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祭煉重寶
而無論是神魂甲冑，還是奇異靈珠，都沒有一絲煉製鍛造的痕跡，給人一種自然天成的感覺。
「這靈珠應該確實是一種天生天成的靈物，可能就孕育在大地之中，也可能如我培育出來的靈葫靈蓮一般，來自於某種特別生命體的凝結。」
與之相比，神魂甲冑的「自然天成」更顯古怪。
很顯然，真正的自然界中，或許可以自然孕育出一顆性質奇異的靈珠，但卻一定不可能孕育出一件人形甲冑模型。
不僅四肢軀幹、頭身比例完全吻合，連甲冑表面自然轉折的曲線呈現出來的肌肉力量的流動，五官的比例分布等都與真實的人類一模一樣……
要是這樣的物件都能被這天地自然孕育出來，那所有修行者都要從根本上重塑自己的三觀了。
世界也不再是大家所熟知的那個世界。
好在，孟周對此也不是毫無心理準備。
「或許，這還真是一位畫師的作品。」孟周心中如此想。
「不過，按照白芷現在表現出來的造詣，這基本不可能是三階畫師的手筆。」
不是三階畫師，那大概率就是四階畫師。
「嘶~~」孟周心中倒抽涼氣。
在他心中，畫師是可以與繩結師比肩的一種職業，只不過，各自擅長的領域有所不同。
從白芷那裡，他已經可以想見，當畫師造詣達到三階極限，並充分開發利用起來以後會有何等驚艷的表現。
四階畫師又擁有什麼樣的手段？
不敢想，完全不敢想。
孟周想起了當初親見白芷畫神賦形，在識海之內，借神魂之手，用結丹之後新得的「畫神」能力，直接繪製魂力紗衣，神魂披上魂力紗衣的她，在神魂防禦上獲得了真實的提升。
「四階畫師，或許已經能夠將類似手段從識海心靈界向外拓展，延伸到現實的物質界，乃至真實界之中？
……並且永久存在？」
「……嗯，這似乎有些誇張，可能也不是完全無中生有，而是借用了某些本就真實存在的特殊靈材為載體？」
孟周很快就將這些紛雜的念頭在心底摁了下去，注意力重新落回手中物品本身。
「晏莊知道的可成長性，其實只是一個假象。
此物本身，並不具備什麼成長性，它只是被封印了而已。」
「所謂的成長性，只是個騙人的說辭而已。
目的應該是晏莊萬一成長到更高的高度，為了確保這件甲冑能夠始終成為他的『金箍圈』，就必然要讓它的品質更加強大才成。
這封印自然就要解除，至少也要解除一部分。
這落在始終被蒙在鼓裡的晏莊眼中，不就相當於此物在成長，變得越來越強大麼？」
這封印原本或許是存在著非常精妙的設置，必須符合某某條件才能被觸發，但現在，隨著整個物件都被生命造化之力「沖洗」得乾乾淨淨，在孟周面前也變得「清澈透明」起來，沒有一點秘密可言。
他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對封印進行操作，使其表現出來的品質在二階、三階之間自由調整變動。
不過，極限也就是三階極品層次。
「若將這封印徹底打開，應該能突破三階限制，變成一件貨真價實的四階物品……不過，這對現在的我來說，反倒是個巨大的負擔，三階極品剛剛好。」
隨著這件神魂甲冑徹底展現在孟周面前，對於那位藏在晏莊背後「操控者」的目的，孟周心中也有了一些把握。
其實，早在將晏莊的記憶理順之後，他心中基本就有了大概的猜測，現在，只不過是讓「猜測」變成「事實」。
自從「入套」之後，晏莊的所有行事，包括在翠玉湖用血嗣洗靈秘法清洗古畫真靈，其目的都只有一個——
假嬰之路。
這個奇特的神魂甲冑就是假嬰的「軀殼」，而被「血嗣洗靈」秘法洗乾淨的古畫真靈就是假嬰的神魂。
但他只是「種果樹」的人，真正收果子，吃果子的，卻並不是他。
另有其人。
最開始，孟周想得比較簡單，以為對方想要的「果子」很可能就是整個假嬰。
後來，他稍微糾正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無論是丫丫，還是白芷的表現，實在是都太靈性、太神奇了一些。
若背後之人的目的只是用來充作假嬰的一部分，實在是有些買櫝還珠，有眼無珠。
難道，幕後之人也和晏莊一樣，對那最終洗出來丫丫、白芷、白婆婆的古畫真靈也是一無所知，只以為就是個簡單的古畫真靈？
他不能將背後之人想得這麼愚蠢。
那麼，其人的目的很可能就是「丫丫」、「白芷」她們。
而那神魂甲冑，真實的作用其實就是關押，封印她們的特殊囚牢。
最終，這個觀點被真實的發現證實。
那被封印在靈珠更深處的類識海空間中，遍布的、濃得快要滴出墨汁來的「雲雨團」，充滿了腐朽、衰敗、老邁的氣息。
對純靈性的生命來說，殺傷力比讓大妖腹中幼崽迅速畸變還要巨大。
要是真讓晏莊成功將白芷塞進這個類識海空間之中，晏莊或許能夠短暫的體會到成為一個「假嬰」強者的快樂，而白芷也將被徹底關押在這個囚牢之內。
隨著此二物被徹底「沖洗」乾淨，孟周還生出一個感覺，那就是他可以按照心意將完美融合在一起的神魂甲冑與奇異靈珠分開，單獨取出其中一份。
也可以將它們再次合一，非常方便。
單獨的神魂甲冑，表現和正常的神魂甲冑無異。
而當他將奇異靈珠單獨取出，拿在手中的一剎那，他就自然的明白了其功效與使用之法。
這是一件十分詭異的、針對神魂的重寶。
若是催動，能夠將他人神魂強行從識海中拉出，然後在靈珠內將神魂化作一種特殊的資源——「雲雨團」。
只不過，通過這樣的方法獲得的雲雨團，都充滿了極度灰暗、負面的特性。
此外，若是在有築基、結丹修士死亡的地方取出此物，它能將正在空氣中快速散逸的亡者神魂自動吸入其中，並將其煉化成特殊資源。
缺點是，通過這種方法收集來的資源充斥著腐朽、衰敗，乃至死亡的氣息。
於是孟周明白了。
「那些被封印隱藏在核心層中，充滿濃重負面力量的雲雨團，應該就是背後之人通過殺戮、收集亡者神魂這些辦法，一點點積累起來的。」
「其目的不在用這些神魂煉化而出的神魂之力，而是其中蘊藏的極端濃郁的負面力量。」
不過，這負面力量殺傷力固然恐怖，但孟周對其卻並不感冒。
何況，這些負面力量現在也已在一胎又一胎的生命孕育過程中被沖洗乾淨了。
留下來的，只有最純粹的神魂力量。
這卻反倒最合孟周的心意。
「有了這麼大一筆魂力存款，我也可以入晏莊那般，通過對大量存儲魂力的燃燒，將時光回溯到更久遠的歲月以前。」
其實，這麼純粹的神魂之力，用來恢復神魂消耗，甚至幫助神魂更快的成長進步，都是可以的。
但孟周卻沒怎麼猶豫就拒絕了這些選項。
首先是膈應。
就像是明知道一杯水純淨無雜質，可當親眼看到它從一杯惡臭污濁、充斥著各種可以想像、不可想像的莫名物質的污水被淨化成純淨水的全過程之後，要再面不改色的將其一飲而盡，還真的需要莫大的勇氣。
其次是，這種藉助外物的方式，他也根本不需要。
……
孟周重新將奇異靈珠融入神魂甲冑的顱內位置，一邊慢慢把玩，一邊在心中琢磨。
這東西，對現在的我來說，有什麼作用呢？
對此，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但孟周也並不迷茫困惑。
他選擇在即將與青玄五老直接「面基」這樣一個關鍵時期，將時間和精力耗費在徹底解鎖這件戰利品之上，自然是有他的考量的。
孟周將神魂甲冑和奇異靈珠完成祭煉，達到心意可自如操控的地步。
他盤坐在一個隱蔽的山洞中。
一件黑色甲冑迅速掠出山洞，遁出小島，沒入烏蒙海廣袤無邊的海域之中。
此刻的它，已經從巴掌大小變成了正常成人一般大小。
在深水中極速遁行的它，忽然表面光澤流動，先是變成正常人類色澤，面部五官也變得更加柔和，從外觀看去，與真實人類已經沒有什麼差別。
這種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又光澤流動，從人類的色澤外形變成了與水域環境融為一體，最後，完全消失在水環境中。
神魂甲冑的色澤變化，只是簡單的光學隱形，這對孟周來說，完全是小菜一碟。
在有著強大神識偵測能力的結丹面前，這種光學隱形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可這種簡單的隱形配合上神魂甲冑對神識極不敏感的特性，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只是通過神識，是看不到它的。
現在，眼睛也看不到了，這和全隱形也差不多了。
孟周簡單試了試，輕易就能施展出堪比結丹巔峰的力量。
而且，這是沒有任何消耗的。
它依靠的完全是這件神魂甲冑本身三階極品的品質本身。
若說這還會顯得笨拙，最多只能充當一個三階極品的煉體軀殼使用，那就想簡單了。
奇異靈珠中儲存的大量神魂之力，還可以用來發動更強大、也更致命的神魂攻擊。
只不過，這種用法在孟周心中，略顯浪費。
孟周控御此物在深海水域中肆意撒歡，活動範圍以他為中心，半徑六百里內都可以實現堪比真人實操一般的精細操作。
這也正好是通明月鏡能夠觀照的極限範圍。
這不是這件神魂甲冑的活動極限，這只是他意識能夠清晰操控的極限。
只要他通明月鏡的觀照範圍繼續提升，這件神魂甲冑的活動範圍就還能夠繼續提升。
玩夠了以後，神魂甲冑以隱形的狀態快速掠過數百里虛空，重新回到他面前，再次清晰顯形而出，一動不動懸停在他面前。
最讓孟周滿意的是，這麼一番折騰下來，除了念頭有些只相當於遊戲玩樂的消耗之外，便再沒有任何額外的消耗。
沒有消耗法力，沒有消耗神魂之力，沒有消耗心力。
而這一次的嘗試，還沒有完。
孟周心念一動，就在神魂甲冑旁邊，再次出現一個人形身影，隨著這個人形身影的出現，周圍虛空仿佛都變得灼熱乾燥了些許。
這是赤炎火蓮靈軀。
孟周伸手一攝，將一團三階上品的神魂分身從這赤炎火蓮靈軀之內攝出。
孟周將其拿在手上把玩了一會兒，心中思考的方案已經快速成型。
他伸手一點，將這團神魂分身之中被他賦予的念頭「程序」直接打散，而後重新煉製，重新賦予新的「程序」。
煉成之後，他將這團神魂分身打入神魂甲冑頭顱之內。
在孟周的神識感應之中，這團神魂分身已經進入奇異靈珠的類識海空間之內。
它直接沒入晏莊殘留下來的那團現在已被徹底洗乾淨了的「雲雨層」中。
過了一會兒，神魂分身從這「雲雨層」中掠出。
原本的神魂分身，只是一團，而且，除了他本人能見，在其他人的視野中，都是看不見的。
名為神魂分身，也沒有一點神魂的波動。
可現在，這團重新出現的神魂分身，擁有了真實的神魂模樣，且散發著真實的神魂波動。
而且，關鍵時候，它也真的可以施展出神魂攻擊、神魂防禦等種種手段。
一個東西，看上去是神魂，各種感應探過去也是神魂，神魂能用的手段它統統能用，神魂該有的特徵，它一樣不缺。
那它就是神魂。
即便是老祖當面，敢說它不是神魂？！
這神魂從「雲雨層」中重新現身後，也沒有遁出這個類識海空間，就盤膝坐在其中。
在它的操縱下，黑色的神魂甲冑化為無色，散作無形。
很快，沒入赤炎火蓮靈軀的眉心識海位置。
本來雙目緊閉的赤炎火蓮分身睜眼醒來。
孟周抬眼與之對視，就像是看到了一個真實無虛的生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