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周手指在那一個個繩結之上滑過，通過其中靈性的變化起伏，孟周真切的感受到了在那段自己都無法追憶的時間內，思緒的變化起伏。

  他也這才恍然，彼時的自己，並不是真的一念不起。

  只不過，那些念頭的變化，過於抽象隱晦，完全無法用任何語言文字表達出來。

  他的所謂追憶，並不是在復原當時情境，而是一段被語言文字具象加工過的信息意象而已。

  一旦這信息意象超越了語言文字所能表達的極限，他便也「記不起來」了。

  這和人的夢境何其相似。

  在夢中，各種真實無虛，刻骨銘心的感受，可當夢醒的那一刻，立刻去追憶回溯，卻發現，越是追憶，那些痕跡便消失得越快。

  最後，最多還能有一個模糊籠統的感受，更多的情況，是空空如也，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那是真的忘記了嗎？

  不過是詞窮了，超出了由語言文字構築起來的認知基礎，表達不出來罷了。

  「我們認知中的世界，萬事萬物，都是由確定的語言文字組成的一個個定義、一個個概念形成的。

  這是我們認識、理解萬事萬物的基礎。

  不僅認識世界，便是內視自我，要去認知、去理解，都脫離不了一個個概念定義的束縛，因為這是基礎。

  脫離了這個基礎，世界就變得無法理解，光怪陸離起來。」

  「而真實的思維活動，如流水起伏，如煙雲聚散，既絲滑流暢，又變幻不定。

  再準確的概念定義，再精妙的語言文字，都有其所不能觸及的盲區。

  當我們習慣了這個這由語言文字、概念定義構成的演繹世界，這『盲區』，便也成了我們認知所不能觸及。」

  「語言的極限，便是認知的極限。」

  「凡是無法用語言表達的，都是無法被理解的。」

  讓孟周感覺驚訝又新奇的是，繩結之法，提供了一種全新的思路。

  他手中這些繩結中，沒有語言，沒有文字，只有靈性的聚散變化。

  當他手指觸摸，將這些靈性的聚散變化印入心中，並不需要將它們轉譯成語言信息去理解，而是可以直接感受到其中承載的信息流動。

  它將難以用語言表達出來的幽微思緒，給具現了出來。

  若只是如此，這似乎也並不值得如何大驚小怪。

  因為還有很多方法，可以起到相似的效果。

  比如繪畫，比如音樂，比如某些怪誕的行為藝術。

  相同的是，要解讀其中蘊藏的密碼，都有著極高的門坎。

  真正讓孟周為之驚嘆的是，用這樣的方法，將萬事萬物，大至天地萬象，細至微粒塵埃，顯明如日月山河，幽微如人心念頭，都被一根繩統合起來，並將之全部與修行關聯上。

  或許，繩結之法也並不能窮盡一切表達，依然有其極限，但這種將紛繁萬象全部統合轉化到一個體系之下的能力，卻真的是……

  「太棒了！」

  孟周心中忍不住的讚嘆。

  這和「萬物皆數」、「萬物皆波」的理念有異曲同工之妙。

  「萬物皆可繩結。」

  越是琢磨，孟周便越發意識到此法的巨大價值。

  心中想著，孟周拿著繩靈輕輕一抖，將現有的那些繩結全部抖散。

  嘗試著重現剛才的感覺。

  一開始，還有些困難，但很快，將繩結之法掌握到已經融入本能的孟周，找到了那種感覺。

  他的大腦處於一種半放空的狀態，不去有意識的操控雙手，就像是人走路的時候，遇到轉彎處，並不會有意識的去告訴身體「該轉彎了」，而是身體會自動完成最適宜的轉彎操作。

  此刻，他雙手結繩也是如此。

  在摒除他的主觀意識帶來的干擾後，他的雙手與繩仿佛共同構成了一個外置副腦，將他潛意識中的某些念頭，通過繩結具現出來，一個個繩結自然流暢的在他手中誕生。

  這就像是一個特殊的輸出設備，充滿了奇妙的韻律。

  當孟周意識再度清醒過來，體驗著那種奇妙狀態的同時，也發現，技能欄中，再次出現了一門全新的技能。

  【萬象結法入門20/1000】

  看到這門全新的「萬象結法」，孟周心中產生了很多聯想。

  根據他以往的經驗，若是一門全新的技能，那麼，其在被收錄進入信息列表之中時，是不會顯示名字的，而只會是一串問號。

  直到他這個創造者完成命名之後，問號才會消失，變成由他親自完成的命名。

  所以，現在不經他命名，直接蹦出來個「萬象結法」的名目，這只能說明一件事，即，他對此法的掌握，雖然完全依靠的是他自己的領悟，但這並非是他首創。

  在此之前，修行界已經有這樣的法門存在。

  孟周再想到，丫丫曾經透露的一些關於繩結師的傳說。

  說是有的繩結師可以「閱讀歷史」。

  此前，孟周對其背後的原理還不理解，現在，他卻已經懂了。

  掌握「萬象結法」，是必須的前提！

  而後，孟周心中又升起另一個念頭。

  「難怪，難怪繩結師傳承只有一個繩結百法，後面就什麼都沒有了。」

  高門檻、難學更難精固然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這門「萬象結法」，真的無法教，不能教，只能靠繩結師自己去悟。

  就連具體一些的暗示提點，都很有可能變成新的阻礙，加大領悟的難度。

  它就像是一蓬煙雲，真實無虛，確鑿無疑。

  但任何試圖去描述它的舉動，都像是用手去抓它，不僅抓不住，反而會破壞它本來的模樣。

  ……

  從這一天開始，孟周開始專注於「萬象結法」的修煉。

  當領悟到萬象結法的奧妙之後，修煉升級也變成了一件簡單的事。

  無定法，無定式，隨心所欲，只需將世間萬象，皆編入繩結即可。

  只修煉了一天，孟周就發現，這項技能，比他想像的，更加難練。

  修煉此法，不消耗法力、不消耗氣血，不消耗神魂，但唯獨對心力的消耗極大。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孟周每天只會用將近半天的時間，用來修煉「萬象結法」，收穫1000點經驗。

  剩下的時間，則被他用在了別處。

  若他願意將所有時間都砸在這上面，每在心力枯竭之時，便深度睡眠，配合百竅雷音，加速心力恢復，這倒是能讓他每日收穫的經驗提升到2000點以上。

  但這樣一來，他真的一點分心他顧的閒余都沒有了。

  稍微了想了想，孟周便在心中否掉了這個選擇。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五月初五便已領悟這項技能的孟周，等到五月結束之時，萬象結法也還停留在大師層次。

  「萬象結法大師8000/16000」

  反倒是在上次黑市中淘到的兩門法術，「光曜術」和「黑障術」趁著閒余時間成功入門。

  而後，閒余時間專注於光曜術的修行，並先萬象結法一步，完成大師層次的積累，晉入宗師層次。

  「光曜術宗師11000/24000」

  ……

  六月初五。

  深夜。

  當孟周意識回歸，結束修行，體內精氣神三極循環也變得緩慢下來。

  可以明顯看出，三極循環變得更加絲滑流暢。

  這是因為，在這一次的閉關中，玄龜負碑真功成功完成宗師層次的積累，再次晉入圓滿。

  原本就已達到二階極限的煉體成就，又有一定程度的提升。

  氣血領域的極限範圍，也提升到了半徑十里之內。

  各方面的實力，都隨著二階煉體的真正圓滿，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提升。

  或許，因為沒有經歷天劫洗禮，和真正的三階還存在一些差距，但孟周相信，憑著自身精氣神三方面都開發到極限的全面性，便是與結丹初期修士正面遭遇，也不會遜色太多。

  隨著玄龜負碑真功這門煉體法被修煉到二階圓滿，孟周再次收穫了一門奇特的天賦能力。

  這個新生的天賦能力，顯示的又是一串問號，說明在此之前，修行界沒有出現同樣的天賦能力。

  這是一個罕見的被動天賦。

  一旦遭遇危險，無論是法術打擊還是物理打擊，亦或者是神魂打擊，從他氣血體魄之中，就會自動激發出一塊巨碑虛影，將他鎮壓守護在虛影之中。

  這塊巨碑虛影，擁有極強的防禦力。

  防禦法術、防禦物理攻擊的能力都很強，防禦神魂攻擊的能力，雖不能與前兩者相比，但效果也不比尋常護魂之術差了。

  「有了這天賦，我的求道之路，將變得更加順遂。」

  心中這般想著，孟周便將這天賦命名為「護道碑」。

  此外，因為煉體圓滿，與鍊氣、煉魂達到完全相同的高度，精氣神三極循環變得更加流暢，修行效率又有一定程度的提升。

  從此前每次閉關增加40點進度，變成了增加45點進度。

  提升雖然不大，卻依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修為進度+45，築基九層310/1000】

  出關後，孟周照例先修煉萬象結法，收穫一千點經驗後，孟周暫時停了下來。

  此刻，時間也到了上午臨近中午時分，心力消耗頗多的孟周給自己泡了一壺靈茶，在雅舍中小憩。

  就在這時，孟周心中一動，抬頭向遠處天空看去。

  就在至誠前知天賦對他發出提醒不久，他遙看的方向便飛遁來幾道身影。

  在越過莊田莊界碑處時，這些人並沒有止步，卻有一道身影加速向庭院方向接近過來。

  這卻不是別人，正是闞越。

  孟周想了想，沒有打開陣法放他進來，而是主動迎了出去。

  來到闞越身邊，孟周卻只是對他點了點頭，便看向遠處另幾人。

  那幾人並沒有繼續往孟周這裡接近，除了其中一個好奇的往三人這裡多看了一眼，其他人甚至都沒有往這邊看一眼，將他這個主人當成了不存在，自顧自散入萬畝靈田上空，繞著萬畝靈田轉了一起來。

  孟周對此，卻並沒有任何負面情緒，反而與闞越道：

  「你們這效率很快嘛，我還以為至少得等下個月呢。」

  闞越笑道：「本來確實還要等一段時間，可這不是青玄宗已經不耐煩了，開始催促了嗎。

  城主府那邊也就不敢再繼續僵持，主動讓了一步。」

  孟周好奇道：「他們接受了？」

  闞越頷首道：「接受了。」

  孟周點頭。

  在他潛心靜修之時，三川塬日新月異的變化，孟周自然也不會忽視。

  憑著足夠雄厚的根基，三川會、碧血軍、職業者協會這三位盟友在談判桌上解決了翠玉湖城主府這個對手。

  不過，在進行具體的利益分配之時，進度卻卡住了。

  青玄宗最先表態，這一次，他們只提供技術。

  而不是如翠玉湖那般，除了全套技術之外，又要安排結丹強者去坐鎮，又要提供許多珍貴資源。

  因為這個原因，以技術入股的青玄宗只取了一成半的股權。

  而隨著青玄宗的表態，三川會、碧血軍、職業者協會這三位盟友立刻拿出來一份早有準備的「分餅方案」。

  其中，三川會與職業者協會將與青玄宗看齊，各取一成半的股權。

  碧血軍與翠玉湖城主府，各取一成股權。

  這便去了六成半，剩下的三成半，會取出一成半用來給其他「小」勢力爭搶。

  這個「小勢力」，指的是那些有著假丹修士坐鎮，卻至今都還沒有在三川塬的這場盛宴中沾到太多油腥的勢力。

  要是一點油腥都不給他們沾，三川塬別想清靜。

  這提前給他們預留出的一成半的股，便是準備安撫他們的「骨頭」。

  至於另外兩成，則是效仿翠玉湖仙城的做法，這是為將來有可能崛起的結丹強者們預留的「活水」。

  這個方案，是三川會、碧血軍、職業者協會這三方盟友一起擬定的，自然沒有異議，但翠玉湖城主府的意見卻很大。

  他們的底線要求，也要與三川會、職業者協會平起平坐。

  但三方聯盟既然推出了這個方案，自然有著充分的考量，不可能因為翠玉湖城主府的不認可就隨意退讓。

  事情就僵持在了這一步，據孟周了解，四方已經為此扯皮了近兩個月。

  不過，隨著青玄宗的催促，還是翠玉湖城主府獨木難支，同意了這個方案。

  而且，按照闞越的介紹，因為要布置覆蓋範圍數百里的三階大陣，需要用到非常多珍稀資源。

  三川會和碧血軍雖然也都財力雄厚，但限於以前所處層次，三階資源嚴重不足，短時內根本湊不到這麼多數量。

  為了不耽誤大陣布設，他們會從財力雄厚的翠玉湖城主府以及職業者協會借用一些珍貴材料，暫時將這窟窿填上，以後慢慢償還。

  遠處，那些人已經在萬畝靈田上轉了幾圈。

  而後，在其中一人的指揮下，在下方五個位置挖了五個巨大的深坑。

  在挖坑之前，他們還特意將地表一層土、連同上面生長的靈植整體移走。

  等深坑挖好，分別往裡面投入一塊仿佛石鎖形狀、卻散發著濃郁靈性的物事投入其中後，又將泥土填實，最後，將那些被整體移走的靈植地皮蓋在了原來的位置。

  孟周能夠感應到，那些被埋入深坑中、充滿濃郁靈性的異物，正在快速與周邊地脈靈氣融為一體。

  以這五處節點為核心，周邊的地脈靈氣正在發生緩慢而持續的蛻變。

  當它們與地脈靈氣融為一體之後，除非將這塊靈田包括其地下部分全部颳走，不然，都再不可能對其造成破壞。

  破壞它們，就是破壞整個三川塬靈脈。

  根本不可能悄無聲息的進行，難度也非常巨大。

  這些人做完這一切之後，便轉身往隔壁田莊飛遁而去。

  闞越也趕緊與孟周拱手道別，追著這些人的身影快速離去。

  ……

  此事之後，孟周繼續投入到對「萬象結法」與「光曜術」的修煉之中。

  六月中旬，光曜術完成宗師層次的積累，晉入圓滿。

  因為這項法術的圓滿，孟周能夠看到的「真實」，又增加了一片新的區域。

  他之所以看重這門法術，還是受了那位不知名馭靈師的啟發。

  對方當初在茶樓內使用小挪移符瞬間消失，在消失之時，還在房間內來了一發強光，將房間內的異樣氣息瞬間清掃得乾乾淨淨。

  孟周並不知道他當時施展的那道強光到底是什麼法術，這從他的儲物收藏中也沒有找到答案。

  但這枚從黑市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光曜術」，卻有著同樣的能力。

  且這種能力還只是其效果的一部分。

  這門法術，真正的效果是「致盲」和「破邪」。

  「致盲」不止是肉眼視力的致盲，而是連同神識感應都能同時給「亮瞎」的那種致盲。

  而對於離恨教這樣的偏門修士來說，光曜術的「破邪」能力，殺傷力比其他強力攻擊法術還要大得多。

  而將光芒照射區域內的異樣氣息清掃乾淨，只能算是這門法術的附帶效果。

  光曜術圓滿後，孟周緊接著便開始修煉起黑障術來。

  等到六月底，當孟周暫停所有修煉，進入靜室中開始例行閉關之時，這門黑障術也已經完成了入門到大師層次的全部積累，晉入宗師層次。

  「黑障術宗師1000/24000」

  與此同時，萬象結法也完成了大師層次積累，晉入宗師層次。

  「萬象結法宗師17000/32000」

  ……

  七月二十，中午。

  黑障術完成宗師層次的積累，晉入圓滿。

  和光曜術相反，黑障術給敵人帶來的是黑暗。

  不僅雙目不能視物，連神識都會暫時失效，瞬間變成一個瞎子。

  雖然源頭上截然相反，其造成的效果，卻和光曜術非常相似。

  一個是亮得人眼瞎，一個人是暗得人瞎眼。

  讓敵人短暫的失去對外界的感知，若是實力差距較大，甚至能給敵人帶來永久性的創傷。

  ……

  而就在同一天，深夜。

  萬象結法也完成了宗師層次的積累，晉入圓滿。

  萬象結法從入門開始，每一次層次提升，除了運用更加熟練，效率更高之外，最大的變化在於，孟周可以更加隨意、自如的將萬象萬物納入一個個繩結之中。

  當他將萬象結法修煉到圓滿以後，孟周更是感覺，自己的雙手和手中的一根繩，完全變成了一個可以進行獨立運轉的大腦。

  完全不受他主觀意識的干擾。

  只要他能想到的，無論何事何物，不需要他去刻意設計，它們就能很自然的以繩結的形式呈現出來。

  便是他沒想到，走神也好，各種天馬行空的發散思維也罷，也都能以繩結的形式清晰的記錄在一段繩串上。

  掌握了這種能力的他，再不會出現「心中忽然靈光一現，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思路，但當他再去追溯回憶的時候，卻已經找不到當時的感覺了。」

  只要他願意，他隨時都可以通過繩結的方式，將當時一閃即逝的靈感給復現出來。

  而隨著萬象結法晉入圓滿，達到「二階990/1000」的繩結師再增10點進度，向前邁出最後一步，達到二階極限。

  自此，經過半年多的努力，繩結師、馭靈師、藥靈師這三種職業，都被孟周修煉到了二階極限。

  ……

  繩結師雖然借著萬象結法這項技能的圓滿達到了二階極限，但孟周卻感覺意猶未盡。

  就像是才剛做完熱身，就忽然被提醒已經跑到了終點。

  但他卻並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剛剛被他修至圓滿的萬象結法，就像是一柄鋒銳無匹的寶劍。

  現在，他相當於得到了這樣一柄寶劍。

  可利器在手，他怎麼可能只滿足於得到呢？

  若是不能用這利器來做點什麼，那寶劍和燒火棍又有什麼區別？

  心中如此想著，孟周開始思考，這「第一劍」劈向何處才最合適。

  沒過太久，孟周心中就有了大概的思路。

  他的目光，落在瞭望氣術、回溯圓光，以及至誠之心這三門魂術之上。

  而隨著孟周的思考，有關這三項圓滿技能的種種信息，便以一個個繩結的形式呈現了出來。

  孟周手指在這些繩結上來回滑動，通過這樣的繩結具現，孟周發現，這項技能的所有變化和細節，都以一種清晰、準確、直觀的形式呈現了出來。

  當然，這個「直觀」是對他這個掌握了萬象結法的繩結師而言。

  對於其他修行者來說，面對這樣一串繩結疙瘩，就只能是一頭霧水。

  「這三項技能，差異處非常多，也正是這些差異處，才造就了它們迥異的特性。

  一個回溯過去，一個模糊的預測未來，一個則是精確的呈現現在。」

  「不過，共通處依然有很多。」

  孟周根據自己的理解，將這些共通處又分成了三塊。

  「捕捉」、「分析」、「演繹」；

  它們相當於三項技能的處理晶片，因為技能的需求不同，它們在這四點上的側重，也有所不同。

  望氣術，更側重於對當下信息的「捕捉」和「分析」。

  而回溯圓光以及至誠之心則在對當下信息的「捕捉」和「分析」之上，又加重了「演繹」。

  隨著孟周的審視和分析，將那些差異性巨大的繩結全部解開，只保留了與「捕捉」、「分析」還有「演繹」相關的繩結。

  瞬間，原本記錄了三種圓滿技能的繩結信息，一下子變得面目全非。

  進展到這一步，事情一下子變得有趣起來，進入到了他最感興趣的環節。

  孟周的數學算不得好，對很多概念的理解都是混混沌沌。

  但在他很小的時候，剛學會一種名為「質因數分解」的數學工具，他最喜歡的一個遊戲就是自己瞎編一個大數，然後，對它進行不斷的分解。

  此刻，呈現在他眼中的繩結，變成了另一種形式上的「大數」——可以被分解的那種。

  孟周將那些性質完全相同的繩結，只保留一個，其他全部刪除；

  那些有著極大相似性的，孟周將它們合併成一個全新的、可以代表它們全部的繩結……

  就這樣，經過不斷的精簡提煉，孟周將它們壓縮到極限。

  同樣，也在他這一番操作下，本來從三種技能「身上」截取下來的「殘肢斷骸」，被他熔煉成了一個全新的事物。

  孟周伸手在這些繩結上滑過，感受著其中的靈性變化，獲取著其中種種信息。

  很快，孟周滿意中又帶著遺憾的情緒輕輕搖頭。

  「還不夠。」

  孟周又將視線瞄向其他圓滿技能。

  如法炮製，他將其他技能信息也通過萬象結法記錄在繩結之上。

  孟周發現，那些強攻類技能基本沒有他想要的東西。

  反倒是「蛛絲馬跡」、「尋息溯源」、「風聲鶴唳」、「百變千幻」、「浮光幻影」這些技能給了孟周極大地驚喜。

  它們給他提供了大量的「養分」，他將這些養分全部汲取出來，最終，得到了一串在他的感受里，複雜而美妙的繩結。

  當他的手指從這些繩結上滑過之後，那一個個繩結中靈性的聚散變化，在他心中自然變成了一種全新的技能。

  隨著這種技能的出現，孟周的個人信息發生了巨大變化。

  技能欄中，出現了一門全新技能，因為這技能完全是他搗鼓出來的，所以，沒有名字，只有一串問號。

  這都不是特別，真正特別的是，這個技能有個前綴。

  【三階】。

  這是一門三階技能。

  而隨著他用繩結之法搞出來一門全新的三階技能，才剛達到二階極限的繩結師，向前一步，變成了三階繩結師。

  【繩結師三階500/10000】

  孟周的注意力在這項信息上停留了片刻，這才再次回到這門全新的三階技能之上。

  這門三階技能，乃是他從大量圓滿二階技能中提煉而出。

  其能力非常特別，只有當他嘗試去學習掌握、或者創造一些新技能時才會發揮出來。

  這技能會將他已經掌握的，但過於龐雜的信息，進行更準確的捕捉提煉，分析演繹。

  讓他的學習效率，變得更高效。

  從表象來看，這效果和增加悟性相似，但實際上，這只是給他備了一個特殊的「計算器」。

  省掉了很多無意義、卻又極耗時間的環節。

  「既然如此，這項技能就叫做萬象演繹吧。」

  隨著孟周心中念頭確定，那原本還是問號的信息，變得清晰起來。

  【萬象演繹入門0/7500】

  孟周取出馭靈師的傳承玉簡。

  他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三階下品靈傀的煉製之上。

  孟周發現，當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每一個要點之上的時候，將馭靈師職業修煉到二階極限層次的他，很輕易的就能將目前他對相關要點的掌握情況和領悟深淺準確的呈現在他面前。

  而後，他發現，這些知識點，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難。

  都是只需要現在的他稍稍踮踮腳就能夠到的層次。

  當孟周從深層次的學習參悟狀態中驚醒過來之時，猛然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天。

  而他對於煉製三階下品靈傀，已經不知不覺間有了七八成把握。

  當然，感覺有把握和真正成功上手是兩碼事。

  但這至少說明，他已經基本完成了「腦子會了」這一環節，接下來，就只需做到「手也會了」。

  就可以了。

  簡單到孟周本人都有些不敢相信。

  他再看向「萬象演繹」這項技能的變化，隨著持續三天的深入學習使用，這項技能總共為他提供了1500點經驗。

  看著也不少，每天都有500點經驗到手，但對於完成入門積累就要足足7500點經驗的萬象演繹來說，這點收穫就顯得有些杯水車薪了。

  若是沒有萬象演繹的助力，孟周自信，他還是能在兩三個月內掌握三階下品靈傀的煉製方法，並藉此突破，成為三階馭靈師。

  因為他在二階馭靈師層次的積累，遠遠超過了正常的二階上品的馭靈師。

  正常情況下，職業者達到一階上品，或者二階上品，並自信對這一層次的掌握足夠精深之後，就會嘗試去學習接觸更高階層次的技能，並藉此完成職業層次的提升。

  他們並不會去刻意追求一階極限，或者二階極限。

  從這個角度來說，他的積累早已足夠。

  所以，突破到下一階職業層次，對他來說，只是有點難而已，並不是做不到。

  但若沒有萬象演繹，他要耗費更多的時間和心力，也是可以想見的。(本章完)