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被看透

  門打開後,景稚看見了憤怒走向自己的南珠。

  同在辦公室的那次一樣,她依舊向自己揮來了一巴掌。

  「你還有臉來?!」

  景稚後退兩步,巴掌落了空,她反手抓住南珠的手臂,微微用力,將人拉住:「小姐小心,當心摔倒。」

  巴掌落了空,南珠臉色更加難看,她再次甩手,又立刻放下手,笑容燦爛:「承策,都說了不用送我,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

  景稚依舊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將南珠扶穩後,恭敬地站在一旁:「傅總,我來匯報工作。」

  給她安排緊急工作,不就是為了讓她大晚上過來嗎?

  讓她看到他和南珠親密的樣子,也在他的計劃內吧。

  「匯報工作?」南珠冷笑:「有什麼工作需要現在匯報?景秘書打著什麼主意,生怕別人不知道啊。」

  「情況緊急,只能現在過來。」景稚低著頭,恭敬的模樣,完美得無懈可擊:「打擾了您和傅總的好事,非常抱歉。」

  這話成功刺激到了南珠,她的表情十分精彩,卻又礙於傅承策在場,沒有動手。

  她對自己動手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動手的樣子被傅承策知道,他也不會就此厭倦她。

  景稚想著,內心嘲諷之意不斷放大。

  有對南珠的,更多的是對自己。

  「哼!看在你工作盡職盡責的份上,這次我不和你計較。」

  南珠是一萬個不願意離開。

  如果她知道景稚回來,剛才就不會……現在後悔也來不及。

  深更半夜一男一女,什麼也不發生,她才不信。

  「你先回去吧。」

  傅承策忽然開口,沙啞的嗓音在夜晚的渲染下顯得無比溫柔:「我明天來看你。」

  「那你記得早點休息。」

  南珠只能離開。

  轉身後,她狠狠瞪了一眼景稚,警告之意再明顯不過了。

  景稚只是笑。

  女人之間的爭鬥很奇怪,哪怕犯錯的是男人,她們依舊會去找另一個女人的麻煩。

  就像在他們三人之間,傅承策才是最終得利著,自己和南珠,都被他玩弄於鼓掌之間。

  不同的是,南珠對此一無所知,而自己,心甘情願成為他的棋子。

  不知誰更可悲。

  「結果。」

  景稚這才看向男人。

  他只穿單薄的白色襯衫,領口敞開著,衣扣也被解開了好幾顆,一眼就能看出來剛才發生了什麼。

  想到剛才看到的陰影,景稚上前替他整理衣領,將扣子重新扣上:「開除負責人,項目讓出去了,拿下這個項目,怎麼看對我們而言都不值。」

  忽然,她看見了衣領內側,深色的口紅印。

  景稚忍不住想,如果剛才自己晚些到,是不是可以看見他們雲雨的場面。

  可真有趣。

  「很好。」

  男人周身的氣壓明顯低了很多,景稚將領口整理好,正好後退,手腕突然被抓住,整個人被拉進屋內,扔到沙發上。

  昏黃的燈光依舊刺眼,景稚閉上眼,感受到一陣冰涼的軀體貼了上來,下巴被勾起,粗暴的吻落下,牙關被撬開,空氣瞬間被抽走。

  與預想中的場景一樣呢。

  景稚環住他的脖頸,稍微後退了些,深吸一口氣回吻。

  「你可真是我的好秘書!」

  這句話幾乎是從傅承策齒縫中擠出來的。

  這個女人……做事從來沒讓他失望過。

  「多謝誇獎。」

  景稚捧起男人的臉,吻著他的嘴角:「傅總猶豫了五年的事,交給我來做便好。」

  他不就是這樣打算的嗎?

  一個得不到多少收益的項目,他沒必要拖著五年不放手,定然是有特別的意義。

  交到她手裡,也是為了幫他做決定。

  無論結果如何,他都可以以此為由……給她扣一個辦事不利的帽子。

  她不能拒絕。

  傅承策捂著她那雙妖冶的眸子,再度吻了下來。

  他不喜歡被看透。

  能被看透,也就意味著,有了弱點。

  傅承策沒想到,能看透自己的,竟然是一個女人。

  一個被他視為棋子的人。

  「你很懂我嗎?」

  景稚瑟縮了些,酥麻感席遍全身,張了張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男人沒有給她思考的機會。

  「別試圖窺探我的秘密,做好你該做的事。」

  景稚抓緊他的襯衫,幾乎要昏迷。

  可笑。

  她又做錯了什麼呢?不是一切都按照他的吩咐來的嗎?

  「你在……怕什麼?」

  傅承策猛地咬住她的脖子。

  女人腦袋一偏,昏睡了過去。

  此時景稚一絲不掛地被壓在沙發上,傅承策只是解開了腰帶,連襯衫都扣子都沒解開幾顆。

  在身體關係上,他掌握著絕對主動權。

  可他覺得,這個女人越來越不受他的掌控了。

  傅承策凝視著女人的睡顏,隨後將她抱起,回了臥室。

  將一切收拾乾淨後,他在景稚身側躺下,只是看著她。

  今天他沒去主持會議,一是被南珠纏住了,另一個原因是……他確實不知道該怎麼做。

  這是他掌權以來,唯一一件猶豫不決的事。

  交給景稚去辦,確實只是想讓她幫自己做決定。

  可這個女人,似乎想多了。

  「越來越不讓我省心了。」

  傅承策關燈躺下,將女人摟近懷中,安然如睡。

  這些年來,還是習慣抱著她的感覺。

  景稚做了一個夢。

  夢到自己被拋棄,被一群男人圍著,許多雙油膩的手摸著她的肌膚,而南家所有人,只是在一旁看著。

  她記得十二歲那年,母親帶著她離開南家,她來到繼父家看見的第一個場面,就是目睹母親被繼父暴打一頓。

  而她,只能看著。

  一如母親死去時,對她道出真相,她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兇手逍遙地活著。

  憑什麼?

  「媽……媽……」

  傅承策聽見聲音醒來打開燈,看見景稚滿頭大汗,眉頭緊皺,似乎是在做噩夢。

  他似乎有些不耐穿,哪來紙巾擦拭汗水。

  好燙。

  傅承策沒有耽擱,立刻打電話給私人醫生。

  「別走!」

  在他的印象里,景稚很少表現出脆弱,多是在做噩夢的時候表露。

  反倒是南珠經常露出脆弱的模樣,惹人厭煩。

  這一想法出現,就連傅承策自己都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