的平靜。

  還有谷慕辰,傅承策說他來了都城,到現在也不見人影,也沒聯繫她。

  說不定他的目的根本不是自己。

  男人的占有欲真可怕。

  正想著,谷慕辰就來電話了。

  景稚躺在床上接下,對面是長久的無言。

  「你……」

  谷慕辰的聲音似乎有點嘶啞。

  「有事就說。」

  一個當總裁的人,這麼婆婆媽媽的?

  「……沒什麼,有需要幫助,可以找我,我最近一直都在都城。」

  說完,甚至沒等她說話,便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