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一天

  「你給我安靜了!」南昀不耐煩地把人摁住:「想做什麼回家隨你鬧,現在那麼多人盯著,你想我身敗名裂?」

  景稚挪開了些位置,安分地坐著。

  她清楚即將到來的是什麼。

  回了南家,她不就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你就會這麼說!當年到底是誰幹的好事?是你對不起我!」

  南二夫人似乎完全聽不進他的話,動靜越鬧越大,南昀讓司機趕緊開車,自己死死壓制住南二夫人,對景稚怨恨更深。

  到達南家,景稚看著這熟悉卻更加豪華的別墅,思緒回到了她和母親被趕出南家的那天。

  那天暴雨傾盆,好像老天都在替她們哭泣。

  南家只能有南珠一個千金小姐。

  而自己和母親,卻要為南家人犯的錯買單。

  今天,她回來了。

  景稚踏入鐵門,放棄了本就不多的自由。

  這些年的自由本就是偷來的。

  不是為了傅承策,而是為了自己,回到南家,她一定會報當年之仇。

  進入大廳,南轍一家人已經在客廳等著了。

  當然,沒有一個人歡迎她的到來。

  「喲,回來了啊,瞧你得意的。」南珠一臉鄙夷:「不過就是個養女的身份,別妄想能代替我嫁給承策!」

  「姐,跟她廢話那麼多幹什麼?咱們跟當年一樣對付她不就好了。」

  沙發上,少年年齡不大,卻一臉的紈絝亞模樣。

  景稚記得,他是南家的少爺南譯宣,以前也沒少欺負她。

  「養女,說白了就是我南家的下人。」南母一身華貴衣著,眉間凸顯著她的刻薄。

  景稚沒有理會他們陰陽怪氣的話語,掃視一眼周圍:「我的房間再哪兒?」

  反正不會給她安排什麼好地方住了。

  當年她和母親一起住在最差的下人房間,如今,難道要住回去?

  「一樓最西邊的儲物間空出來給你當臥室了,去收拾吧。」南母冷聲安排:「之後你就在那住下,每天跟下人一起幹活。」

  這個結果,景稚並不意外。

  她不知道傅承策用什麼辦法讓南家答應了收養自己,總之,肯定不是南家人願意的,現在,他們該是把所有怒氣發泄到了她身上。

  「我先回房了。」

  跟這群人待在一起,簡直是浪費時間。

  可下一秒,一陣匆忙的腳步聲緊隨其後,景稚回頭,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人摁倒在地,巴掌鋪天蓋地地落下。

  「你還敢囂張?我打死你這個賤人!跟你母親一個賤樣。」

  景稚捂著臉,咬牙沒發出一點聲音。

  現在她沒法兒反抗,總有一天,她會讓這裡所有人付出代價!

  巴掌和拳頭一個接一個地落在她身上,南二夫人發瘋似地揪扯著她的頭髮和皮膚,而南轍一家人只是冷冷看著,好像觀摩著一出令他們很滿意的戲。

  不知多了多久,南珠打了個哈欠:「我有點累了,先回屋休息了。」

  她瞥了地上一眼:「打死最好。」

  南珠離開,南母隨後也上了樓,南轍陰沉著臉盯著躺在地上的人很久,才吩咐下去:「盯著點,別讓她把人打死了。」

  畢竟是傅承策親口交代的,這個人的命,他只能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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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婚約能繼續進行。

  最後是南二夫人打累了才放過她。

  「哼!」

  南家人陸續回了臥室,景稚躺在大廳冰冷的瓷磚上,許久沒有動作。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疼的,好在把臉護住了,還不至於太難看。

  在這南家,她的地位簡直連下人都不如。

  景稚適應了疼痛後艱難起身,回到屬於自己的屋子看了一眼。

  還算空曠乾淨,只是沒有樓上幾位的豪華,能睡覺就行。

  她離開別墅,直接去醫院找了宋椿禮。

  「宋姐,幫我塗些傷藥。」

  現在宋椿禮不忙,便陪著景稚來到了休息室。

  可在看見她身上的青紫時,她難以置信道:「怎麼回事?你才回去多久?他們竟然對你動手了?!」

  「暫時沒辦法,這種日子不會持續太久的。」

  宋椿禮都替她著急:「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回去?」

  「我早晚都要回去的。」景稚沒有過多解釋:「替我上藥吧,我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不用她說,宋椿禮也知道,她肯定有必須回去的理由。

  若是為了報仇,她更希望,她能過好當下的生活。

  景稚身上的淤青不少,宋椿禮用了不少藥。

  可休息室的門突然被推開,傅承策陰沉著臉闖進來,強硬地將人拉走。

  「你幹什麼?!」

  景稚差點栽倒,慌忙拉好衣服,跟著男人走出去。

  周圍人都看著這一幕,不免想到被推遲的婚約,以及兩人的流言蜚語。

  可作為當事人兩人都無心在意那些。

  景稚被扔進車裡,隨後轎車開動,兩人來到了一家偏僻的五星級酒店。

  此處是傅承策的產業,酒店裡總有一間為他準備的房間。

  景稚只是低頭跟著他進入。

  房門關上,低氣壓瞬間瀰漫著整個房間。

  「為什麼出來?」

  他看上去很生氣。

  景稚平靜應對:「被打了,找人擦藥。」

  「擦藥?我看你迫不及待去找你的小情人求助吧!」

  男人嘲諷冷笑,明顯不信她的話。

  「你有病吧?什麼叫找小情人?」

  景稚腦迴路都沒轉過來。

  她的情人不就他自己嗎?

  很明顯,傅承策肯定不是說的自己。

  「谷慕辰暫時辭去了谷氏總裁之位來了都城,不就是為了你!」

  看得出來,傅承策在極力壓制怒火,可他還是將女人強硬地壓在床上:「在北雲市的時候你就和他糾纏不清,我還真以前你和宋椿禮是去那裡散心的,沒想到是為了見他!」

  「閉嘴!」

  景稚也不知道自己拿來的力氣,掙脫他的桎梏,一巴掌扇了過去:「你讓人監視我?」

  她對這種事,本不該那麼震驚才是。

  可他卻誤會她,給她扣上一頂那麼大的帽子。

  景稚不知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心情。

  憤怒,失望,委屈,不值……

  她第一次覺得,這個男人不值得自己付出那麼大的代價留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