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複雜背景,興起而動
原本,孟周就有些奇怪,這虞橋對自己這個新晉結丹散修「葛平」實在是有些太過「鍥而不捨」了一點。
誠然,這個身份在結丹之時使用過改命靈物,由此可以逆推出當初那位馭靈宗假丹大概率是死在了「葛平」手上,並藉機收穫了許多馭靈宗的珍貴秘傳以及太歲血肉這些珍貴物品。
無論是為了防止宗門秘傳擴散,還是覬覦太歲血肉這種珍貴靈物,也足夠坐實虞橋其人的行為動機。
可單靠這些,孟周終究還是覺得這理由太過牽強了一些。
而現在,在將虞橋的記憶大略梳理了一遍,知道他在馭靈宗真傳這層身份之外更加複雜的身份背景之後,孟周這才有種徹底恍然明悟的感覺。
在十歲以前,虞橋不叫虞橋,而叫喬羽。
和喬欣一樣,都是馭靈域喬氏一脈的子弟。
十歲以後,馭靈域少了一個喬羽,多了一個名叫虞橋的少年,並因良好的表現,拜入馭靈宗門下,直接成為內門弟子。
——星宿宮的經營理念是寧缺毋濫,只要精英,每一個都能得到最好的培養。
青玄宗的經營理念則截然相反,山門大開,廣招門徒,除非表現特別優異者,其他弟子都如同養蠱一般,在一個個「蠱池」里激烈競爭上位。
記名弟子,外門弟子,內門弟子,真傳弟子……
而每一層次還可以分出更多小層,「普通」、「核心」、「首席」……
只要你有足夠的上進心,青玄宗內有爬不完的階梯等著你。
理論上來說,機會對所有人都均等開放。
同樣是理論上,只要你有足夠的能耐,完全可以一路從最底層爬上宗主的寶座。
而包括馭靈宗在內的其他四宗,因為條件所限,沒有星宿宮那種「非結丹苗子勿進我門」的豪氣。
可另一方面,他們也都沒有青玄宗那麼極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惦記的。
他們的經營理念介於星宿宮和青玄宗之間,有的更傾向於星宿宮一點,而有的則更傾向於青玄宗一點。
有時候,也會因為局勢變化,宗門需求,進行靈活調整。
所以,虞橋能在還沒有正式修行之前,以十歲稚童之齡被馭靈宗看中,直接欽定為內門弟子,說明他的修行資質是非常不錯的,但也沒有達到震驚宗門上下,直接欽定為真傳的地步。
其在馭靈宗同代,也只能算是一位表現足夠優秀的普通天才,並沒有到同代天驕的程度。
從十歲入馭靈宗,努力修煉二十五年之後,終於在三十五歲這年成功築基。
這時,虞橋依然還叫虞橋,並沒有道號——在包括青玄宗在內的五宗之內,擁有字輩道號,是宗門真傳的特權,是真正成為宗門核心的標誌。
有趣的是,直到此刻,虞橋也就是喬羽,並沒有意識到自己乃是被喬氏一族打入馭靈宗的探子。
他並不知道自己身份背後的複雜糾葛,對於自己曾經叫喬羽這件事,也只有懵懂的印象的,為何要改名虞橋,他也不知原因。
這二十多年的練氣修行,他也沒有得到任何來自家族的助力,從練氣到築基,完全是靠他自己走出來的。
而直到虞橋三十五歲完成築基之後,來自喬氏的資源和助力才開始慢慢發力。
原本只能算是普通天才的虞橋,藉助馭靈宗的資源以及喬氏的助力,在這雙重助力之下,就像是脅下生出了雙翼,逐漸越飛越高。
最終,虞橋在八十歲之時,順利突破,結成高品質真丹。
而按照馭靈宗的規矩——其他幾宗也有類似的規矩,只要能趕在百歲前突破,成就高品質結丹,那麼,再不需要任何額外門檻限制,就可晉升成為真傳,成為宗門核心層、甚至決策層的一員。
練氣用了二十五年,築基只用了四十五年,且結丹品質極好,馭靈宗對虞橋的評價為「厚積薄發,內秀」。
這時候的虞橋,依然還是個單純少年。
不過,隨著結丹之後的第一次回家祭祖,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虞橋這才知道自己,以及自己的家族背後還有這麼多的曲折。
真要說來,他對喬氏、乃至對那隻存在於傳說中的星宿宮有什麼忠誠度可言麼?
扯淡。
但當他知道這一切的時候,不僅已經站在了賊船上,還成了得益最大的人之一。
——他能在八十歲之時便結成高品質真丹,喬氏是出了大力的,甚至還使用了從星宿宮流傳出來的秘法。
只此一點,就將他和這艘「賊船」徹底的焊死在了一起。
要麼與之俱沉,要麼就撐著這艘「賊船」繼續前行。
才剛結成真丹,求道之路正式登堂入室,有無限的未來等在前面,虞橋怎麼可能選擇「沉沒」呢?
不過,經過這番特別的「洗禮」之後,曾經那個陽光明媚的虞橋發生了徹底的蛻變。
一方面,他將馭靈宗結丹真傳、以及喬氏嫡傳的價值最大化的利用起來,努力修行的他,成長速度超越結丹真傳的平均速度,在宗門的地位越來越高、越來越穩。
他這表現,並沒有惹來任何質疑,反倒契合了宗門對他的評價。
「厚積薄發」,「內秀」。
認為他是一個難得的耐力型選手,境界越高,表現反而越好,越發光彩奪目。
而不是像有的天才那般,練氣境時堪稱妖孽,築基後就稍顯遜色,等到結丹以後,就逐漸泯然眾人。
雖然,這在底層修士眼中,依舊是需要仰望的存在。
但在馭靈宗高層眼中,顯然還是虞橋這種長跑型選手更吃香。
另一方面,他藉助馭靈宗真傳的身份,利用喬氏多年來經營起來的底蘊,以他自己為核心,積極經營自己的勢力。
這麼做的目的,也很簡單。
一是忽然有了強烈不安全感的他,想要盡己所能的為自己增加籌碼,增加底蘊,為他自身的成長提供更多助力。
二是為萬一事發之後謀求一些退路。
將馭靈域的明心閣徹底「私有化」,成為受他驅使的力量,就是這種努力下的成果之一。
但最讓孟周驚訝的是,虞橋謀取馭靈域明心閣,其真正的目的,並不止於馭靈域明心閣本身。
他不僅是想要獲得明心閣這雙「眼睛」。
他還想藉此獲得一個「身份」。
這個身份,必須滿足以下條件:
這個身份不能和馭靈宗這個馭靈域的主宰有任何瓜葛;
這個身份必須擁有足夠的份量,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
要是這個身份所代表的利益立場和馭靈宗有所對立,那就更好不過。
虞橋是在明確了這些想法之後,這才按圖索驥,一番權衡排除,最終才將明心閣作為「圍獵」目標。
而他的最終目的,則是為了與離恨教搭上線。
這就是很神奇的操作。
雖然馭靈宗和星宿宮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但離恨教與這兩家的關係,卻也都是不可調和的。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個邏輯,在這一件事上,是行不通的。
若說馭靈宗與星宿宮的矛盾還是利益上的,那麼,這兩家與離恨教的矛盾則還要更深一些。
這是秩序與非秩序的矛盾。
一方是在秩序的建立和維護中獲得力量,而另一方則是在秩序的破壞和摧毀中獲得力量。
雙方的矛盾更加不可調和。
所以,無論是站在馭靈宗的立場,還是站在喬氏所代表的星宿宮的立場,擁有遠大前途的虞橋都不應該站離恨教。
但在經過結丹初的那次深刻「洗禮」之後,虞橋蛻變了。
他的立場,發生了根本性的轉移,他既不站馭靈宗,也不站喬氏星宿宮,他站他自己。
只要能讓他自己更進步、更安全,那麼,哪怕是讓馭靈宗、讓喬氏更亂一些,多些麻煩,多死一些人,他都是願意的。
更確切的說,他求之不得。
藉助馭靈宗的全局視野,喬氏的諸多底蘊,以及明心閣的隱秘視力,三方交錯,還真讓他尋到了離恨教在馭靈域的蛛絲馬跡。
並最終,真的與對方搭上了線。
在通過數次有計劃的出賣馭靈宗的利益之後,在離恨教的視野中,身份一直是「馭靈域明心閣主」的他,終於逐漸得到了馭靈域離恨教的信任。
漸漸地,甚至有那麼一點「尊貴的客人」的意思,雙方也有了更穩定的合作。
有一個馭靈宗核心真傳做內鬼,彼此信息互通,情報共享,大家在馭靈域越活越有盼頭。
虞橋也藉此了解到了許多離恨教的信息,包括發生在青玄域的種種。
需要一提的是,表面上,明心閣和離恨教一樣,都有著橫跨五域的龐大的組織。
但這只是表面上,各域明心閣,除了名字一樣之外,彼此完全獨立,互不統屬。
可離恨教卻不同,這是一個真的將觸鬚橫跨多域,能對各域屬眾進行有效管理,能將力量清晰的投射到各域之中的跨域組織。
不能因為其在青玄域的數次吃癟,就真的將其當成了小癟三。
而讓孟周感覺極有意思的一點是,虞橋所代表的明心閣與離恨教之間,關係迅速升溫,越走越近,居然還與他有關。
在孟周沖關結丹之時,遭到離恨教結丹藉助神魂分身遙控謀害,他和丁寧一起,順著線索直接殺到了對方的「人才培訓中心」。
不僅將這處巢穴的離恨教魔修殺了個精光,還通過這些人暴露出來的痕跡,通過「演繹世界」的大數據推演,鎖定了數十座離恨教布置在青玄域各處的據點。
這些信息通過玄淵子反饋給青玄宗之後,這些離恨教據點迅速迎來末日。
而後,又經過青玄域大量修士參與的「自省自查」,又撈出了許多漏網之魚。
自此之後,青玄域之內還有沒有活著的離恨教眾,別說青玄宗不知道,就連身在他域的離恨教修士也都不清楚。
有可能是被殺光了,更有可能是被殺的再不敢冒頭了。
自此,青玄域的離恨教迎來徹底的寒冬期,萬物蕭條。
他域離恨教也變成了徹頭徹尾的瞎子,對於青玄域這邊的情況,完全一無所知。
在這樣的情況下,馭靈域離恨教再次看到了主動貼上來「套近乎」的明心閣。
心中一動,計上心來。
聽說伱們明心閣消息靈通,要不,你們替我探探?
而既然要讓明心閣幫忙探查一下青玄域的情況,自然要將青玄域離恨教的情況透露許多。
——這在尋常時候,自然是禁忌,雙方的關係,還沒有近到連這種信息都要告知的地步。
可現在不是「尋常時候」,青玄域的離恨教已經經歷了如此慘烈的嚴冬,便是再糟糕一些,情況又能壞到哪去?
與其顧慮這些,趕緊和那些可能還生還,但處境艱難,且均已失聯的教眾重新取得聯繫,將已經斷掉的根須在青玄域重新續起來,反而更重要一些。
在這樣的背景前提下,虞橋看到了很多離恨教的內部信息,且還全都是青玄域這一塊的。
虞橋藉此對離恨教有了更深的了解,雙方的關係也在這樣的合作中越走越近。
而另一方面,在翻閱完離恨教近些年在青玄域的種種信息後,他的目光卻一點點鎖定了三川塬,變得越來越奇怪。
他特殊的身份,讓他能夠從不同渠道,得到完全不同,但卻都稱得上隱秘、乃至絕密的信息。
一些在單方面視野看來,並不會引起太大關注的事情,在他這多視野的綜合處理下,卻會看到很多其他人無法發現的端倪、蹊蹺,和隱秘。
身為喬氏一族的核心高層,他知道馭靈域喬氏與丹器域喬氏的關聯。
藉助丹器域喬氏傳來的信息,他知道,丹器宗曾安排一位築基弟子潛伏去青玄域三川塬,做些給青玄宗搗亂添堵的事情,這同時也是對那位弟子的一次歷練考核;
他還知道,丹器域喬氏也有一位門人成了丹器宗的核心弟子,且與那位弟子之間存在一些競爭關係。
再加上丹器域喬氏想要藉機在丹器宗和青玄宗之間撒點眼藥,製造一些事端,於是暗中遣這位喬氏弟子與另幾位築基好手一起行動,偷偷潛去三川塬動手。
本來十拿十穩的行動,卻莫名其妙失敗,所有派去三川塬的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連那位丹器宗的弟子,也消失不見,不知去了何處。
這出乎意料的變化,當即就讓丹器域喬氏有些坐蠟,甚至擔心自己有沒有可能已經暴露。
於是托馭靈域的喬氏搭手,想要投石問路看看情況。
於是,來自馭靈域的喬欣成了這顆「石子」,被主動投進了三川塬之中。
這是虞橋身為馭靈域喬氏高層看到的。
而身為馭靈宗核心真傳,虞橋又看到了一些別的,同樣和三川塬有關。
那位偷盜了馭靈宗諸多重寶和秘傳的假丹弟子,在逃出馭靈域之後,將目標選在青玄域,這本來也沒什麼奇怪。
畢竟,青玄域現在一切都「欣欣向榮」,每天都有新人崛起,每天都有舊人倒下,還有各種來路不明的人混跡其中。
這是最適合其潛藏,以及修煉「噬魂靈猴」這種特殊本命靈傀的。
可是,這人最終也死在了三川塬,還成了青玄宗拿捏馭靈宗的把柄。
至於此人身上的重寶和諸多秘傳,自然也都便宜了青玄宗。
而後,從離恨教手中,他又看到了許多青玄域離恨教的信息。
其中,著重記錄了離恨教據點在青玄域被搗滅的時間和地點,還有大概的原因總結。
虞橋注意到,離恨教對於發生在三川塬的那次據點搗毀,最感困惑。
因為這處據點和其他據點的目的有著根本不同,其目的是為了在青玄域境內經營出一處穩定的資源產地,並希望藉此與三川塬其他勢力建立起長期的人脈關係,方便以後大量從三川塬「拿貨」。
因此,安排去三川塬的離恨教眾都是被精挑細選出來,臨行前還受了特別叮囑,「千萬千萬別搞事,誰要是因此壞了教中大計,桀桀桀——」
結果,這個被寄予厚望的據點,立足還不到半年,就直接被青玄宗執法堂當眾撲滅。
不解啊。
在知道其罪名居然是刺殺三川塬靈植師,欲要挑起整個三川塬的動亂,好從中漁利之後,離恨教高層真的好想高呼冤枉。
也很想問問那些被安排去三川塬的離恨教眾,「你們到底咋想的?到底是不是你們幹的?」
只可惜,死無對證,這些人在執法堂的鐵腕手段下,全都魂飛魄散。
讓離恨教疑惑不解的問題,可在虞橋這裡,卻恰好隱隱約約有了答案。
因為他知道丹器宗安排了弟子去三川塬搗亂這事情。
離恨教既然覺得刺殺靈植師、在三川塬煽風點火那事不是他們幹的,那大概率就是丹器宗那位弟子乾的。
「離恨教這是替人背鍋了啊!」
然後,三川塬忽然傳出雙結丹的消息。
其中一位,從歷劫之時劫雲的表現,基本可以判斷出,其人使用了馭靈宗重寶和秘傳法門。
而這兩位結丹,都和一個名叫三川會的組織關係緊密,這個組織恰好又是三川塬事實上的統治者。
這繞來繞去,直接把虞橋給繞迷糊了。
他唯一可以確信的就是,「這三川塬有古怪啊!」
若他還是曾經那個陽光明媚的青年,即便在察覺到了三川塬的古怪,他大概率會選擇上報馭靈宗,將這種事情交給別人頭疼去,也有可能事不關己,視而不見。
可現在,經歷過洗禮蛻變的他,在從與明心閣、離恨教這些勢力的互動過程中,一些隱藏在血脈深處的野性被激發了出來。
他將自己當成了一位「獵食者」,不再被動的等待獵物送到嘴邊,他要更主動出擊!
而這個在他眼中顯露出古怪的三川塬,就成了他的「獵物」。
越是古怪蹊蹺,便越是有機可乘。
至於方法,他打算直接點。
「將那葛平抓來直接詢問就好了,三川塬的古怪,就有他的一份,他一定知道很多有用信息。」
至於這有沒有可能是個陷阱,或者低估了那位葛平的威脅等級之類。
仔細權衡過的他認為不可能。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葛平」歷劫成丹,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
結丹慶典距離其突破結丹,不過才過去半年而已。
而在此之前,三川塬不過是個二階靈脈。
要是這樣都還能被反咬一口,他也認了,並且,他誰也不怨,他只怨自己。
「只要抓住這個葛平,保底能夠追回馭靈宗丟失的秘傳法門,還有太歲血肉,得到宗門重賞。」
「更進一步,還能從此人身上挖出很多秘密。」
只可惜,因為對慶典當日的具體情況缺乏了解,直接撞在了兩個青玄宗門人身前,無功而返。
受了這個教訓之後,他決定加強與青玄域明心閣的合作。
也是這一次之後,他有了將青玄域明心閣也納入掌控的心思。
沒料到青玄域明心閣主是個老烏龜,接了任務幾年都沒有個回音。
這一次他終於沒按捺住主動催促,卻是因為另一件事情的發生。
那就是喬欣的死亡。
喬欣的死亡,除了在孟周和潘會長心中激起了巨大波瀾之外,在三川塬來說,只是一個很小的事件。
除了「外域修士交流圈」這個小圈子討論得比較多以外,在其他地方,最多也就充當一下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而且,還是最多只會被人提起一兩次的那種。
可這消息在馭靈域喬氏一族內部,卻激起了滔天波瀾。
被強行綁在這一條「賊船」上的虞橋,對此自然不能不關注。
他迫切的想要了解更多,卻又不能直接讓青玄域明心閣調查——這樣一來,沒事都可能被調查出有事來。
——需要一提的是,因為青玄宗特意放開了對外域修士的許多限制,青玄域多了許多外域修士,這帶來了好的一面,為青玄域注入了源源不斷的新鮮活力。
可另一方面,一些「蚊子蒼蠅」也不可避免的會混進來。
通過這樣的方法,馭靈域的明心閣在虞橋的授意下也安排了一些眼線潛過來。
不過,他們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只能收集一些浮於表面的公眾信息。
既沒有能力潛的更深,也不敢——怕與青玄域明心閣碰上,這種撈過界的行為,必然會受到青玄域明心閣的打擊針對。
因為對三川塬的特別留意,這裡自然也有馭靈域明心閣的眼線存在。
因為秘法,馭靈域喬氏雖然第一時間確認了喬欣的死亡。
但有關喬欣身亡的更多信息,卻是通過這個渠道被虞橋知道的。
事關自身安危,虞橋迫切的想要了解更多。
左思右想之下,他再一次將目光鎖定在了「葛平」身上。
「只要擒獲了此人,多少能從此人身上挖出一些信息來。」
雖然一位才僅結丹數年的新晉結丹並不能給他什麼壓力,但上一次的失敗已經讓他知道,必須謀定而後動,行動之前必須對此人情況有充分的了解。
若是這一次再失敗,短時間內他不會再有第三次機會。
於是,他開始傳訊催促接了他任務的青玄域明心閣主。
在得了確切的回覆後,他早早地就跑了過來,想要第一時間拿到信息。
「還真是曲折啊!」
將這虞橋的記憶大略瀏覽了一遍之後,孟周心中真的是感慨不已。
甚至,還略微感到有些無語。
「也幸得你的修為確實差了點。」
孟周心中如此想,如若不然,這人還真的有可能給自己帶來一定的困擾。
若不是親自翻了虞橋的記憶,誰又能想到,這傢伙的身份這麼古怪,還這麼能折騰。
在將虞橋的記憶大略翻閱了一遍,孟周最大的感慨就是,在撞上自己這塊鐵板之前,這虞橋的生平真的是太有主角氣質了。
孟周甚至因他想到了另一個在各個勢力間左右逢源、混得風生水起的角色,嗯,那傢伙叫韋爵爺。
就連桃花運與之都不遑多讓。
在結丹以前,虞橋在這方面還非常傳統,可在成就結丹,經歷過「洗禮式」的蛻變之後,完全放開了自我。
從馭靈宗的師姐師妹到明心閣的美嬌娘,甚至包括喬氏本家,離恨教的魔女,到處都有他留下的桃花痕跡,這也是他釋放壓力,維繫人脈的一種特殊技巧。
「他這一掛,不知道要讓多少嬌花落淚。」
馭靈宗真傳弟子都有一盞魂燈,與留燈者命脈相連。
人死燈滅。
所以,虞橋的死亡是瞞不過馭靈宗以及喬氏一族的。
至於他們會因為虞橋的死亡又會激起什麼樣的波瀾,孟周不知道,也管不到。
「不過,有一件事……倒是可以琢磨一下。」
……
十月初五,下午。
修為進度+300,結丹四層1720/1萬;
三階春水經+3000,大師3.6萬/12萬;
玄龜負碑真功+3000,大師2.43萬/12萬。
稍微適應了一下,孟周出了靜室。
白芷正坐在小樹林旁的一個石凳上,悠閒的撫弄竹笛。
孟周神色一動,道:「咱們有許久不曾切磋了,讓我看看你最近長進如何。」
白芷聞言,眼前一亮,昂首輕哼道:「來就來,怕你不成?」
說著,她玉指輕按,悠揚的笛音宛如接天浪潮從四面八方向孟周撲來。
「呵呵,來得好!」
再次置身於無垠海域的孟周輕喝一聲,道道劍光如同大海魚群,在區域內洄游旋轉。
深夜,因為心力消耗過度,白芷已在白玉石榻上陷入深度睡眠之中。
旁邊,穿牆而入的孟周手指輕點她眉心,將她收入識海之中。
通過晏莊,對白芷和丫丫有了更深的了解之後,孟周已經不敢讓她們離自己太遠。
凡是出遠門,隨身攜帶是必須的。
而後,孟周無聲潛出洞府,冰心血蓮「宋陽」,地靈蓮「莊勝」也都提前出了各自的閉關地,在外面等待他。
在將「兩人」接上,收入五蘊靈葫之後,孟周一路迅速潛出三川塬。
在空無一人之處,那艘得自晏莊的三階上品重寶,無光飛船已經被孟周放了出來。
孟周縱身躍入其中。
伸手一揮,冰心血蓮「宋陽」從五蘊靈葫中出來,坐在飛船駕駛位上,隨著力量的輸入,飛船輕輕一滑,便完全融入到夜色之中,再沒有絲毫痕跡。
飛船在夜色之下極速飛遁起來,沒有絲毫痕跡,也沒有任何動靜,完全與夜色融為一體。
在調整好方向,讓冰心血蓮靈軀充當「電池」,輸入力量讓飛船保持極速飛遁之後,孟周伸手將融入此靈軀的神魂分身取了出來。
同時,也將融入「莊勝」靈軀之內的神魂分身取了出來,將它們合煉成為一體。
完成煉製後,孟周取出化氣墨蓮靈軀,將這團神魂分身打入其中。
很快,這具身上沾染了黑色印記的化氣墨蓮分身睜眼醒來。
不過,「他」並沒有更多動作,只是環顧了一圈,便再次閉目養神起來。
當冰心血蓮分身的力量即將枯竭之時,時間已經過了三四個小時。
孟周將冰心血蓮替換下來,親自控御飛船。
已經快到極點的飛船速度,再次提升一大截。
「單論速度,已經超過了我施展五行遁。」
五行遁並不以速度見長,雖然,它在速度方面的表現也不弱,畢竟融入了的遁術之中,也有以速度見長的。
但自帶無光遁的這艘飛船,在速度方面的表現,比五行遁還要出色。
孟周親自控御飛船之後,只過了半個小時,通過月鏡探查了一下下方的山川走勢,孟周心道:「到了。」
在距離目的地還有上千里之時,孟周悄無聲息的降下了飛船。
化氣墨蓮分身落在一片不起眼的山林之間,沒入地下,消失不見。
而孟周則連飛船都沒有出,將還在無光遁之中的飛船收入五蘊靈葫,而真身則直接以五行遁隱入虛空。
而後,化作一點淡淡的氣息,遠遠地跟在化氣墨蓮之後,向目的地接近。
呃,今天食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